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室里，霉味与檀香在空调风里扭成诡异的漩涡。张清玄戴着白手套翻动《推背图》残卷，指尖突然顿住——北宋绢帛上的墨迹正在融化，像无数条黑色小蛇钻进纤维。修复专家瘫坐在地，眼镜片上浮现出由裂纹组成的卦象，嘴里喃喃念叨着《永乐大典》失踪的页码。
"用尸油调和的松烟墨，确实能腐蚀天机。"张清玄用镊子夹起脱落的墨迹，凑近闻出一丝腐臭。书架的阴影里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佝偻着爬出，破洞的长衫下露出青铜蛇形纹身，指甲缝里塞满霉变的金钱卦签。
"李淳风错了！"老头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铃，"黑兔入青龙不是2024，是2048！是2048......"他突然用头撞向墙壁，鲜血在灰墙上画出歪曲的卦爻。张清玄注意到他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形如一条盘绕的青铜小蛇。
慕晚晴的配枪响了，却只喷出一团墨绿色的孢子。子弹在枪管内发芽，细嫩的藤蔓缠绕着枪机，叶片上浮现出"艮"卦的符号。疯老头趁机扑向展柜，牙齿咬穿防弹玻璃，撕下《推背图》第西十三象的绢帛。他咀嚼着谶语"黑兔走入青龙穴"，嘴角淌出墨色的血："改命！改命！"
张清玄的天师令拍在老头背上，却像粘在沥青上般难以拔起。老头脊椎突然隆起，十二枚青铜算珠从皮肤下钻出，随着他癫狂的笑声疯狂转动，推演着被篡改的未来。蓝小蝶放出的蛊虫刚接近就爆成血雾，她盯着自己渗血的掌心："他的血是《皇极经世》的活祭品，每一滴都在改写天命......"
疯老头突然静止，浑浊的眼球里映出三人的倒影。慕晚晴的警服化作寿衣，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悼文；蓝小蝶的银饰长进颅骨，蝶形吊坠在脑浆里扑腾；张清玄的天师令锈迹斑斑，龙虎纹蜕变成蚩尤战旗。这是2048年的未来投影，末日的阴云笼罩着化为废墟的紫禁城。
"看见了吗？"老头的笑声混着血沫，"你们会死在自己的宿命里！败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青铜卦签。卦签上的新谶语"黑兔食龙"正在滴血，而签尾刻着极小的"丑"字。
书架后的阴影凝成实体，戴傩面的黑衣人踏出，袖口的窃天蛇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抽出插在老头胸口的卦签，傩面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组织说过，'丑'位不该多嘴。"卦签上的"丑"字突然流动，与他腰间玉佩的"子"字遥相呼应。
张清玄的天师令剧烈震颤，令牌上的蚩尤图腾与黑衣人袖口的蛇纹产生共鸣。黑衣人轻笑："别急，十二地支才现身两个。"他转身走向燃烧的古籍，指尖划过《推背图》，原本的"青龙"二字在火焰中扭曲成"蚩尤"。
火势瞬间失控，火场中浮现出未来战场的幻象：钢铁森林间，十二具青铜棺椁缓缓开启，里面爬出的不是尸体，而是穿着现代军装的活死人，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窃天组织的双蛇图腾。
慕晚晴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老赵的语音留言："慕队，那个疯老头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他和三百年前篡改《明史》的术士，基因相似度99.7%。"
火场中，黑衣人的身影逐渐消散，最后传来的低语混着纸灰："2048年的中元节，蚩尤将借你们的死亡......重返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