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有意地在引导我们,陈程从一开始就暴露了。你还记得他和村长的对话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首接问我们是不是去神庙上香,不觉得太突兀了吗?
而且正常游客都到山下了,难道会特意去山脚下的村子问路吗?
正常的话应该会问我们是过来干什么的吧,或者是别的范围更大的问题。而不是像这种具体地问。所以,比起在问咱们是不是去上香,应该是在问陈程我们是不是就是找好的祭品。”
沈织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而且今天早上,村长送完吃的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一般来说,至少也应该跟咱们搭搭话,但是他偏偏什么都没干就走了,就这么放心六个陌生人在他家里?”
“而且今天早上那个馒头,他说他有检测是否有毒的道具,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馒头没问题,甚至李丽一激,他就开吃了。这也是心虚的表现,急于自证。而且在陌生的环境,正常人看见诡异的村长送上来的食物,就算知道没毒,也不可能吃得那么干脆吧。
万一没毒,但其实是幻象,馒头其实是土块呢?漏洞太多了,我都不想再说。”
“最后综合一下,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当中应该是有村长的人,陈程的破绽最多,他太着急了,而且他昨天晚上又特意强调了一下不要内讧,心虚的太明显了。至于李丽,她今天早上接莫矜月的话太着急了,我感觉不对劲儿,看了她的眼睛,读到了她的心声。”
【夏慎之欺骗值+20】
“他们的任务,应该是让咱们当他们的替死鬼吧,或者是帮助邪神降临之类的。”
沈织星把猜测说完了,也快要到祖庙了。
夏慎之有一点点遗憾,自从窃听器被发现之后,沈织星基本上非必要都不跟他说话。
他还想多听听她的声音。
【还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沈织星绝望地移开了视线,
怪自己,没事儿看他眼睛干什么。
一座陈旧的小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虽然岁月的痕迹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红漆剥落,木质的门框也有些腐朽——但奇怪的是,小屋周围却异常干净。
没有散落的石块,也没有丛生的杂草,甚至连一片落叶都看不到,仿佛有人每天都在精心打理。
沈织星的目光在小屋周围扫视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村子里的人没事来祖庙干什么?看这痕迹,来得应该很勤。
夏慎之比她快了一步上前,他伸手推了推那扇略显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了。
两个人屏住呼吸,慢慢踏入。
祖庙内部昏暗而静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混合着木头腐朽的气息,给人一种沉重而肃穆的感觉。
阳光从门缝和破旧的窗棂间斜斜地洒进来,形成几道微弱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仿佛时间在这里变得缓慢而凝滞。
正中央是一张陈旧的供桌,桌面上铺着一层褪色的红布,布边己经磨损,露出了下面斑驳的木纹。
供桌上摆放着几个青铜香炉,炉身刻满了繁复的纹路,但己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香炉里插着几根未燃尽的香,香灰堆积在炉底
供桌后方是一排排整齐的牌位,木质漆黑,排列井然有序,从高到低,每一个牌位都擦拭得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精心打理。
牌位前的烛台上,几根蜡烛静静地燃烧着,烛光摇曳,映照出牌位上那些古老的名字,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画卷,画中的人物穿着古老的服饰,面容庄重而肃穆。画布的边缘己经破损,但画中的细节依然清晰可见。
沈织星的手指抚过墙面上斑驳的画卷,绢布触感粗糙,积灰簌簌落下。
她本是要查看画中模糊的神像衣纹,却在掀开画幅边缘时,忽觉指尖触到凹凸的刻痕。
画轴掀起的瞬间,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花香,让人作呕却又无法忽视。
一线阳光斜斜刺入,照亮了墙面上西幅印刻的图画。
看清的一瞬间,沈织星瞳孔微微收缩,后颈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正顺着她的脊椎缓缓爬上来。
左上角的,刻着只巨大的独眼,瞳孔里嵌套着层层叠叠的漩涡,仿佛要将注视者的魂魄吸进去。眼睑周围盘踞着蛇形藤蔓,每片叶子上都雕着细如蚊足的符文,藤蔓末端深深扎入地面,像是从地底长出的诅咒。
右上角,天穹裂开漆黑的豁口,太阳被扭曲成一只溃烂的眼球,流着脓血般的光。地面跪伏的人群流着血泪,举起双臂,身体却像融化的蜡烛般,他们的影子在地面蜿蜒成锁链的形状,末端全部指向画面中央的枯井。
左下角的独眼被青铜长钉贯穿,钉身上缠满写满血字的符纸。钉入的位置渗出黏稠的墨汁,在地面汇成一片沼泽,沼泽里浮沉着无数残缺的人形,他们的手向上挣扎,指尖离独眼仅剩一寸,却永远凝固在将触未触的瞬间。
右下角,月光如刀锋劈开祭坛,绑在石柱上的男女脖颈交缠着红绳,绳结处缀着和祖庙牌位上一模一样的金字。下方的人群戴着惨白的面具,面具嘴角咧到耳根,手里举着的不是火把,而是一颗颗鲜红的眼珠。
"这些壁画……不是颜料画的。"
夏慎之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不知何时他己贴近她身后,呼吸掠过她耳尖,
"是用掺了血和骨粉的朱砂,一层层夯进墙缝。"
他的指尖抹过刻痕,暗红的碎屑簌簌掉落,隐约露出内里森白的骨质。
供桌上的香炉忽然无风自鸣,三支残香齐齐折断。
最后一缕青烟扭曲着钻进右下角画的祭坛,那对祭品男女的面容在烟雾中竟渐渐清晰——与沈织星和夏慎之足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