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星海翻涌的星髓凝成阶梯,秦牧踏阶而上时,足底绽开的涟漪竟浮现出陌生星纹。那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延伸,在触及星门前突然暴长成荆棘状的星链,将门扉洞穿的裂痕中坠下个裹着星烬斗篷的身影。那人指尖流转的并非灵力,而是将熄未熄的星辰余烬,星灰簌簌飘落间竟将海面灼出蜂窝状的孔洞。
"牧劫者,你迟了七百劫轮。"
来者掀开兜帽时,玄冰阁主冰封挚爱的面容在星灰中若隐若现,只是左颊爬满星裂状的灼痕。她腕间缠绕的星髓锁链突然暴长,链头拴着的半卷《观星帖》正在自焚,焦黑的纸页触及海面瞬间——南宫世家祖祠竟从沸腾的星髓中浮出,祠内供奉的三万六千枚锻星钉突然共鸣,震得秦牧新生星纹泛起涟漪。
秦牧星纹重组的右手捏诀,焚星海水倒卷成幕。水幕中映出此女真容:初代劫主剜心时迸射的星髓坠入维度夹缝,历经七百劫轮孕出灵智。她右耳垂悬的冰髓坠饰叮咚作响,那正是玄冰阁初代阁主堕入星墟前的本命法器,此刻却在星灰斗篷下泛着诡谲的紫芒。
"星冢需要新鲜祭品。"
烬墟使挥动锁链击打祖祠梁柱,锻星砧迸溅的火星凝成离火宗主焚烧的怨火桥。当桥体触及海面时,三万六千具玉化的"秦牧"残躯浮出星髓,每具残躯的星纹竟与《观星帖》记载的葬仪图重合。她指尖轻点某具残躯额心,那星纹突然暴长成青铜鱼叉,叉尖缠绕的因果线首刺秦牧咽喉——线头拴着的竟是蓝玉岛渔娘腌制星瓮时割破的手指。
秦牧踏着坠落的星灰跃起,新生星纹迸射的劫火凝成红莲。莲瓣触及锻星砧的刹那,南宫世家禁地深处的青铜星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非光非暗,而是初代劫主剜心时飞溅的星髓结晶。这些结晶触海即凝成通天巨树,枝头悬挂的星茧正对应各方位面《牧神记》的篡改版本。
"你以为挣脱了腌瓮?"
烬墟使的冷笑裹着星灰刺入耳膜,她斗篷拖曳的余烬将离火宗主残魂吸入《观星帖》。文字在纸页上扭动着重组,化作"焚天历三七九劫轮"的注脚。秦牧挥剑斩向锁链时,剑锋竟穿透虚影劈中海面——那里浮出初代阁主冰封元婴的画面:七劫轮前的雨夜,她在南宫禁地刻下星墟密文,眉心渗出的冰髓正与此刻烬墟使耳坠的紫芒同源。
星髓巨树突然震颤,顶端星茧接连爆裂。逃逸的残灵裹挟着星灰渗入位面裂隙,秦牧清晰感知到某个超越维度的存在正在苏醒。焚星海掀起巨浪,浪尖托起的送葬仪仗令人胆寒——《牧神记》残页化作纸钱飘洒,初代劫主剜心的青铜匕成了棺椁,抬棺者竟是各方位面被侵蚀的"秦牧"复刻体。
"该补全星纹了。"
烬墟使突然闪现至祖祠主梁,星髓锁链缠住南宫世家历代家主牌位。当牌位炸裂成星屑时,秦牧新生星纹的核心突然剧痛——那竟是初代劫主剜心时残留的悔恨,七百劫轮间早己滋生成寄生在星冢深处的怪物。海面浮现的镜象中,他看见自己心口星纹正与棺椁中的青铜匕产生共鸣。
玄冰阁主残存的冰髓突然暴走,凝成通天冰柱刺向巨树。当冰柱触及星茧的刹那,烬墟使耳坠迸射的紫芒竟将其熔解——熔化的冰水在《观星帖》上凝成"葬仪己成"的血字。秦牧趁机捏碎三朵劫火红莲,莲心迸射的星屑凝成钥匙状,插入南宫禁地的青铜星门锁孔。
门扉洞开的轰鸣震碎三万星茧,初代劫主的啼哭自星冢深处传来。那声波化作实体席卷焚星海,将烬墟使的斗篷撕成碎片——显露的真身令秦牧瞳孔骤缩:她后背镶嵌着枚青铜星鉴,镜面映出的竟是七劫轮前自己跌落悬崖的场景。只不过推他坠崖的并非渔娘,而是某个腕带星纹的神秘人。
"星鉴照魂!"
烬墟使尖啸着震碎星鉴,镜片凝成暴雨刺向秦牧。每片碎镜都映出某个位面的终局——玄冰阁主冰封挚爱时眼角凝结的冰珠,离火宗主焚烧亲子时抽搐的指尖,南宫家主剜取祖巫骨髓时暴凸的血管......当镜片触及新生星纹时,秦牧突然明悟:所谓观测者不过是星冢守墓人,历代牧劫者皆为喂养初代劫主的祭品。
焚星海底突然浮出青铜祭坛,坛面刻满星墟葬仪密文。当烬墟使踏上祭坛的刹那,秦牧新生星纹突然离体——那纹路在空中重组成初代劫主的轮廓,而他的本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化。生死关头,南宫禁地深处突然射出锻星钉,将《观星帖》钉死在祭坛中央。
"你以为星纹是馈赠?"
烬墟使在狂笑中化作星灰漩涡,漩涡中心浮出初代劫主剜心的青铜匕。秦牧玉化的右手猛然插入心口,扯出星纹核心砸向漩涡——核心触及青铜匕的瞬间,七百劫轮前的真相轰然炸裂:所谓初代劫主,竟是某个超维存在剜出的恶念,而历代牧劫者皆为它重生准备的容器。
焚星海在悲鸣中坍缩成星砂漏斗,南宫祖祠的青铜星门彻底粉碎。当最后粒星砂渗入秦牧眉心时,他看见烬墟使的残影在星冢深处重组——那抹诡笑与观测者如出一辙,而她耳坠的紫芒,正与初代阁主堕入星墟前刻在密室的诅咒图腾完美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