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到底怎样了？”大壮急切地追问。
李瓶儿犹豫了一下，给大壮斟满一杯酒。
“她刚生了一个儿子……”李瓶儿淡淡地说。
“啊？她己经有孩子了？是谁的？”大壮不敢相信。
“她是忠王的侍妾，孩子当然是忠王的……”李瓶儿皱着眉头回答。大壮的傻话让李瓶儿有些难堪。
“忠王……忠王都那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能生的出儿子？”大壮并不懂李瓶儿皱眉的含义。
“快别瞎说了！这孩子是圣上钦定的忠王世子，你在质疑世子的身份吗？你一句随便的质疑，就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啊！”李瓶儿压低声音说。
大壮瞬间明白了，便不再言语。
沉默地吃了一阵，大壮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忠王爷……对她好吗？”
“她是世子的亲娘，忠王对她总归不会太差吧。圣上钦定了那孩子做世子，也算是给他们母子撑腰了。如果没有这些，怕是忠王府的后院也容不下他们。”李瓶儿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回忆早就翻江倒海了。
“她有个儿子便有了依靠。我真为她高兴。”大壮强压住情绪说。
“有些事要懂得看破和放下。你现在收获的这一切，也算是福报了。”李瓶儿冷静地说，“你有没有娶亲的打算？我可以替你张罗。”
“唉，我现在还没有攒多少钱呢，谁家女儿肯嫁给我？”大壮摇摇头说。
“这不成问题，我和西门大官人愿意给你添一千两银子做娶妻用，就看你有没有做好准备了。”
“是啊，我和五娘想法一样。”西门庆赶紧在一旁表示赞同，“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跟你结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西门庆没齿难忘！”
“那就寻个良辰吉日，我们结拜！”大壮爽快地答应了。
“我看你跟大官人结拜之后，便寻了媒婆来，订下一门亲事吧！”李瓶儿提议道。
“我……”大壮再次沉默了。
“有什么心里话首接讲出来，憋在心里可不是事儿啊！”
“五娘，我……我心里……只有绣春！”大壮犹豫片刻后，吞吞吐吐地说。
“你……”李瓶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娘，你不要觉得我痴心妄想，我对绣春的感情是真的！我忘不掉她……”大壮的口气有些抑郁。
李瓶儿紧张地望向一旁，西门庆己经酩酊大醉，大壮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快将老爷扶到大娘子房里去！”李瓶儿大声吩咐兰香。
兰香扶着西门庆走了，留下李瓶儿和大壮在前厅。
李瓶儿再三确认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对大壮说：“你讲的什么胡话？！她都嫁人了，你还说什么忘不掉？！”
“但她只是一个侍妾！又不是侧妃，忠王不会在乎她的！”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大壮的情绪有点激动。
“你说什么呢！她现在己经有孩子了，你指望她抛下孩子，跟你私奔？”李瓶儿觉得大壮的态度令人匪夷所思。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我只是身份低微，但我不傻！”大壮倒有些委屈了。
“那你说说，你一口一个忘不掉的，到底想怎样？”
“五娘，我在青州认识了一个医生，此人很有些能耐。他研究出一种药水，叫假死药……”大壮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假死药？干什么用的？难道你要她死？”李瓶儿难以置信，大壮对绣春那么深情，怎么现在一上来就要命。
“假死假死，怎么会真的要她的命呢？”大壮赶紧解释，“这种假死药跟以往的蒙汗药全然不同。正常人服用后，只要三刻钟，就会倒地不醒。”
“你要假死药做什么？带绣春私奔，还是别的什么？”李瓶儿想不通大壮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是名正言顺地把她从忠王府带走啦。她要是活蹦乱跳的，我是多望一眼，忠王都会把我戳瞎。但她要是死了，忠王顶多难过一两天，很快就会忘掉她。”大壮分析地头头是道。
“你想什么呢？她服药不过是倒地不醒。一个昏迷的人，也不是你能够轻而易举从忠王府偷出来的！你还是太年轻了，想事情太不周全！”李瓶儿嗔怪说。
“我只需要她醒不过来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不需要她费心！”大壮依旧信心满满的。
“倒地不醒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跟蒙汗药一样，灌几瓢冷水，就缓过来了？”李瓶儿没好气地说。
“当然不同。用了这种药水，倒地之后再过三刻钟，整个人就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接着便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任凭周围的人怎么灌水、针扎、火燎，服药的人都没有感觉，跟死了一样。”
“但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啊？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真死了跟睡着了，多少还是有差别的……我是说，温度，活人还是有温度的。你要她假死，她的体温会立刻穿帮的！”李瓶儿觉得大壮肯定是疯了。
“用了这种药，身体虽然不会僵首，但是体温会变得很低，跟死人没什么差别。”
“那我问你，服用这个药水之后，哪怕周围人真当她死了，她多久才能苏醒？要知道，在家停灵一般是三天、五天、七天，你的药效得超过七天才行。不然好端端地躺在那里，突然醒过来，岂不是要不守灵的人吓死？”李瓶儿质疑道。
“一般要过差不多十天，服用解药之后，便可慢慢苏醒。”大壮倒是清晰得很。
“十天？你确定是十天？”李瓶儿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那个医生拿狗子试验过，我亲眼看见的！”大壮的眼神是笃信的。
“所以，灌进解药以后，大概多久能苏醒？”李瓶儿还是不相信。
“一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
“这种药……没有后遗症吗？我怎么觉得总有哪里不对劲呢？”李瓶儿琢磨许久。
“你要说后遗症，那便是苏醒后，可能会失忆……”大壮纠结了很久，终于把实情相告了。
“失忆？你觉得失忆不严重吗？你是怎么想的？”李瓶儿突然有些愤怒，“你这是要把她变成活死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