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半年之后、论证之时再被戳穿的话,那丢的可就是儒家的人!”
即便嬴政都信了,田群还是依旧不信赢羽能做出四钱一匹的黄纸。
赢羽淡声道:“无须田钜子提醒。”
“田钜子还是多考虑考虑该如何重修《墨经》,以适应我儒家思想为善!”
田群冷声一哼,拱手一礼。
“告辞!”
话落,田群带上一众墨家子弟,阔步而去。
走出书院大门,田群便看到房中家等百家之人尽皆聚集于书院外二里处。
带着满心怒火,田群阔步抵近。
“诸位魁首,不是要赶着帮家小君接生么。”
“怎的还有心聚集于此?”
张良没理会田群的嘲讽,只是皱眉发问。
“方才诸位魁首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
看到张良,田群心中很是不爽。
原本田群还以为今天是自已的成名之日呢。
田群甚至还窃喜于窃取了张良的胜利果实。
结果田群万万没想到,自已竟然成了背锅侠!
田群没好气的展示了一下手中黄纸。
“本钜子与那赢羽约定了一场比试。”
“也算是为我百家挽回了些许颜面。”
听田群描述了一番方才发生的事后,张良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彼其娘之!”
“尔是豕心狗脑不成!”.
豕心狗脑?.
在脏话内容匮乏的秦朝时期,这句话的杀伤力已经近乎顶格!
田群都愣住了。
几息过后,田群才暴怒而喝。
“张良,你此言何意!”
“田某乃是齐墨钜子,你不过是黄老贤人。”
“竖子小辈,安敢如此辱我!”
张良冷然看着田群。
“齐墨钜子?”
“那又如何!”
“莫说齐墨的钜子,便是齐墨,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待到齐墨被儒家吞并,张某倒是要看看,你还如何能说出这般话来!”
田群冷声开口:“匠艺乃是墨家安身立命之根本。”
“儒家小儿歪打正着发现了一物,我墨家在已经有了成品的情况下想要仿造还不容易?”
“齐墨与儒家之间的赌约,齐墨必胜!”
“此为我齐墨给百家找回的脸面。”
“你黄老学派未曾参与此番论道也就罢了,如何还敢在此冷嘲热讽!”
面对田群的怒火,张良毫不势弱。
“便是齐墨胜了,然后呢?”
“齐墨便是仿制的再好,这黄纸依旧是儒家的造物。”
“齐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儒家扬名而已。”
“即便齐墨胜了,天下人也只会说一句齐墨机敏,然后便将所有的赞誉尽皆放诸于儒家之上!”
“这,就是你齐墨给百家赚回的脸面?”
张良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声。
“这场赌约从赢羽拿出黄纸开始,齐墨就已经输了。”
田群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不得不承认,张良说的是对的。
接下来齐墨忙忙碌碌许久,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帮儒家做嫁衣而已。
但彼时田群有的选么?
他没得选!
而将他逼入这般境地的人,又是谁?
正是一脸理中客的张良!
“若非张良你鼓动众人,又怎会造就这一场百家论道?”
“如今百家的脸面几乎被丢的一干二净,你黄老学派倒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了起来?”
田群自嘲一笑。
“是田某昔日错信了你。”
“百家之间,岂会有合作可言?”
“二三子,莫要被此人的言语扰乱了心智!”
“待到胜了赌约,楚墨便会融入齐墨。”
“届时,我等便是墨家正统!”
“走!”
大袖一摆,田群带着一众墨家门徒便阔步而去。
看着田群离去的背影,张良摇了摇头。
“楚墨,甘愿作为赌注存在么?”
“赢羽有陛下撑腰,压迫楚墨就范,但你齐墨有什么?”
“届时,楚墨不愿归入齐墨,你齐墨又有什么办法!”
“何其愚蠢之言!”
张良的分析十分正确,但唐季等人却只是回应以沉默。
他们也知道齐墨没有能力收服楚墨。
但至少,齐墨若是胜了,便能占个大义的名分。
易地相处,若是他们陷入田群那般境地,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想出的止损手段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良转而看向唐季等一众魁首。
“诸位魁首,劳烦继续讲述方才论道的过程。”
“此番诸位都是借故离开的,所以此番论道尚未结束。”
“张某帮诸位魁首分析一番,待到休整、准备完毕之后,再起百家论道。”
“届时,定会打的那儒家片甲不留!”
“而诸位的学派也定能获得陛下的信重。”
“入朝为官、推行理想,唾手可得!”
张良的描述十分,但刘良却是苦声一笑。
“张兄,家小君真的要生产了。”
“所以唐某实在是没办法再参加下一次的论道。”
“我房中家一脉,先行告辞!”
张良脸色一黑。
“刘兄,现下只有自已人在场,也要抬出这等可笑的借口么?”
刘良淡然的看着张良。
“家小君,真的要生产了,这不是借口。”
“于我房中家而言,诞下子嗣可是大事,耽搁不得的。”
“再者说……”
刘良面色一冷。
“谁跟你是自已人!”
田群临走前的话触动了很多人。
百家论道,是张良左右勾连半年多才形成的。
结果张良所在的黄老学派却不参加?
倘若此番论道赢了,那没人在意这点细节。
但偏偏,这次论道输了。
诸子百家都会被天下人耻笑!
唯有法家和黄老学派独善其身。
这怎能不让人遐想?
话落,刘良甚至不去看张良,只是面向其他魁首拱手一礼。
“诸位兄台,他日再叙。”
“愿诸君论道得胜,我房中家便先行告退了。”
唐季无奈一叹。
“论道得胜?”
“刘兄未免太看得起我等了!”
“唐某也准备回返了。”
张良疾声道:“唐魁首,携百家之势,围攻儒家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能在陛下面前倾情展现才华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但凡贵派在论道中展现出优异之处,便会赢得陛下与诸位重臣的青睐。”
“难道只因为四场失败,便要放弃这大好机会了么?”
唐季撇了张良一眼。
“只是四场失败?”
“你倒是说的轻松。”
“但那可是四个学派的消亡!”
“我小说家没什么治国安民的宏图,只想以故事的方式去镌刻那桩桩奇事。”
“如此大好的机会,还是留给黄老学派吧!”
话落,不给张良再开口的机会,唐季笑而看向刘良。
“刘兄,同行?”
刘良畅快而笑:“同行!”
说笑间,百余位魁首带上自家弟子便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