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联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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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梅子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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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玉锦联姻录
作者:
紫姗
本章字数:
4422
更新时间:
2025-04-02

梅雨第一场暴雨来临时,林疏月正在衣帽间整理江砚深的领带。真丝布料拂过指腹的凉意让她想起订婚宴那晚他手指的温度,珊瑚灰与午夜蓝的条纹交错,像极了维多利亚港的雨夜。

"少夫人,少爷的西装..."管家捧着防尘罩欲言又止。林疏月接过那件浸着柏木香的阿玛尼外套,在袖口内侧发现抹暗红的血迹——正是拍卖会那日他缺席晚餐的理由。

地下室传来切割机的嗡鸣。林疏月将修复好的翡翠平安扣系在工作室门把,转身时撞见江砚深倚在酒柜旁。他指尖的雪茄燃着暗红火光,白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的蝴蝶纹身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明晚家宴要用的红酒..."她话未说完便被烟圈截断。

江砚深碾灭雪茄,灰烬落在她刚拖净的大理石地面:"这种事需要劳烦首席设计师?"他俯身拾起滚落脚边的南洋珠,"林家的债务窟窿填完了?"

林疏月夺过珍珠的力道扯断串线,的珠子蹦跳着消失在沙发底。她踮脚去够顶层酒架时的动作像只炸毛的猫,真丝裙摆扫落1982年的罗曼尼康帝。

江砚深伸手护住她后腰的刹那,酒液浸透他价格不菲的牛津鞋。林疏月嗅到他袖口残留的止血贴药味,忽然想起昨夜书房飘出的中药苦香。

"赔不起。"她挣开桎梏退到安全距离,"不如江总从我下月零花钱里扣?"

男人摘下手表浸入醒酒器,铂金表链缠绕着勃艮第红酒:"零花钱包括每天早上的桂花蜜。"他转身时露出后颈的针灸贴,"以及你藏在书里的止疼药。"

暴雨拍打落地窗的节奏与挂钟同步。林疏月跪坐在地毯上寻找散落的珍珠,发现江砚深竟也屈膝陪她搜寻。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刮过波斯地毯纹路,袖扣上的蓝宝石倒映着她泛红的耳尖。

次日的家宴设在临湖玻璃房。林疏月望着餐盘里冷掉的鹅肝,耳边充斥着江家长辈对珠宝成色的挑剔。江砚深忽然将整盘松露炒饭推到她面前,银叉磕碰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雨燕。

"砚深最近口味变了不少。"二婶的翡翠耳坠晃出讥诮的弧度,"听说连咖啡都要加双倍糖?"

江砚深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林小姐泡的咖啡,多加糖才不糟蹋。"桌布下的膝盖突然碰到她的,温热触感惊得林疏月碰翻盐瓶。

离席时她在露台撞见江砚深吞药片。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成孤寂的弦,铝板包装上的德文药名让她想起他书房里的诗集。男人转身时喉结滚动的水光,像极了初见那日泼在协议书上的威士忌。

归途的劳斯莱斯里弥漫着龙涎香。林疏月数着车窗上的雨痕,忽然肩头一沉——江砚深枕着她睡着了。他蹙起的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倦意,药效作用下呼吸轻得像濒死的蝶。

司机急刹时,江砚深滚烫的额头撞上她锁骨。林疏月扶正他歪斜的金丝眼镜,瞥见镜腿内侧刻着的日期:1998.3.15。正是江母的忌日。

翡翠山庄的夜雨染着中药苦味。林疏月将醒酒汤放在书房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声。门缝泄出的灯光里,江砚深正对着满墙设计图发呆,脚边躺着摔碎的青花瓷盏。

"滚出去。"他沙哑的嗓音裹着酒气。

林疏月却径首走到展示柜前,指尖抚过空置的玻璃罩:"这里原来放着江夫人的遗物吧?"她转身望进他猩红的眼底,"是梨花木八音盒,还是翡翠玉如意?"

江砚深突然掐住她手腕按在檀木桌沿,雪松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小姐查户口的本事见长。"他指腹她跳动的脉搏,"不如猜猜你母亲昨天见的私募经理,收了我多少封口费?"

雨声骤然狂暴。林疏月挣开束缚时扯落桌布,设计图与药瓶散落一地。她跪坐在地毯上拾起抗抑郁药,突然发现瓶身标签贴着便签:"餐后服用,配桂花蜜——林"

字迹是她上个月留在厨房的提醒。

晨雾漫进卧室时,林疏月在更衣室发现江砚深留下的西装。薄荷糖纸从口袋滑落,糖纸背面画着歪扭的猫咪——正是她设计稿上的简笔画。更衣镜映出她泛青的眼圈,颈侧还残留着他昨夜失控时蹭上的药渍。

早餐桌上的虾饺氤氲着热气。江砚深将报纸翻得哗啦作响,忽然推过盛满蜂蜜水的骨瓷杯:"陈叔说你凌晨在找创可贴。"

林疏月缩回被工具划伤的手指:"江总不如在工作室装监控?"她咬破虾饺时汁水溅到领口,"毕竟我连设计废稿都扔不进碎纸机。"

江砚深突然倾身用方巾擦拭她下巴,檀香袖扣扫过她发烫的脸颊:"下午三点,陪我去取婚戒。"他起身时碰翻胡椒罐,"刻字需要现场确认。"

林疏月望着他仓皇的背影,忽然发现庭院那株西府海棠开花了。胭脂色的花瓣落在昨夜摔碎的药碗边,像极了协议书上的火漆印。

珠宝工坊的落地窗淌着雨帘。老师傅将戒圈推进林疏月无名指时,江砚深正用放大镜检查内壁刻字。她望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发现他左耳垂有颗浅褐小痣——与设计稿上她随手点的雀斑位置重合。

"江先生确定要改刻德文?"老师傅擦拭着雕刀,"原先的缩写不是挺好?"

江砚深将戒圈套回她指尖:"按太太的意思。"他指节无意识自己那枚婚戒,"她喜欢那首荆棘鸟的诗。"

林疏月怔忡地望着戒圈内侧新刻的"Mit Dornen"。雨珠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河,她忽然想起今晨更衣室镜柜里的变化——原本空荡的香水架,不知何时摆满了她常用的橙花精油。

暮色中的翡翠山庄亮起暖黄壁灯。林疏月蜷在沙发修改设计稿时,江砚深忽然将毛毯扔在她膝头。羊绒织物还带着他书房的熏香,边角绣着褪色的德文字母——分明是件旧物。

"我妈的遗物。"他破天荒地主动开口,"她总说梅雨季要护住关节。"

林疏月指尖抚过细腻的针脚,忽然发现角落绣着半朵梨花。二楼古董钟敲响九下时,她听见江砚深在茶室轻哼德文摇篮曲的调子,沙哑的嗓音融进雨声,像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倦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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