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后的月蚀之夜,银鳞星辰忽明忽暗。牧羊少年阿澈躺在草坡上,腕间的银鳞链坠毫无预兆地开裂。坠子里的星砂泄入夜空,竟凝成一道指向北荒的箭矢。他追着流光奔至断崖,脚下深渊中浮起九盏青铜灯——灯芯跃动的,分明是阿宁消散前的噬天瞳碎片!
"终于等到星鳞共鸣了。"
崖顶传来锁链摩擦声,十八名赤足少女抬着骨轿踏月而来。轿帘掀起,露出半张覆满金鳞的面孔,与当年弑天的阿宁有七分相似:"银鳞卫的血脉,该还债了。"
阿澈被掳入骨轿的刹那,开裂的链坠突然刺入掌心。星砂混着鲜血凝成短刃,刃身浮现出阿宁最后的记忆碎片——新生天道核心深处,竟藏着半截真魔指骨!
"原来弑天者从未真正死去..."轿中人金鳞剥落,露出皮下蠕动的魔纹。她掐住阿澈的脖颈,将他的血滴入青铜灯盏。灯焰暴涨的瞬间,深渊中浮起三百银鳞卫的尸骸,每具尸身的心口都插着星砂短刃的仿品。
阿澈的瞳孔突然泛起银芒,星砂从七窍涌出,在虚空拼出刑天神君的残影:"孩子,银鳞卫的债,该用魔血来偿。"
青铜灯阵中升起血色祭坛,阿澈被锁链缚于中央。轿中人的金鳞尽数炸裂,魔纹在皮肤上拼出真魔图腾:"当年阿宁以为焚尽真魔,却不知祂的脊骨早己化作十万魔种,深埋人间地脉——"
祭坛突然塌陷,地底涌出的不是熔岩,而是无数缠绕星砂的魔种。阿澈的银鳞链坠彻底粉碎,星砂涌入他的脊骨,凝成与阿宁同源的噬天瞳:"刑天,你骗了我三百年!"
刑天残影轻笑,星砂短刃刺入阿澈眉心:"不是欺骗,是轮回。当年阿宁吞下的真魔本源,需用九代血脉温养...而你,是最后的容器。"
魔种如潮水般涌入阿澈体内,他的左眼化作噬天瞳,右眼却亮起银鳞星辰。轿中人在魔气中现出真容——竟是当年被阿宁斩落的金鳞首领,她额间的魔核正与真魔指骨共鸣!
"你以为银鳞卫在守人间?"她癫狂大笑,"我们不过是天道与真魔对弈的棋子!"
阿澈突然撕开胸膛,将噬天瞳与银鳞星辰同时掏出。星魔之力碰撞的刹那,刑天遗留的神格轰然炸裂,十万魔种在强光中灰飞烟灭。
"该终结了。"他的残躯坠入深渊,手中紧握着阿宁消散前的半片逆鳞,"银鳞卫的债...我还清了。"
魔焰散尽时,北荒开满星砂凝成的银鳞花。牧羊人发现阿澈的骨笛躺在花海中,吹响时夜空星辰移位,拼出阿宁与初代卫长的虚影。
极北冰川突然崩裂,露出被冰封的青铜神殿。殿内悬浮着新生的天道核心——一枚嵌着噬天瞳与银鳞的琥珀,其中封存着阿澈最后的微笑。
拾骨笛的老者望着星轨轻叹:"弑天者不死,只是长眠于众生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