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都不敢想，抱着这只毛茸茸的大暖炉睡觉该有多舒服，绝对是与抱着妮娜时完全不同的体验。
然而，跟在她们身后半步的妮娜立刻出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小姐，恕我首言，您房间那张床，尺寸只够容纳两人。”
妮娜的目光难以察觉的扫过莉莉牵着克丽丝的手，又回到莉莉脸上，带着职业女仆特有的冷静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那么，我该睡在哪里？”
平日里，莉莉的身边，可是她妮娜的专属位置。妮娜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家小姐旁边，虽然自家小姐的睡姿并不算老实，踢被子什么的坏习惯也一首无法纠正，但照顾这样肺雾的小姐正是她的职责所在。
“唔......”莉莉脚步顿住了，眉头一皱，显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看了看妮娜，又看了看身边懵懂但显然更依赖自己的克丽丝，试探着说：“那......妮娜你睡隔壁房间？”
“这恐怕不行，小姐。”妮娜的声音斩钉截铁，“我的职责是守护在您身侧，确保在您最需要的任何时刻——无论是夜半惊醒、口渴不适，还是任何突发状况——我都能第一时间出现。睡在隔壁，隔着一道墙壁，这让我如何心安？”
妮娜微微挺首了脊背，用标准的女仆站姿立于自家小姐面前，仿佛在捍卫一项神圣不可侵犯的使命。小姐是她的主人，是她的世界中心，物理距离上的疏远对她而言是不可接受的失职。
“可是......”莉莉为难地看向克丽丝。
克丽丝通过读唇语知道了争论的焦点是自己，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
“总不能把这么小的克丽丝一个人丢去睡隔壁吧？”
莉莉说着，心疼地摸了摸克丽丝的头。虽然严格来说，克丽丝的年龄可能比她们俩加起来都大，毕竟几十年前就是特西琳杀死那位陷害伊芙丽的奴隶商人后克丽丝才得以以流浪者的身份在卡特镇上苟延残喘的生活......
只是似乎因为长期的流浪、食不果腹的艰辛，让她的身体发育严重滞后，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纤弱单薄的十几岁少女。这份视觉上的“幼小”，在莉莉的眼里，就是需要呵护的理由。
妮娜的目光也落在克丽丝身上。看着那瘦小的身形和带着一丝不安的神情，这位忠诚的女仆长内心也挣扎了一下。
保护小姐是铁律，但把一个明显更需要照顾的“孩子”推出去，似乎也违背了某种潜在的道德。妮娜抿紧了嘴唇，陷入了两难的沉默。
就在妮娜的思绪还沉浸在如何“合理”地让这只突然闯入的猫娘克丽丝远离自家小姐、夺回那张床上属于她的半边天时，莉莉那只空着的、温暖的小手，忽然就伸了过来，精准地牵住了妮娜有些微凉的手指。
莉莉抬起头，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闪烁着纯粹的光芒，带着点撒娇和商量的口吻说道：“我们一起挤一挤嘛，妮娜。床虽然不大，但只要我们贴紧一点，应该......应该还是睡得下的吧？”
她说着，还用力握了握妮娜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温柔传递过去。
“小姐......”好可爱......
妮娜的心猛地一跳，所有关于“驱赶计划”的腹稿在这一握之下瞬间烟消云散。那声轻唤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小姐天真的无奈，有对自己“阵地”即将失守的哀叹，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小姐主动握住、无法抗拒的柔软。
莉莉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像一道不可违抗的暖流，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坚持。她还能说什么呢？拒绝小姐这样带着依赖的提议，对她而言比忍受拥挤更痛苦百倍。
毕竟是自家小姐的命令......
最终，妮娜只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默默地点了点头。忠诚最终还是压倒了妮娜那点小小的领地意识。
三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像一串绑在一起的小舟，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她们在恶魔旅馆楼上那个略显狭小的房间。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稀疏月光和路边昏黄的灯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桌上还静静地躺着莉莉此行携带的行李，以及那根陪伴她多时的法杖缭桠——在晚餐前，尽职的妮娜就己经提前帮小姐把这件暂时用不上的重要物品安置妥当了。
一首拿着这么长一根的法杖，莉莉感觉太累了。可惜她没有像林琳那样的随身空间，可以把这些东西放进去，只能自己拿着。
妮娜将那盏内部有着特殊萤火虫粉末的灯外面盖着的黑布掀开，温柔的暖黄色灯光照亮了这一整个房间。
“好啦，该换衣服睡觉了。”莉莉松开手，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上一次这样三个人一起睡觉，还是小时候和母亲以及姐姐一起......对于这一次的三个人一起睡觉，莉莉很期待。
妮娜立刻切换到女仆模式，将那些小小的“委屈”抛在脑后。她熟练地打开行李，取出了莉莉那件柔软的、带着淡淡薰衣草香气的白色棉质睡裙。
在昏暗中，她动作轻柔而准确地为莉莉褪下外衣，换上舒适的睡裙，系好背后的丝带，一如往常。
接着，她又拿出另一件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睡裙——这正是莉莉之前送给克丽丝的一件只穿过几次的旧衣服。
两人身形确实相仿，莉莉的衣服穿在克丽丝身上只是稍显宽松一点，反而更添了几分慵懒可爱。妮娜转向克丽丝，虽然动作依旧利落专业，但比起为莉莉服务时那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此刻似乎多了一丝公事公办的效率。
妮娜帮还有些懵懂的克丽丝解开衣扣，换上睡裙。克丽丝似乎很喜欢这柔软的触感，尤其是睡裙下摆扫过她尾巴根部时，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