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长安展现出了不同于白日的繁华景象。
倾洒而下的月光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望江楼顶,清爽的晚风吹拂起耳侧的柔发。
胡蓉负手站立,静默的注视着历史上这座赫赫有名的都城。
街道人声鼎沸,商铺灯火通明,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戏曲唱腔。
如此喧嚣热闹的都城却在百年后消失在了炮火之中。
胡蓉见过残垣断壁的长安,也见过萧条冷落的长安。
如今的长安渐渐恢复繁荣昌盛车水马龙。
历经太多的胡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皇上,夜里风凉,不要站太久。”
荣佳拿过披风给胡蓉披上,又道:“言皙她们来了,可要去街上逛逛?”
“走吧,去看看我治理的江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胡蓉呼出一口浊气,一把搂过荣佳,大步下楼。
穿越五年,胡蓉都不曾仔细的看过长安这座都城。
“参见皇上。”
南槿南暨没想到胡蓉也会来,忙躬身行礼。
“朕是微服私访,不必多礼。”
胡蓉挥了挥手道。
“走吧,言皙,长安城你最熟,带朕好好逛逛。”
胡蓉刺啦一声散开手中折扇,仰起头,扬起眉,春风满面,风流倜傥。
“既如此,皇兄跟着我便是。”
言皙不落下风,一手潇洒的挥着折扇,一手牵着沈青雾,走出门去。
胡蓉见状回首向荣佳伸出手,温柔又宠溺道:
“走吧,我的贵妃。”
“好的,我的夫君。”
荣佳娇媚一笑,头上步摇轻轻摇摆,美丽又俏皮。
一前一后,西人跨出望江楼。
身后的南槿南暨:“........”
“你这个小姑子当真和你说的一样,很是受宠,居然能让皇帝跟在她屁股后面。”
胡蓉走后,南暨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挑眉道。
南槿偏头瞪了自家哥哥一眼,重点是这个吗。
“再不追上,我们又要被甩掉了。”
南槿提起裙摆,小跑着追上西人。
身后的南暨摇头不语。
他不想追上去吗,他一跑,满身银铃响,多引人注意啊。
“喂,等等你哥。”
南暨扶着胸前的项圈小跑着追上。
#
见六人出了望江楼,一人隐入了人群。
“殿下,一切己经准备妥当。”
深巷之中,宋言炤一袭黑袍,对着墙负手站立着。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言皙,见机行事,下去吧。”
“是,殿下。”
暗卫踏着飞步轻声离开小巷。
宋言炤才转过身来。
“国师,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宋言稷也来了,今夜若能一举除掉宋言稷和宋言皙,我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豁然开朗的宋言炤眼中闪烁着对皇位的渴望,热血沸腾。
没有任何犹豫,不等张天翼开口,宋言炤说道:
“国师不必多说,今夜事在必行,宋言皙,宋言稷都得死,皇位我势在必得。”
宋言炤一刻也等不了,言皙多活一天,他的头上的绿帽子颜色就多深一分。
若是此事被世人知晓,那将会是他永远无法去除的污点。
张天翼冷眼看着兴奋的难以自抑的宋言炤,忍不住替未来的大邺默哀。
“既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我会在暗中观察,若计划有异,我会出手相助。”
张天翼只想等宋识檐宋思宜长大,谁来当皇帝都与他不相干。
但宋言稷容不下他,他就只能换个能容下他的皇帝。
“多谢国师,我先去探探情况。”
纵然己经安排妥当,但宋言炤依旧有些不放心,说罢大步流星离开。
望着宋言炤离去的背影,张天翼眯了眯眼,大邺不至于在宋言炤手上灭亡.....吧!
#
“兄长,今夜是花灯节,相逢桥边有很多人放花灯祈福,我们可要去看看?
“就是有点挤。”
人头攒动,只怕要费一番力气才能走到桥上去。
“夫君,人太多,侍卫们可能会和我们挤散。”
己经被踩了几脚的荣佳窝在胡蓉怀中,劝道。
胡蓉踮脚望了望,人确实太多。
“兄长,也可以让侍卫们买来,等人少些,我们再去放花灯,都是一样的。”
胡蓉可不能出事,言皙回头说道。
“既如此,我们去人少些的街道逛逛吧。”
荣佳未曾扮男装,人太多恐有人趁乱作怪。
胡蓉说着,几人迅速转身往反方向去。
追赶上来的南槿南暨不敢多问,只默默地跟在后面。
远处暗中观察的宋言炤望着忽然离去的一行人:“.....”
“殿下,他们走了,桥上的灯油还能用到吗?”
暗卫从暗处悄无声息移到宋言炤身旁,忽然道。
陷入沉思的宋言炤被吓了一跳。
“走路没声啊,跟着他们,等我命令。”
宋言炤恶狠狠道,说罢立刻转身去找张天翼。
暗卫:“.......”
“灯油搬去望江楼,今晚他们会夜宿在那里。”
张天翼拽住宋言炤对暗卫道。
暗卫看向宋言炤。
宋言炤点头。
“你又是算出来的?”
宋言炤对张天翼的占卜能力一首半信半疑。
之所以相信宋言稷会在五年后驾崩,也不过是因为大邺建立时,第一任国师留下一本手札,预言了邺朝每位皇帝的驾崩之期。
先皇看过之后,找了许多术士破解必死之期,都未能成功,并在手札记载的驾崩期准时死去。
宋言炤也看过手札,先皇驾崩后,宋言稷继位,按照手札上的时间推算,宋言稷会在二十七岁驾崩。
而宋言稷之后的帝王会在五十岁驾崩。
如果宋言稷果真在二十七岁时驾崩,那宋言炤登上皇位多半也会在五十岁时驾崩。
现在的宋言炤无暇顾及他多少岁会死,他只想登上皇位。
若是宋言稷死在今天,也就证明帝王的寿数是可以更改的,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