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她也是因为关心她的身体，才会责骂太监们。
荣佳委屈的直掉眼泪。
胡蓉虽然老是拒绝她，但从未对她这么严肃过。
荣佳委屈更害怕胡蓉就此不喜欢她。
“娘娘，别哭了，皇上是心善，怕您责怪太监们。”
贴身奴婢尚念擦去荣佳脸上的眼泪，安慰道。
“他不舍得责备太监，就舍得责备我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我露出那样不耐烦的表情，从前她对我再怎么不耐烦都会装一装，现在连装都不会装了，是不是厌恶我了......”
荣佳边哭边不停说着。
荣佳一向情绪化，贴身奴婢尚念一时也没有办法。
“等等，你拿的是什么？”
在荣佳暴风哭泣之际，尚念眼尖看到了宫婢拿着的衣物。
“回贵妃娘娘，这是皇上昨夜换下来的衣物，奴婢拿去清洗。”
奴婢将盆中衣服抬起，荣佳止住哭，看着盆中衣服。
“皇上何时有这种素色衣衫了？”
皇帝九五之尊，所穿衣物皆绣有五爪金龙。
荣佳翻了翻衣服，没看到金龙，只看到云麓书院四个字。
“娘娘，这应该是云麓书院的学子服。”
尚念提醒道。
“皇上怎会穿学子服饰？”
荣佳疑问，低头嗅了嗅衣物。
衣物上并非是龙涎香的气味，而是沾染了花香调的脂粉味。
荣佳脸色瞬间一变。
哭归哭闹归闹，荣佳知道胡蓉不会厌弃她。
但如果有了新欢的话......
“娘娘！”
荣佳竟被吓的软了腿，好在尚念手快扶住了她。
“怪不得她今天如此对我。”
荣佳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胡蓉以身体孱弱为由拒办选秀，后宫之中除了荣佳之外只有几个身份低微的贵人。
胡蓉不近女色，登基之后除了荣佳之外再未召见过别人。
古有多少帝王妻妾成群，只有胡蓉空置后宫独宠贵妃。
荣佳以为她会是胡蓉的唯一，却不曾只过了五年.......
荣佳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娘娘.....”
尚念想安慰却无从下口。
胡蓉是帝王，就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哪有女子愿意和别人共享夫君。”
泪珠掉落，荣佳抽泣着。
“我最开始嫁给她也只想在宫中安稳度日的。”
她出自武将世家，肆意洒脱，先帝随口一说，她便嫁入王府成了侧妃。
她当初也不喜欢这个病秧子夫君的。
可渐渐地她变了，变得稳重，变得神秘莫测。
登基后胡蓉不愿选秀，太后只能向她施压，她只能主动去了勤政殿，厚着脸皮邀恩宠。
她热情火辣，吓得她东闪西躲，斥责她稳重些，语气确实那么温柔，还有那通红的耳朵。
那时她才发现不苟言笑的帝王还有那么与众不同的一面。
她起了坏心，时常出入勤政殿肆无忌惮的撩拨她，调戏她。
最后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去了她宫里。
自此以后，只要她想要，她再怎么不愿意也愿意宠着她，给她。
就这样，她独占了她五年。
“不行，我不能让别人抢走她。”
不知何时，荣佳止住了哭泣，握紧了手中沾染脂粉味的衣衫。
“娘娘，女子善妒是会被夫君厌弃的，您要三思啊。”
尚念跟在荣佳身边多年，也只有她才敢出声相劝。
“哼！”
荣佳一把抹干眼泪，嗤笑，“难道不善妒的女子就不会被夫君厌弃吗？”
尚念一时无语，言之有理。
“走，回宫，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荣佳一向风风火火，尚念早已习惯，拿上衣服跟上荣佳回了宫。
#
宫里一早来了圣旨召言皙和沈青雾入后宫，准备朝贺事宜。
忙碌了一晚的两人起了个大早。
朝贺一事由礼部接管，作为女官言皙从旁协助并包办后宫事宜。
好在胡蓉的妃嫔不多，先帝大部分的妃嫔也都殉了葬。
工作量减轻了大半。
“言皙，言皙！”
得到言皙进宫的消息，荣佳迫不及待的找来。
“见过贵妃娘娘。”
见荣佳进来，言皙和沈青雾起身行礼。
“免礼，言皙，我问你点儿事。”
言皙嘴甜会来事，没少被太后召进宫解闷，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相熟了。
“出什么事了？”
注意到荣佳红肿的眼眶，言皙感觉不妙。
“尚念，把衣服拿来。”
荣佳在深宫之中，对宫外时兴的脂粉并不了解。
但言皙不一样，她想去哪去哪，连烟花之地也曾驻足，定然知道。
尚念拿出学子服的那一刻，言皙和沈青雾对视一眼，明了。
“你闻闻，闻这味道是出自哪里的。”
荣佳一心扑在衣服上，没看到言皙和沈青雾的小动作，尚念心细察觉，但不是她做奴婢的插嘴的时候。
“咳！”
言皙假装咳了咳，她总有种兄弟老婆上门质问小三是谁的错觉。
言皙硬着头皮闻了闻，道：“花香味儿的脂粉很常见，我怎么能闻出它的出处？”
言皙含糊其辞，但见过蘅薇的都知道，教坊司花魁娘子身有异香，虽然这异香是人工调制而成，但味道是独一份的。
言皙想着。
等等！
言皙忽然反应过来，胡蓉穿过的衣服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香味。
难道蘅薇已经.......
言皙惊恐。
胡蓉是皇帝，虽然妃嫔不多，但也有好几个。
如今竟连蘅薇也拿下了？
言皙自认表情控制的很好，但在善于察言观色的尚念面前破绽百出。
“娘娘，香味查不到源头，那便从衣服查起吧。”
尚念说道。
白跑一趟的荣佳有些失望，但还有很多线索没查，一定能找出来。
荣佳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殿中，言皙拍了拍胸脯。
“皇兄也太不小心了，荣佳小心眼，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她查到蘅薇，蘅薇就惨了。”
言皙说着大实话。
沈青雾也有些意外，她看出蘅薇有求而不得之人，却没想到会是皇帝。
“怪不得昨晚在教坊司里，皇兄把我们全都支走了，原来醉翁之意在蘅薇啊。”
言皙颇有些咬牙切齿。
沈青雾斜睨了她一眼。
“怎么？不甘心！”
言皙：“没有，我只是觉得皇兄有那么多女人，怎么还要蘅薇，我只是替蘅薇不值。”
“各有心之所向，再者此事没有定论，休得胡说。”
言皙是以女子之心怜香惜玉，沈青雾不生气，但还是要开口提点言皙几句，以防言皙失了分寸。
#
殿外，出生武家，自幼训练，听力过人的荣佳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