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贺二公子也是名冠长安的才子,却没想到娶亲生子后会是这样的面目。”
沈青雾唏嘘。
言皙立刻出声反驳,“裴安嫁的是她表哥,那个贺二公子一直未婚呢。”
“四年前高中后就被派到了南方任职,如今算算也该回长安了。”
言皙曾听说沈青雾和裴安是闺中蜜友,这会儿听沈青雾提起便一咕噜全说了。
“噢,原是如此。”
沈青雾扯了扯唇角。
当初若不是裴安故意针对,她就不会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被贺二看上。
也不会被继母的女儿嫉妒,被陷害到水月庵修行,最后未婚生子,现在还要嫁去不明情况的王府。
五年里她无数次在想若是当日裴安刁难她时,她忍一忍,或许现在的她已嫁得一普通人相夫教子,平安一生。
可过去无法挽回,今后的路才更重要。
沈青雾换了几个话题,聊起长安城时兴的衣着,首饰,各种新鲜玩意儿,各家八卦。
其他不说,就各世家的八卦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言皙刚穿越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已露馅可没少了解。
沈青雾这一问,她就来劲儿了。
不用沈青雾一句句问,言皙全盘托出,甚至还有不少私房情事。
不过沈识檐在身侧,言皙只得住口。
待到日落之时,沈青雾对如今的长安已了然于心。
得益于言皙的毫不保留,沈青雾连她母妃最爱用什么香粉擦脸都知道了。
“我其实平时没什么朋友,所以话头一开就止不住,你可不准嫌我烦。”
拉近关系的最快方法就是一起八卦。
言皙看向沈青雾道。
沈青雾失笑。
“不烦,我还要谢谢你,你说这些对我很有帮助。”
至少她在面对王府中人时不会出错了。
“可是我觉得很烦,爹爹你的话怎么比沈思宜还多。”
沈识檐听了一下午大人之间的事,感觉他单纯的世界都浑浊了。
还有他早该解开的九连环却因为爹爹不停说话到现在也只解开了一半。
“沈识檐,她不是爹爹是姑姑,不能乱喊人。”
沈青雾瞪了一眼言皙,若不是午时言皙顺着孩子们说她是爹爹。
沈识檐也不会胡乱叫人。
言皙耸肩表示她不是故意的。
言皙转头看向窗外,已是酉时,天空暗白,只西方天际残留半边红日,红日晕开染红天际。
“躺了一天了,出去透透气吧。”
言皙提议道。
沈青雾点头,问道沈识檐是否要出去。
沈识檐沉迷于九连环,摇头表示不去。
沈青雾言皙便离开房间走向码头,两人似乎都忘了告诉沈识檐穿男装的言皙是个女子。
后来沈识檐沈思宜也会叫言皙姑姑了,不过她们以为这是爹爹的另一种称谓。
——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燃烬,黑夜降临。
船身还是有些晃荡,沈青雾扶着栏杆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言皙自个待着也觉没趣,便也回了房。
沈思宜在言皙房中待了半日,也不哭闹。
沈青雾便想去瞧瞧,她前脚进去言皙后脚便来了。
“沈姑娘,殿下。”
见两人进来,青茶起身行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可见沈思宜没少吵闹。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言皙看到满地的玩具被拆的乱七八糟时,不禁想到,怎么和她小时候一样都喜欢拆家。
“沈思宜,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乱动!乱翻!乱拆!他人之物。”
沈青雾看到地板上的一片狼藉顷刻便翻了脸,语气表情凶狠到言皙都被镇住。
沈思宜更是忙站起身规规矩矩站好。
低头不敢说话。
“没事,本来就是买给孩子玩的。”
沈青雾生气的模样有点可怖,言皙都怕她下一步要拿出皮鞭抽孩子了,赶紧道。
“殿下,孩子为人处世性格习惯应从小培养,乱翻乱扔乱拆东西这样的事,沈思宜已经不是第一回干了,屡教不改该棍棒加身方能管教。”
沈青雾眉头紧蹙,一字一句道。
此话一出,沈思宜表情一动,吓得两颗豆大的泪珠掉落。
“娘亲,我错了,我马上就收拾好,再也不乱碰乱扔乱拆了。”
想必是被收拾过,沈思宜急的蹲下身将散落的东西收起来。
边说边小声啜泣。
言皙瞧见掉落在地板上的泪珠,哀叹一声,她小时候也没少因为乱碰乱扔乱拆挨打。
情景再现,言皙感同身受有点受不了了。
但女主管教孩子定然是好的,言皙不置喙,便蹲下身打算帮忙收拾。
沈青雾像是早有察觉,单手拽住言皙的胳膊道:“自已的错自已承担,不用去帮她,她很快就能收拾好。”
言皙:“好吧。”
“娘亲,我收拾好了。”
不过五分钟,散落一地的东西被整整齐齐摆放回了箱子里。
沈青雾没说话,板着脸。
沈思宜擦干眼泪,整理衣着,小步跑到言皙面前,“爹爹,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送给我的礼物翻的乱七八糟,原谅我好吗?”
说罢,沈思宜带着泪珠的脸蛋绽开一抹笑颜。
晃的言皙母爱泛滥。
刚想抱起沈思宜便听见沈青雾道:“不叫爹爹,叫姑姑。”
沈思宜:“噢,姑姑!”
言皙:“宝贝真乖,亲一口。”
沈青雾:“还有少撒娇,大方一点。”
沈思宜:“哦,好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