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听了姜去寒的提议，伊明脸色剧变。
如果说牛羊是草原人的衣食父母。
那么战马就是草原人立足的根本。
在水草不丰茂的时候，他们宁可让牛羊饿死，也不会亏待自已的战马。
让他们用自已座下的战马来交易？
那还不如直接开战算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
“伊明兄长若是不想用自已部族内的马来交易，也可以替朕在草原上收购马匹，再转卖给朕呀！”
“据朕所知，北方大草原上，也不止你们清蛮一族，不是吗？”
对付北方的游牧民族。
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姜去寒并不希望跟他们硬拼。
国虽大，黩武必亡！
在这方世界中，还从未出现过草原文明入主中原的例子。
但在穿越前，姜去寒对于华夏历史还是有些研究的。
从春秋开始，草原上就已经出现了匈奴人。
匈奴人的存在历史，从春秋一直到了西晋。
就算中原王朝曾经打穿了草原，可再过去二十年，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起初，匈奴南下的目的还仅仅是劫掠。
可到了三国末年，西晋传到司马衷的时候，匈奴人中出现了一位精神汉人——刘渊。
自称是蜀汉的继承者，在如今的河套平原附近，以匈奴五部为根基，建立了匈奴汉国，也就是赵汉。
也正是他，开启了五胡乱华的序幕。
匈奴人随着后赵的灭亡，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后来，草原上又陆续崛起了鲜卑、柔然、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瓦剌、鞑靼，以及蒙古八旗。
时间跨度，直接延续了整个中华文明史。
而一旦从草原文明，转变成农耕文明。
这些民族的战斗力会出现急剧下降。
所以，干掉一个草原文明的成本极高。
可持续的和平岁月却并不长久。
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其同化，让其逐渐丧失锐性。
姜去寒心中迅速思索后，这才提出了自已的建议。
伊明听了，眼神中泛起波澜。
他听得出来姜去寒话中描绘的蓝图。
稳妥期间，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问向姜去寒：“康惠帝，你的意思是让我背叛草原？！”
这话说出口时，泛着寒意，大有一言不合继续动手的架势。
不过，姜去寒却并未在意，笑着反问：“彼此彼此，你不也来大康窜动着汝王、清流党那些白痴，要他们背叛朕吗？”
“作为成大事之人，岂可在乎这些虚名？”
“在朕看来，名声再好，能当饭否？”
这话说的直白露骨，伊明大感诧异。
都说这姜去寒昏聩，如此看来倒也不是枉言。
当然，用昏聩这个词来形容，多少有些不贴切，说是离经叛道还差不多！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自已十几岁的家伙，伊明突然觉得自已有些老了！
看着伊明没有动手，也没有表态，姜去寒脸上露出邪祟的笑意：“试想一下，什么勾当最赚钱？”
“是循着青草，不停地放牧吗？”
“是南下打草谷，百人去，半数归吗？”
“是饿着肚子，喊着仁义道德吗？”
“都不是！”
“朕给你伊明旗主一个保证，若是朝廷不同意开椎场，朕会派遣皇商与你不伦旗进行贸易！”
“若是朕能让朝廷开放边境椎场，那么你不伦旗也是唯一准予进入椎场的草原部落！”
“盐，朕卖给你们百文一斤，你可以转手卖给其他部落、清蛮各旗一百五十文，甚至是二百文！”
“除了盐，丝绸、绫罗、瓷器、茶叶外，朕还允许向你出手生铁！”
“怎么样？还觉得卖给朕战马亏吗？！”
草原贫瘠，常年居无定所。
手工业几乎为零，都需要与中原进行交易获得。
这其中，盐、铁、瓷器占据了百姓之间贸易的大头。
当下，朝廷对这些物资是严格管控的。
但问题是，负责管控操作的户部中，兼任户部尚书的于国忠却在私下组织了商队，前去清蛮那边交易。
如若不然，伊明又怎么会找上西林学派和清流党？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很明显，西林学派也好，清流党也好，他们就是有缝的蛋！
他们敢偷偷摸摸的做，朕凭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搞事？
更何况，有了燧发枪的存在，草原文明早晚会从能征善战，变成能歌善舞！
现在，唯一的小麻烦，就是要严格管控燧发枪的生产、使用流程。
当然，这些技术被世人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当燧发枪、火炮出现的时候，战争的模式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草原人压根就没有走向工业化生产的基础，就算让他们知道了也不足为虑。
姜去寒要防着的，还是西夷那些家伙们偷学。
不过，就算学去了也无妨，现代战争是国家综合实力的比拼，比拼的是生产力！
姜去寒给伊明描绘的蓝图，就是一个赚差价的中间商。
一旦他接受了，那早晚会沦为大康皇朝安插在清蛮中的狗腿子！
吃过肉的狗，再让它回去吃糠咽菜，它还会回去吗？
不得不说，就连自诩为见识广博的伊明，也被姜去寒的大手笔给震惊到了。
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大康皇帝，居然会如此卖国！
调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绪和表情，伊明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康惠帝，我不伦觉罗·伊明，愿意接受你的建议！”
“不过，你要向你的祖先起誓，不会欺骗我这个老实人！”
伊明指了指被姜去寒干碎两角的棺椁，希望他能以此起誓。
起就起，又不是咱的亲祖宗！
姜去寒也不啰嗦，朗声而言：“朕，大康皇朝太上皇姜去寒，向不伦旗主不伦觉罗·伊明起誓！”
“朕，及朕之子孙，他日若违背誓言，犹如此棺！”
说完，噗噗就是两掌，轰在了棺椁剩下的两角。
随后，一脚踢开了棺椁盖子！
棺椁中，躺着一具骸骨，以及一把刀刃猩红，刀背、刀柄为一体赤黑色的刀刃。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百帝恨！
姜去寒二话没说，直接将它抄起来，提在手中！
伊明全神戒备，姜去寒却没有搭理他。
此时，在姜去寒眼前又浮现出一行行小字来——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反手将刀背抵在后背，姜去寒对着伊明笑道：“伊明兄台，朕宫中有美酒，不如随朕一起回去，小酌几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