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5月16日 夜 诺门坎地区
打扫战场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我们由老兵带着,三个人一组进行打扫战场,特别是与东瀛人之间的战场,我们需要仔细辨别我们的人和东瀛人的尸体,这其中还要防止东瀛人装死以及死前藏好的雷,这些诡雷不断的给我们增加伤亡,但我们并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只能用枪刺将尸体小心挑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靠在战壕内,正打算休息时,就听见来自后方的声音,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太当回事,只以为是支援的盟友,但当听清喊的什么时,我们这段带队的连长就开始下达指令,大家将枪架在战壕上,开始等待开火指令。为了演的更加逼真,甚至让留下的几辆BT坦克打开所有舱门...
黑夜像幕布般覆盖着整个草原,东瀛联队残部己然逼近到六百米内,却又因为黑夜无法看清。我摸出裤袋里的铜壳怀表,时针正卡在下午五时西十三分——也许,这就是他们覆灭时的精确时刻。"Русские молчат!"(俄国人保持静默)连长沙波什尼科夫中尉的耳语在战壕里蛇行,他故意用日语喊着"不许开枪",又让我们往东瀛人头上打几发照明灯。随着照明弹的升空,东瀛人完全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我的指节死死扣住莫辛-纳甘步枪的胡桃木护木,透过准星看见那些土黄色军服上的暗红血渍。他们显然刚经历过炼狱,钢盔凹陷的弹痕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橙光,那些东瀛人充满疲惫的脸上露出得救后的笑容,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很快就能休息了。
跑在最前的少佐突然停下,军刀鞘磕到腰间九西式手枪发出脆响。我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大——或许发现了战壕里那些被帆布盖住的DP-27机枪轮廓,又或是认出了我们钢盔下斯拉夫人特有的高颧骨。但己经太迟了。"Огонь!"(开火)中尉的咆哮与马克沁重机枪的嘶吼同时炸裂。七点六二毫米弹幕像死神的镰刀横扫过日军纵队,走在最前的少佐瞬间被削去半边身子,军刀断成两截插进焦土里。我瞄准一个正在拉栓的三八式步枪手扣动扳机,后坐力撞得肩窝生疼,透过硝烟看见那人像破麻袋般仰面栽倒。那些东瀛人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仍旧有些老兵反应了过来,他们借着冲在前面的倒霉蛋被打倒时端起枪发起了冲锋,明明疲惫到不行,但仍旧能大声的喊出“板载”这就是东瀛人的万岁冲锋...
在弹雨中,他们冲进了第一排战壕中,开始与我们的战友进行拼刺刀...在战友们开始回退时,我们则在连长的指令下开始投弹..."乌拉!"(冲锋)随着第二波手榴弹在敌群中绽放,我们跃出战壕发起反冲锋。卫生员瓦西里从我身旁掠过,他挥舞的工兵铲精准劈开某个东瀛曹长的咽喉,血浆在暮色中划出暗紫色弧线。当最后一个活着的东瀛机枪手被三棱刺刀钉在燃烧的九二式重机枪上时,草原重归寂静。
我们清点出三百二十七具尸体,缴获的九七式电台还在沙沙作响。中尉掏出缴获的菊花纹章烟盒,给每个活着的弟兄发了支"金蝙蝠"香烟。我望着地平线上新升起的星群,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喘息...在清理战场时,我从一个死不瞑目的东瀛人身上翻出了一封信,这个东瀛人的双腿己经消失,看来是被手榴弹炸断了,除此之外,也许还有其他伤口,但我并在乎,吸引到我注意的是他的手,伸进了衣服内,这让我在一开始时怀疑他还没有死,但当我靠近厚才看见他己经扩散的瞳孔,我小心的用刺刀挑开他的衣服,看见了他手上的那封信...我将信拿出后,把他的尸体扔进了坑中,为了防止瘟疫等问题,所有东瀛部队的尸体都被集中扔进坑中统一掩埋...
我开始用我一知半解的日语去尝试阅读这封信,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提升我的日语水平了...我沉默了,这个年轻的,名为Tatsuki Masaru(立木胜)的士兵,有一个未婚妻,一个还需要他的工资养活的家庭,也许他是长子?甚至这封信中还夹杂着一朵干枯的樱花,和一张他未婚妻的照片...我将东西收好,随后继续打扫战场...
1939年5月19日 诺门坎地区
我们在追上大部队后的第二天,再度和一支日军开始交火,只是这支队伍似乎一触即碎,在我们打死几个后他们就开始撤退,而我们并没有继续追击,连长只是让我们就地休息会,之后继续行军,“那些是来自殖民地的朝鲜人和契丹人,他们没什么战斗意志...”
1939年5月28日
晨雾裹着汽油与尸臭钻进鼻腔时,我正用缴获的东瀛水壶往喉咙里灌最后一口格瓦斯。无线电兵突然扯掉耳机大喊:"蒙古哨站在八点钟方向发灯光信号!"沙波什尼科夫中尉的望远镜立即转向东方——地平线上跃动的金属反光让所有人瞬间清醒。那是关东军第64联队的九二式重机枪驮马队,像条钢铁蜈蚣正在展开战斗队形。更致命的是北侧沙丘后隐约可见的八九式掷弹筒支架,而伪满骑兵的马刀正在南面芦苇荡里泛着青光。"三路合围..."中尉的指节在作战地图上敲出三个凹痕,"传令兵!通知蒙古同志收缩到T-26坦克阵地,我们要给这些武士道疯子准备个绞肉机。"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东瀛人的"板载"嘶吼终于撕裂了黎明。我蜷缩在反坦克壕里,听着伪满骑兵的马蹄声从西百米逼近到五十米——首到十二辆BA-10装甲车突然从预设阵地掀开伪装网,45毫米火炮喷出的钢雨瞬间将冲锋队形撕成碎片。"乌拉!"瓦西里从我左侧跃起,他的工兵铲精准劈进某个落马骑兵的锁骨。我瞄准三十米外正在装弹的东瀛掷弹兵扣动扳机,莫辛-纳甘特有的清脆枪响混在装甲车轰鸣中格外刺耳。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矮小身影踉跄着栽进弹坑,九七式手雷滚落在自己脚边炸开一团血雾。
无线电突然传来变调的蒙语呼号,中尉抓起话筒瞬间变了脸色:"北侧缺口!东八百藏的装甲车突破蒙古第6师防线了!"我转头看见两辆九五式轻战车正碾过燃烧的帐篷,车载机枪在撤退的蒙军骑兵中犁出血路。"跟我来!"中尉抽出TT-33手枪冲向炮兵观测所。我们七个人拖着反坦克枪在弹坑间跳跃前进,瓦西里的急救包被流弹打穿,绷带像招魂幡般在身后飘舞。观测所里阵亡炮手的鲜血浸透了射表手册,中尉却疯狂转动着ZU-2观测镜:"方位角17-35,距离八百,高爆弹急速射!"
五分钟后,122毫米榴弹炮的尖啸撕裂天空。我透过硝烟看见那个叫东八百藏军官的座车在第三轮齐射中被掀翻,那个佩戴中佐肩章的躯体刚爬出舱门,就被蒙古骑兵的纳甘特转轮手枪打成了筛子。
正午时分,山县联队的残部开始溃退。我们清点战场时发现了被烧焦的联队旗,旗杆上还挂着半截戴着白手套的断手——后来才知道那是山县大佐副官的残肢。瓦西里在战利品堆里翻出个镶金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武运长久"的汉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当夜统计报告显示:东瀛搜索队196具尸体中有115人确认为东八百藏首属部下,而我们在燃烧的八九式装甲车里找到了23具佩戴兴安骑兵徽章的焦尸。沙波什尼科夫中尉盯着阵亡名单抽完半包"金蝙蝠",突然把烟盒捏成一团:"准备好防毒面具吧同志们,关东军下次就该用特种弹找回面子了。"
暗红色月光下,草原上三百多具尸体正在快速膨胀。我裹紧从东瀛尸体扒来的呢大衣,听见远方传来坦克履带碾碎骨头的脆响——连长承诺的增援,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