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城,夜幕总部。
自葬渊海一战覆灭天邪族、威震下界后,渊天盟并未如外界猜测般大肆扩张,反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期。宏伟的总部建筑群笼罩在强大的空间禁制之下,隔绝了所有窥探。外界只知渊天盟深不可测,有疑似上界巨擘(弃天帝、魔尊重楼)坐镇,却无人知晓其内部正进行着怎样翻天覆地的蜕变。
静室·混沌炼心
归源静室深处,灵气浓郁得化为液态灵雾。离儿盘坐于九转蕴灵阵核心,周身灰白色的混沌气流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皮肤上那些如同裂纹般的灰白纹路不再狰狞外显,反而内敛深沉,如同神秘的道纹烙印。他双眸紧闭,左眼的血色漩涡与右眼的金白梵光交替明灭,时而冰冷杀意弥漫,时而清净安宁流淌,两者在眉心处形成一个微妙的、不断旋转的混沌太极图虚影,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每一次气息的剧烈波动,都伴随着空间的细微扭曲和湮灭感。他吞噬了邪心公子这位人仙境邪主的庞大本源,力量己稳固在半步人仙巅峰,甚至触摸到了真正人仙的门槛。但代价是,体内混沌、邪念、杀意、清净的冲突更加剧烈,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
叶天盘坐于他对面,天人境巅峰的气息圆融无瑕,与整个静室乃至东极城地脉隐隐共鸣。他并非在灌输力量,而是以自身精纯无比的空间法则之力,在离儿周身布下一层无形的“空间茧房”。这茧房并非禁锢,而是引导。它巧妙地引导着离儿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转,模拟宇宙初开、混沌演化的过程,帮助其感悟那“混沌杀念体”中蕴含的一丝“创生”与“平衡”真意。
“混沌非终,亦为始。杀念为刃,亦可为盾。梵音非锢,乃定海之针。”叶天低沉的声音如同大道纶音,首接响在离儿混乱的识海,“守住你心中的‘一’,那点复仇的执念,那点对师父、对渊天盟的守护之念,便是你驾驭混沌、统御杀念的锚点!将其融入你的道,而非被道吞噬!”
离儿身体剧烈颤抖,眉心混沌太极图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灰白气流中隐约有细微的电光闪烁。每一次叶天的话语,都如同洪钟大吕,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将他拉回。他体内的力量在狂暴冲突中,被那无形的空间茧房强行梳理、压缩、凝练,一丝丝驳杂的邪念和混乱意志被缓慢地剥离、净化(由金白梵光主导),融入混沌本源的杀伐之力则变得更加精纯、内敛。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水磨工夫。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伴随着灵魂撕裂般的煎熬。但离儿眼中,那属于“离儿”本身的清明意志,却在痛苦中如同被淬炼的寒铁,越来越坚韧。
秘殿·空间之钥
核心秘殿内,叶天(分出一缕神念主持离儿修炼)的本体,正沉浸在更深层次的空间法则感悟中。
他面前悬浮着两样东西:一枚记录着“归墟之眼”空间坐标与异常波动的玉简,以及一团被精纯空间之力包裹、不断变幻着形态的——混沌能量气息(取自离儿吸收邪心公子后的残留)。
玉简中,断雁西风标注出的几个空间坐标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向下界空间结构最不稳定、最接近“归墟之眼”本源的区域。叶天强大的神识穿透层层空间阻隔,感应着那些坐标点传来的细微波动。混乱、吞噬、终结…那是归墟的力量本质。但同时,在无尽的毁灭之中,叶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亘古长存的——“原点”气息!仿佛万物终结的尽头,亦是新生的起点!
“归墟…混沌…创生…”叶天眼中星辰幻灭,无数推演在进行。他尝试引动一丝自身空间法则,小心翼翼地探向其中一个坐标点。
嗡!
空间微微震颤,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传来,仿佛要将他那缕神识连同空间法则一同拖入永恒的虚无!叶天果断切断联系,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果然凶险…首接接触归墟本源,非我目前境界所能承受。”他目光转向那团被包裹的混沌气息。离儿的混沌杀念体,其核心力量就源自混沌归墟的湮灭真意,却意外融合了守护、清净等对立属性,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蕴含一丝“创生”可能的变异混沌。
“若以这变异混沌之力为引,模拟归墟之眼的‘原点’波动…是否能如同钥匙般,在狂暴的归墟能量中找到一条相对稳定的缝隙?”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叶天心中升起。
他开始尝试。天人境巅峰的庞大神识和空间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团变异混沌气息,按照玉简中捕捉到的“原点”频率,进行极其精微的震荡模拟。同时,他再次分出一缕空间法则丝线,包裹着这模拟的“原点”波动,缓缓探向另一个空间坐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