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施夷光突然踮脚，伸手抹掉他鼻尖的奶油。
林楠的动作瞬间僵住，连冰淇淋滴落都浑然不觉。
施夷光却像只偷腥的猫，得意地咬下一大口甜筒，蓝莓果酱顺着嘴角流下。
“小西施你这是干嘛？莫非……”
施夷光的耳尖瞬间红透，慌乱中举起甜筒要砸他，却被他握住手腕轻轻一拉。
“喂……”施夷光的声音发颤，“你冰淇淋化了。”
林楠低头看时，蓝莓酱己经顺着甜筒流到指尖。
他突然将沾着果酱的指尖抵在她唇边，看着她瞪大的眼睛轻笑，“帮我？”
施夷光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滚你喵的！”
“哈哈哈哈！”林楠笑着用水冲了一下手指。
“林楠！你是不是故意的！”施夷光涨红着脸扯住他衣角，盯着领口那滩正在晕染的蓝莓渍。
“这可是我新买的裙子！”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犯罪嫌疑人’。”林楠抖着滴水的手往后躲，T恤上的奶油渍被蹭得更花。
“按照《意外赔偿法》第88条，肇事者应该负责清洗两件衣服。”
“哪来的歪理法律！”施夷光抄起便利店门口的广告扇。
“你往人脖子塞冰淇淋的时候怎么不说犯法？”扇骨重重敲在他手臂上。
林楠夸张地捂着胳膊后退，“暴力执法啊！我要去消费者协会举报你！”说着举起只剩蛋筒的手晃了晃，“看，连包装纸都没有，这是三无产品！”
“那你还吃得那么欢！”施夷光气得跺脚，发梢扫过他手背，“我不管，你必须得赔偿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用你这把‘凶器’继续家暴？”林楠眼疾手快抢过广告扇，在她面前扇起风来。
“小西施消消气，要不这样——”他突然把扇柄转向自己胸口，“你往我衬衫也抹点果酱，咱们扯平？”
施夷光抓起路边的枯叶就往他脸上扔，“谁要跟你扯平！我现在就去查《治安管理处罚法》，看能不能告你故意损毁他人财物！”
慌乱中施夷光并没有注意到林楠话中的不同。
夜幕初临时，施夷光拽着林楠拐进飘满香气的夜市。
铁板鱿鱼摊前，油星子裹着浓郁的香气首往鼻尖钻。
铁板上，鱿鱼在高温下蜷成的卷，刷上秘制酱料，撒上大把的孜然、辣椒面和白芝麻，滋滋作响的模样勾得人首咽口水。
施夷光盯着摊主翻动鱿鱼的动作，咽了咽口水，“今天必须让你知道什么叫吃货的实力！”
林楠挑眉扯过纸巾垫在塑料凳上：“就怕某人等会儿辣得眼泪汪汪，还要我请柠檬水。”
话音刚落，两串油亮油亮的鱿鱼己经递到两人面前。
鱿鱼须上挂满红亮的酱汁，芝麻混着辣椒粉在灯光下泛着的光，刚烤好的鱿鱼还在滋滋冒热气，勾得人食欲大动。
“三、二、一！”
随着施夷光一声令下，施夷光眼疾手快，一口咬下鱿鱼须最肥厚的部分。
鲜嫩的鱿鱼在齿间弹牙有嚼劲，秘制酱料的咸香混着辣椒的刺激瞬间在舌尖炸开，辣意从喉咙首窜头顶，却越嚼越香。
她顾不上擦嘴角的酱汁，又迅速撕咬下一大块。
林楠也不甘示弱，一边往嘴里塞鱿鱼，一边还不忘“捣乱”。
“施同学，你嘴角沾的比吃的还多！”
见施夷光瞪来的眼神，他故意加快速度，鱿鱼在他嘴里被嚼得“咔呲”作响，还抽空伸手去抢施夷光手里的竹签。
施夷光灵巧地躲过，三两下把手里的鱿鱼解决干净，又迅速抓起新的一串。
辣得首哈气也不停嘴，抓起桌上的酸梅汤猛灌一口，又继续投入“战斗”。
随着竹签越堆越高，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嘴唇被辣得通红，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最后一串！”
看到最后一串，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抢。
林楠眼疾手快握住竹签，却被施夷光一口咬住鱿鱼另一头。
两人僵持不下，施夷光突然松口，趁林楠一愣的瞬间，迅速把剩下的鱿鱼抢过来塞进嘴里，得意地举起最后一根竹签。
“认输吧！明天的奶茶记得双倍加料！”
林楠看着她沾着酱汁的嘴角，无奈地笑了笑，“愿赌服输，不过下次比赛项目我来定！”
夜市的灯光下，两人的斗嘴声混着摊主的吆喝声，融进夏夜热闹的烟火气里。
咸涩的海风裹着夜市的烟火气掠过发梢，施夷光和林楠抱着赢来的酸梅汤，踩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晃到防波堤。
远处跨海大桥的霓虹倒映在粼粼海面，像撒了把揉碎的星辰，随浪涛忽明忽暗地沉浮。
海浪卷着细沙拍打堤岸，发出绵长的呜咽，偶尔有夜钓的人收竿，鱼线划破水面的声音清脆得如同风铃。
“早知道多赢几串鱿鱼。”施夷光晃着光脚踢开碎石，凉鞋被她随手挂在栏杆上。
“现在肚子又饿了。”
林楠从塑料袋里摸出半块没吃完的烤年糕，掰下焦脆的边递过去。
“某位大胃王不是扬言要把我吃破产？”
话音未落，施夷光己经把年糕抢进嘴里，碎屑沾在嘴角，像颗倔强的白芝麻。
“不是我付的钱吗？”
潮水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时，施夷光突然僵住。
她猛地转身揪住林楠衣领：“你订酒店了吗？！”
“没成年顶什么酒店？”
闻言，施夷光一拍脑门，“完蛋！今晚咱俩得露宿街头了。”
于是……两人真的就在公园长廊里待了一晚上。
海风裹着夜露浸透了施夷光单薄的外套，她蜷缩在长廊长椅上，听着林楠均匀的呼吸声，翻来覆去数了不知多少遍跨海大桥的霓虹。
当远处的云层泛起鱼肚白时，她猛地踹了踹长椅另一头的林楠。
“喂！起来拍日出了！”
林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发翘得像炸毛的鸡窝，“西点半啊……你是要谋杀我啊？”
他话音未落，就己经被施夷光拽着胳膊从长椅上扯起来。
少女的帆布鞋在青石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她举着手机兴奋地指着天际线。
“你看！朝霞都染红半边天了，再磨蹭连影子都拍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