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最近想儿子想得几乎要发疯。
自己虽然名义上有个儿子,却是堂房过继的,这算不得儿子。他想不通几房妻妾的肚子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这些年竟然儿花女花全无。
大概或许一定是没有勤于做功德,所以才受了如此的业报。
西门庆思前想后,决定到普济寺拜一拜送子观音,再到兰若寺念几卷往生经文,替自己消一消罪业。
既然要去求子,就要把妻妾一起带过去。西门庆特意修书一封,叫玳官去西山接五娘子。
玳官到了西山茶场,看到的是一排排整齐的茶树幼苗,土地是新垦的,村民们在田间忙忙碌碌,个个都朝气蓬勃。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五娘,玳官在地保的指引下来到一处临时窝棚,李瓶儿正坐在一把圈椅上喝茶。
看到玳官来了,李瓶儿便叫绣春拿出干果子来给玳官吃。
“五娘子,老爷叫你回去呢。他说三天后要带几位娘子去普济寺求子。”玳官把信递给李瓶儿。
“我也要生孩子?”李瓶儿一听就郁闷了,原著里,李瓶儿生下了西门庆的嫡长子官哥,最后被潘金莲害死,李瓶儿也因为过于悲伤暴病而亡。
“五娘子说笑了,你是老爷最喜欢的妾,当然要给老爷生孩子啦!”玳官笑着说。
李瓶儿无奈,只能把一身粗布衣裳换下来,跟着玳官回家了。
回到家中,西门庆正在跟吴月娘商量着祈福求子的事。
吴月娘见到李瓶儿,不由得笑道:“这些日子五妹妹见着又瘦了些。西山的日子太辛苦了吧?”
李瓶儿规规矩矩地给吴月娘磕了头:“在西山确实辛苦些,每日鸡鸣起床,煮饭烧水。佣工们上工了,我还要时不时去查看,一刻不得闲。”
“那是你自找的!”西门庆笑起来,“家里有现成的福你不享,非要逞强去外头种茶。你那些红茶黑茶,只有边地边民才吃,到时候做个贱价卖了,你连本钱都找不回!”
李瓶儿也不跟他解释,而是说了些农桑闲话。这时,来保进来了。
“老爷,五娘子之前在兰若寺发愿,要守孝三年的。这还没有到期。还需要五娘一起去求子吗?”来保考虑事情很周全。
西门庆跟吴月娘对视了一下。
“五妹妹实则身上有孝,去求子倒是件不能自圆其说的事了。”吴月娘说。
西门庆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那五娘就不用去了,在家好生休养几天。等休养好了,还要上赶着去西山吃苦呢!”
话说第二天西门庆携全体家眷去了普济寺。几个娘子分别又带上了她们的婢女。
一共九辆马车,走在清河县车里,引起不少百姓围观。
李瓶儿在家百无聊赖,就坐在花园的鱼池边喂金鱼。
这时,段侍郎远远地走过来。
“五夫人,好久不见了!”段侍郎笑道。
“段大人,我们确实好久不见。最近公务可繁忙?”李瓶儿记得上一次见到段侍郎还是两个半月以前呢。
“最近一首在东京和清河县之间反复游走,公务……都是为了公务。五夫人最近在做什么?”
“我一首在西山种茶呢。之前跟波斯的精铁贸易,进行到何种地步了?”李瓶儿不失时机地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意。
“唔……幸好西门家提供了大部分的精铁,现在再想收集精铁,价格己经翻了几倍。不过我最近一首在积极地搜集,差不多快完成朝廷需要的数量了。”
“完成了就好……这次能帮到段大人,我还是很开心的。”
“五夫人在商业上确实有远见,段某佩服。不过五夫人怎么想起来种茶了呢?市面上的茶叶多如牛毛,你真的能保本吗?”段侍郎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种的不是绿茶,是红茶和黑茶……”李瓶儿解释道。
“???为什么要种这两种?五夫人又是有什么高见?”段侍郎觉得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什么商业奇才,肯定就是个疯子。
“这也说不好,往后兴许能派上用场吧。”李瓶儿并不正面回答,“段大人平日里在户部,总是见多识广的。我这点拙见,还是不要在段大人面前献丑的好。”
“五夫人平时,有什么爱好?”段侍郎没话找话。
“爱好么……”李瓶儿想说打桌球、登山、骑行,但又不可以说,一旦秃噜了嘴,穿越的事就更难解释了,“我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点药方什么的,我家过去是开生药铺子的……”
李瓶儿的前夫蒋竹山确实是个太医,家里确实有生药铺子。
“五夫人懂医术?”段侍郎来了兴趣。
“额……懂一点,一点。”李瓶儿不敢夸海口,她的医学常识仅限于牙疼要吃甲硝唑,头疼要吃白加黑。
“难怪五夫人想要培训医婆呢,原来是个行家。”段侍郎笑了。
“行家可不敢当,我只是听说了一点皮毛罢了。”李瓶儿祈祷段侍郎不要再谈什么医学话题了,眼看着自己就要穿帮。
“五夫人喜欢听戏吗?”
“听戏?”李瓶儿脑海里立刻闪现出那些咿咿呀呀的声音,“不,不喜欢,听不懂。”李瓶儿摇了摇头。
“那五夫人喜欢叶子戏吗?”段侍郎又问。
叶子戏是一种类似于现代纸牌的赌博游戏。
“嗯……也不喜欢,不过我真的会下棋呢!”李瓶儿曾经得过省级围棋比赛的银奖。
“哦?我也喜欢下棋。今日正好得空,五夫人愿意与我手谈一局吗?”
下棋这东西跟叉麻将一样,时不时犯瘾。段侍郎就是个棋瘾很大的人。
两人坐到凉亭里下棋,绣春在一旁伺候。
李瓶儿轻拈一枚黑子,指尖在棋盘上稍作停留。
她的目光在棋盘上游移,右上角的“星位”己被段侍郎的白子占据,若再不应对,恐怕会失去“大势”。
终于她决定在左下角的“小目”落子,试图开辟一片新天地。
段侍郎手执白子,神色从容,目光却紧盯着棋盘,仿佛在揣摩下一步。
他注意到李瓶儿的黑子在左下角形成了“三连星”的布局,不由得微微一笑,落下一子,选择了“挂角”的策略。
“五夫人这一手,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段侍郎语气温和。
李瓶儿抬眼轻声道:“大人莫要轻敌,胜负还未可知呢。”说罢,她将黑子稳稳落在“天元”附近,形成了一处“飞压”,试图通过“夹击”来打破段侍郎的“厚势”。
段侍郎见状,不由得抚掌笑道:“妙!五夫人果然棋艺精湛,这一手‘飞压’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迅速调整策略,选择了一处“拆二”,既稳固了自己的阵地,又为后续的“打入”埋下伏笔。
两人你来我往,棋局渐入佳境。李瓶儿的黑子在棋盘上形成了“大模样”,试图通过“围空”来扩大优势;而段侍郎则凭借精准的“点三三”和“打入”手段,不断侵蚀她的“势力范围”。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复杂多变,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
李瓶儿忽然落下一子,形成了一处“双活”,巧妙地化解了段侍郎的“劫争”威胁。
段侍郎见状,微微一笑,赞道:“五夫人这一手‘双活’,真是妙到毫巅。”
最终,棋局进入“收官”阶段,李瓶儿最终以半目的微弱优势胜出。
段侍郎放下手中的白子,笑道:“今日一战,受益匪浅。五夫人的棋艺绝对在段某之上。”
李瓶儿莞尔一笑,轻声道:“侍郎大人过奖了,不过是侥幸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