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的残骸在虚空中漂浮,轩辕志指尖轻触其上斑驳的纹路,星纹忽然如活物般游动。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中渗出暗金色液体,滴落的刹那竟在虚空凝成半枚扭曲的星核——正是饲道者当年炼化万界时遗落的「噬道种」!
"欧阳,你看这纹路…"轩辕志的星纹锁链缠住星核,锁链表面突然浮现银鳞卫历代吹笛人的面孔,"噬道种里封存的不是灵力,是记忆!"
欧阳泽的混沌左眼骤然收缩,星核中映出的画面令他脊背生寒:被摧毁的蜂巢世界废墟中,无数微小的黑卵正吸附在破碎的噬灵钉上,卵壳表面浮动的纹路与刑天傀儡额间的噬天瞳如出一辙。
"他们没死透。"欧阳泽的白骨右臂插入星核,混沌根须顺着记忆溯流而上,"饲道者在每个噬灵钉里都藏了重生之卵——当破境者再度涌现时,这些卵就会…"
虚空突然震颤,一道赤金雷霆劈开星核。雷霆中走出的身影让两人瞳孔骤缩——那竟是完好无损的阿宁,只是她额间的噬天瞳己化作纯黑,手中骨刃缠绕着与刑天同源的因果丝线!
"好久不见。"阿宁的嗓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鸣,骨刃轻挥间斩断轩辕志的星纹锁链,"你们真以为斩了青铜门便是终结?"她指尖轻点眉心,噬天瞳中飞出十万枚黑卵,每个卵壳上都映着欧阳泽与轩辕志破境时的画面。
混沌青莲突然从欧阳泽胸腔爆出,莲瓣却瞬间被黑卵吞噬。轩辕志的星纹炸成光雨,每一粒光点中都浮现出蜂巢世界崩塌时的惨状:"你在用我们的道果喂养这些卵?"
"不止如此。"阿宁的骨刃刺入虚空,刃尖挑出一缕银鳞花的清香,"银鳞卫十万年的血债,总要有人偿还——而你们,就是最好的祭品。"
星核中的记忆突然沸腾,轩辕志看见惊悚真相:当年阿宁自焚时,半缕残魂早己被饲道者捕获。他们在她魂灵中种下噬道卵,将这位弑天者炼成了最锋利的傀儡刀!
"破!"欧阳泽的混沌左眼淌出血泪,白骨右臂捏碎青莲本体。莲心中飞出的却不是清气,而是被污染的星砂——那些砂砾在空中拼成完整的蜂巢倒影,每个巢室中都蜷缩着个胚胎状的黑卵。
阿宁的笑声震碎三千里虚空:"你以为青莲是你的道种?不,它是我留在你灵台里的卵鞘!"她骨刃翻转,混沌根须突然反缠住欧阳泽的脖颈,"该醒了,我亲爱的…道侣。"
轩辕志的星纹突然离体,化作星河缠住阿宁的骨刃。他七窍溢血,却咧嘴大笑:"欧阳,还记得北荒冰川下那个吹笛的孩子吗?"星纹中骤然响起玛鲁的牧笛声,银鳞花虚影在混沌中绽放。
欧阳泽的右臂白骨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流转的星砂核心:"原来如此…"他任由混沌根须刺穿心脏,染血的手掌按在阿宁额间,"你偷换了我的青莲道种,却忘了银鳞卫最擅长的…"
星砂核心突然逆转,被吞噬的破境者残魂从黑卵中嘶吼着冲出。阿宁的噬天瞳裂开细纹,刑天傀儡的虚影在其中挣扎:"不可能!我明明抹去了所有…"
"你抹不去风雪中的牧笛声。"玛鲁的虚影从银鳞花中踏出,骨笛吹响的调子竟与混沌共鸣,"银鳞卫饲魔十万载,饲的从来不是魔——是众生心头那点不肯屈服的星火!"
阿宁的噬天瞳轰然炸裂,十万黑卵在笛声中化为飞灰。她的身躯逐渐透明,最后一眼望向欧阳泽时,眼底终于浮出熟悉的银芒:"原来真正的道…在雪原牧童的笛声里…"
虚空开始崩塌,刑天傀儡的嘶吼从因果尽头传来。轩辕志拽住欧阳泽残破的身躯,星纹在足下铺成银河:"该走了,还有万千蜂巢世界等着重建。"
混沌深处,一缕青莲从星砂中重绽。莲心上悬浮着玛鲁的骨笛,笛孔中飘出的不再是镇魂曲,而是新生的天道韵律。某个初生的蜂巢世界里,牧童仰头看着夜空中突然亮起的银鳞星辰,手中的野花无风自动,瓣上霜纹渐渐凝成句古老的歌谣:
"饲我者非天,
道种在心田。
星火焚旧枷,
无终即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