第二天一早,虞莞神秘兮兮地拉着周肆来到周氏集团顶楼。
当办公室门打开,看到白发苍苍的周無时,向来能言善道的周肆瞬间失语。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这..….是我儿子?”
虞莞得意地点头。
嘿嘿嘿!
总算不是她一个人被吓到了。
周無拄着拐杖上前,眼中闪着泪光:“爸,没想到还能再见你。”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看见三个不同版本的爹。
两人在周氏吃过午饭后,便离开了。
午后阳光正好,虞莞牵着周肆的手漫步在街头。
周肆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养育了虞莞的世界,每一处风景都让他感到新奇又亲切。
“真遗憾没能陪你一起长大。”他轻声感叹。
虞莞眼睛一亮:
“想看看我上学的地方吗?”
“想。”
于是他们走遍了她的小学、初中和高中。
最后来到大学校园时,夕阳正好洒在操场的跑道上。
虞莞突然停下脚步:“我记得有次体育课。”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个篮球朝我飞过来...…”
话到一半,她猛地咬住嘴唇。
周肆望着前方,没注意到虞莞异样的神情,追问道:
“后来呢?老婆,你不会真被篮球砸到了吧?”
虞莞突然愣住:“......?”
对啊,后来呢?
这段记忆怎么像被硬生生切断了一样?
察觉到她的沉默,周肆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了?”
“没什么。”虞莞摇摇头,“就是最近总觉得记忆断断续续的。”
周肆慵懒地蹭了蹭她的发顶:
“该不会是一孕傻三年?现在激素水平还没恢复?”
虞莞轻笑出声。
还真有可能。
暂时将疑惑抛到脑后。
暮色渐沉,两人仍在外闲逛。
路过一家老式面馆时,虞莞眼睛一亮:
“就这儿吧!我上学时最爱的店,老板的手艺绝了。”
周肆笑着被她拉进门:
“能让老婆念念不忘,看来是真好吃。”
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
白雾氤氲间。
虞莞突然盯着对面的周肆发起呆来。
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前的周肆竟渐渐与一个戴着鸭舌帽、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那人是谁?
“嘶..….”她猛地按住太阳穴,指甲不自觉地掐进皮肉。
“怎么了?”周肆立刻放下碗筷,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她身边,宽厚的手掌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肩膀,“哪里不舒服?”
虞莞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头好疼...…”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整个人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破碎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
却又像指间流沙般抓不住。
看不真切。
从医院出来时,暮色己经笼罩了整个城市。
医生再三检查后表示一切正常,但虞莞苍白的脸色让周肆心疼不己。
他轻吻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肌肤:
“是不是想儿子了?”
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脆弱的神经。
虞莞机械地揉着太阳穴,眼神依旧涣散:
“可能吧..….”
她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那我们收拾一下就回家。”周肆将她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的头皮。
告别时,虞母欲言又止地拉着女儿的手,虞父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肆一眼。
这些细节都被虞莞恍惚的状态掩盖了过去。
“该去跟周無道个别。”虞莞突然说道,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然而当他们来到公司时,却被告知周無一早就外出了。
助理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
导航显示的目的地让周肆眉头一皱——
竟是一处远离市区的墓园。
黄昏的余晖将铁艺大门镀上一层血色,几只乌鸦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刺耳的鸣叫。
周肆打趣道:“这小子该不会在祭拜咱俩吧?”
虞莞:“咱们两个还在这,他祭拜什么?估计是别人。”
雪花簌簌而落,像无数破碎的时光碎片。
覆盖了墓园蜿蜒的石阶。
当脚步声在身后停驻时,周無缓缓转过身,苍老的面容在雪幕中显得格外模糊。
他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泛红,颤抖的手扶住墓碑才勉强站稳:
“你们...…来了。”
虞莞的目光越过他单薄的身影,落在那块无名墓碑上。
青灰色的石碑被雪覆盖了大半,只露出顶端一小截,像一截沉默的断指指向苍茫的天空。
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剧烈收缩,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周無颤巍巍地让开位置,枯瘦的手指在石碑上留下一道湿痕:
“妈......陪他说说话吧。”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雪落的簌簌声。
“说什么?”
虞莞茫然地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凉的碑石时,一阵电流般的刺痛突然窜上脊背。
雪花落在她睫毛上,融化成水珠滚落,像一滴来不及擦去的泪。
“说什么都行..….”周無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着。
飘落的雪花在他驼背上堆积,又随着颤抖纷纷坠落,“讲您最近的生活...…说说小時候的事..….只要是您说的...…”
他的声音哽咽在风雪里,“他一定.…..爱听。”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墓碑前的白菊在雪中倔强地摇曳。
虞莞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仿佛有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胸腔里横冲首撞。
她无意识地抚摸着无名碑上积雪的纹路,恍惚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对她微笑。
周肆站在她身后,黑色大衣落满雪花。
他凝视着那块无字碑,目光深得像口古井。
那里埋葬的。
或许是某个耗尽一生追逐爱情的自己。
雪花落在虞莞发间,像极了未能白头的大雪。
“我好像.…..”虞莞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重重砸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洞。
虞莞死死攥住胸口的衣料,指节泛白: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周肆立刻单膝跪地,温热的手掌捧起她冰凉的脸颊:“别怕,我在这。”
他的拇指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永远在这。”
“周肆.…..周肆..….”
虞莞无意识地呢喃着,仿佛这个名字是唯一的浮木。
“我在。”他低声应着,将她的手指贴在自己心口,“一首都在。”
飘雪中,虞莞恍惚抬头。
周肆的轮廓在泪眼中模糊又清晰,渐渐与记忆中那个戴鸭舌帽的身影重叠——
同样的眉峰,同样的薄唇,同样盛满深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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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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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这么久的陪伴,这本书我反思了很久,其实有很多地方写的不够好,成绩也强差人意,不过我会继续努力写文的,希望下一本可以写出更好内容,谢谢宝宝们对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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