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施夷光是第一呢？而且还是什么不用学都能考第一，接近满分的那种。
由于自己的同桌施夷光趴在桌子上睡觉，林楠怕自己也睡着了，于是就决定转移注意力。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班主任身上。
“同学们，哎，你们想想啊，操这个字在古汉语中都有什么意思？哎！”
虽然班主任把问题抛了出来，但是班级里却没有人回应。
因为他们此时都在与一位叫“爱困”的敌人做斗争。
“哎，有同学说了，拿！哎，非常好，《鸿门宴》中的大王来何操，哎，这个操就是拿的意思，昂，大家再想想还有吗哈哈？”
班主任双手撑在讲台上，脑袋微微前倾，眼睛在昏昏欲睡的教室里来回扫视，试图从低垂的脑袋中找到一双清醒的眼睛。
“还有啊，还有‘操’字作‘从事、做’讲的用法，像《史记》里‘操其奇赢’，这个‘操’就表示经营、谋取……”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着急。
王凡强撑着耷拉的眼皮，用课本挡着脸偷偷掐自己大腿，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这‘操’字咋这么多意思……我真是＊了。”
坐在他旁边的张浩己经半梦半醒，脑袋一点一点的，突然被同桌狠狠戳了一下，才猛地惊醒。
下意识接话：“老师！还有‘掌握、控制’！《韩非子》里……”
班主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刚要开口表扬，就看见张浩脑袋又慢慢垂了下去，气得拿起粉笔头精准砸在他课桌上：“别睡了！起来说说‘操’字作‘操持、拿着’讲还有哪些例句？”
此时班级里的人都从昏迷状态清醒了过来。
张浩慌乱起身，涨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引得周围同学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林楠被这一幕逗得精神了些，转头看了眼趴在桌上的施夷光。
少女呼吸均匀，睫毛安静地垂着，几缕碎发落在脸颊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来，耳尖发烫，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讲台上。
这时，前排的陶冶举手，声音洪亮：“老师！‘操’还能表示弹奏！《礼记》里‘弦歌鼓瑟，习为声乐’，虽然没首接用‘操’，但古人把弹奏琴曲就叫‘操’！”
班主任满意地点头，开始滔滔不绝拓展知识，教室里的困意似乎也被这零星的互动冲淡了些。
而林楠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时不时瞥向身边熟睡的施夷光，心想：“要是她醒着，回答这些问题肯定又快又准吧。”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完全没注意到讲台上的班主任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啊，古汉语中还有很多虚词，哎，咱们高考要求掌握十八个虚词，哎，咱们有没有同学……”
突然，林楠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好像发现了班主任的一条规律。
就是讲课的时候特别喜欢说“哎”、“昂”、“啊”，还有一个就是喜欢说完一句话之后就笑两下。
林楠悄悄放下手中的笔，将课本微微立起，眼神装作认真听讲，实则偷偷观察着讲台上的班主任。
只见对方转身在黑板上板书“虚词”二字，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沙沙声。
写完后果然又侧身笑着补上一句：“啊，这个‘虚词’的概念大家一定要搞清楚，昂！”
说罢还配合着轻轻点头，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果然！”林楠在笔记本边缘飞速写下几个小字，笔尖在纸上划出兴奋的弧度。
当班主任开始举例“之乎者也”时，每念完一个例句，都会用粉笔头轻轻敲两下黑板，跟着便是标志性的“哎，这个‘之’在句中作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昂！哈哈！”
那两声短促的笑像定时闹钟般精准，逗得林楠憋笑憋得肩膀发颤。
王凡察觉到异样，从课本后探出脑袋，用口型无声发问：“你笑啥？”
林楠连忙在本子上写下“我好像发现咱班主任的规律了”推过去。
王凡定睛一看，正巧赶上班主任说完“所以说虚词的用法很灵活，哎！”
接二连三的标志性语气词砸下来，他瞬间明白过来，憋笑憋得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最后干脆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肩膀抖得如同筛糠。
本来还有些困的王凡此时终于是不会再困了。
林楠一边强装镇定记笔记，一边默默数着。
短短五分钟，“哎”出现了7次，“昂”5次，标志性笑声整整8回！
正当他数得入神时，班主任突然点名叫他回答问题：“林楠，你来分析下‘其’在句中的用法，哎？”
骤然被点名，林楠慌乱起身，余光瞥见施夷光依旧睡得香甜，而班主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那嘴角上扬的弧度，竟和她讲课时标志性的笑如出一辙！
林楠大脑一片空白，没办法，为了拯救自己，林楠只好踢了踢施夷光的板凳。
虽然这种办法有点缺德，但是为了拯救自己，林楠只好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了小西施！”
施夷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林楠和一脸严肃的班主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林楠趁着班主任转身板书的瞬间，压低声音疯狂求救：“快！救命！‘其’的虚词用法！”
少女揉了揉眼睛，瞬间清醒过来，从抽屉里抽出课本快速翻找，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表推测语气，大概、或许……”
林楠一边假装思考一边重复：“呃……表推测语气，大概、或许……”
班主任转过身，饶有兴致地挑眉：“还有呢？‘其’在句中还能作什么成分？哎？哈哈！”
施夷光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林楠的脚，小声提示：“作代词，代指……”
林楠如获大赦，接着说道：“还能作代词，代指前文提到的……”
好不容易答完，林楠刚松了口气坐下，就发现施夷光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木南~我拯救了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至少得请我喝瓶饮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