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乞丐肉真厚，每次打他，打得我手痛。兄弟们走。”领头的小孩走之前，还对着乞丐头顶撒了一泡尿，稚嫩的脸上满是得意。
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地离开后，街道上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乞丐蜷缩在墙角，浑身脏污，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泥垢和泪水。他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喃喃自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袭红衣的男子缓步走来。他红发如焰，眉毛也是赤红，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妖异的气息。他站在乞丐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乞丐。
乞丐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抬起头，痴傻的表情中透出一丝茫然。他盯着红衣男子看了片刻，突然像是认出了什么，脸上的痴傻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猛地站起身，哭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夫子回来了！夫子回来了！”乞丐一边哭喊，一边踉踉跄跄地朝城外跑去。
叶飞没有立即追赶，而是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看着柳庭远去的背影。片刻后，叶飞轻轻迈步，脚步看似缓慢，却始终与柳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乞丐后面。
柳庭一路狂奔，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冲出城门，踉踉跄跄的向郊区跑去。最终，他跑到了一座山脚下的小村子旁，冲进村子后，又开始又跳又喊：“夫子回来了！夫子回来了！”
村子里的村民们听到喊声，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看到是那个经常来村里发疯的乞丐，他们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厌恶和愤怒的表情。
“这臭乞丐又跑到我们村子发疯了，赶他出去！”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随即，村子里的青壮年们纷纷拿起棍棒，气势汹汹地朝柳庭围了过来。柳庭见状，脸上露出了开心的模样，继续在原地又跳又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不愿醒？还是不能醒？柳庭，给我醒来。”
声音落下，村子里的人、时间、空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冻结，唯有柳庭依旧在蹦跳不止。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痴傻逐渐变得清明，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消化着某种久远的记忆。
片刻后，柳庭缓缓转过头，看向正向他走来的叶飞，声音沙哑：“夫子，你又何必把我唤醒呢？当初你没有回来，现在又何必寻我。”
叶飞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说道：“跟我走吧。”话音未落，他脚下轻轻一踏，缩地成寸，身形己如幻影般向柳家村的方向掠去。柳庭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迟疑片刻后，终究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话，首到来到当年柳家村的位置。眼前的景象让柳庭心头一震。方圆百里，尽是坑坑洼洼的焦土，寸草不生。曾经的柳家村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柳庭的拳头微微攥紧，一言不发。他的目光扫过这片荒芜的土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找不到。
“你姐和其他人不过一介凡人，人生不过百年。你既己踏上修仙之路，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叶飞平静地看着柳庭，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漠。
柳庭的眼中却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紧紧攥着拳头，声音颤抖地说道：
“就因为他们不是修士，就因为他们是凡人，就该被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修士随意打杀，说让你死就死，让你生就生？凡人的命就该如此低贱？他们也不过是凡人修炼成修士，凭什么以仙神自居，以蝼蚁称呼凡人？凡人就活该这样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倾泻出来。
叶飞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那你觉得该是怎样的呢？”
柳庭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
他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他颓然地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无力：“该是……该是……我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夫子，我想不明白，如果我从来没有修仙就好了。”
叶飞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
话音未落，叶飞轻轻跺了一脚。刹那间，天地仿佛为之一震，整个小星球的时间开始倒流，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都在飞速倒退。柳庭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迅速变化，时光快速倒流。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熟悉的树林中，手中握着一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石。那是他捡到灵石的那一天，也是他踏上修仙之路的起点。
回到童年的柳庭，记忆也在逐渐消失，最后连记忆也回到了童年时候。
本该捡到的灵石，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破烂的石头。柳庭低头看着手中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记得，这块石头本该是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灵石，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可如今却只是一块普通的、甚至有些丑陋的石头。
他皱了皱眉，随手将石头扔在了地上，石头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草丛中。柳庭没有再多想，只是砰砰跳跳地跑回了家。
与此同时，叶飞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他抬起手，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眉心。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微弱的光团从他的眉心缓缓拉出，悬浮在他的指尖。那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叶飞看着自己最后一点残存的人性。叶飞凝视着那光团，低声呢喃道：“你也去吧……”
……
柳庭拉扯着叶飞，边拉边说着:“夫子，跟我去村长家，到时候我做媒人，让村长做证婚人，明天你去我家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