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播一条快讯,今日辰时,恒心郎发生了严重暴力事件,据悉是帮派之间因为‘内奸’问题引发了冲突。现场已经出现了伤亡,目前慎夫司卫城兵正前往现场处理。
很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这样快捷便利的沟通方式。否则,项鹭的奸计也不会得逞。
而在走街串巷了两三个时辰之后,一路打一路杀,搞得两帮人马已经失去了交流的耐心,但凡是两帮人相遇必然是一场鏖战。
“站远点!都别动!”
不远处,慎夫司的官兵才制止了一场火并,拉开了一道人墙,将杀红眼的帮派成员隔开。一些军士正在抢救伤员。
项鹭和牛齐富在路边摊坐着安静观看,只不过一个心里特别爽,一个还云里雾里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客官,您的面~!”
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到桌子上,项鹭抄起筷子稀溜溜就开始干。
“老板!来头蒜!”
“来嘞!您慢用!”
牛齐富看他嘬面嚼蒜,吃的那叫一个香,蒜泥都快蹦到自已脸上了。可今天走了一遭,始终也没搞清楚他救人的点在哪儿。
“少侠,我们这...。”
项鹭姑且认为他在担心妹子的安危,所以没有心思考虑这个计划的妙处。不过他也没急着解释,先端起碗将汤一口喝干净,打了一个饱嗝儿,在摸了摸嘴。剥了两头蒜当做口香糖嚼着玩儿,辛辣呛的鼻子喷火,连眼皮都抽搐起来。
“我去!这老蒜够劲!爽!”
骂了一句,顺手将剩下的蒜扔到牛齐富碗里。
“兄弟,好好想想,这潭水我不搅乱了,如何去救你家妹子?难不成你以为我天下无敌,能从溪里虎好几百手下中杀出来。”
“可是你杀了多少人了,这...。”
一听到这个话,项鹭有些不乐意了,这都不是为了任务,不!为了你家妹子吗?再说这么些江湖臭虫,也值得您老人家在这儿悲天悯人啊!
“卧槽!你妈的,老子给你跑前跑后的,你还一肚子不是!您老人倒是大慈大悲,满腹经纶。大哥被人杀了谁管了?妹子被人拐了谁管了?现在我带你去官府,你看人家把不把你当回儿事儿就完了!嘁~!假仁假义的。”
一个白眼翻过去,牛齐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眼泪叭叭的,盯着面碗吊起了小珍珠。
抽抽噎噎的哭声里有太多普通人的无助了,无能的官府,暴起的帮派,无用的孤身。他又能如何呢?如果不是遇到自已,恐怕此生空余恨恨,临死都在想家人的模样。
项鹭心里一下子软和了。刚才的话说得太重,无论他这性子怎么不讨喜,也不能拿他的家人攻击他。
“你别多心,我这个人心直口快的。你妹子我一定会去救的,杀了那些人就当是为你大哥报仇了吧!”
“不不,你说的对!是我做作了。”
牛齐富抄起筷子干面,他没有发觉自已隐约有了变化,那是一种观念上的转化,也是心态上的蜕变。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他渐渐开始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意思了。
人有了狠劲儿,做什么都快。
一碗面下了肚子,牛齐富从胸口掏出了一卷布帛。
“少侠,你看这个!”
“啥玩意儿啊?”
牛齐富的眼神一下凶狠起来,猛然生出了一股比项鹭还要诡诈的精光。
“这是我在码头暗擂记录的犯罪证据,我想现在如果把它扔到那堆人里面。你说...。”
“嘿嘿嘿嘿~!”
男人的成长果然就在一瞬间,这个牛齐富现在逐渐有了自已的作风了。
“学聪明了呀!小子,我这就给你办了。”
项鹭抄过布帛,立刻朝着人群走去。
尽管官府已经驱逐老百姓不让看热闹了,可这么大的瓜横在街口,还能有人不吃的?两帮人马隔着人墙对骂,气氛一秒比一秒差。当着百姓的面儿,卫城兵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走水下路子。大家只能维持着局势,不打起来就好。
“都散了,都散了!别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滚滚滚滚~!”
卫城兵甩着手驱赶人群,结果就是一拨人走到一边儿悄悄看,另一拨人过来挤着看。这还没完,新来的跟早来的还打听消息呢!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比帮派的人还大。
“你们看不到这是官府办案吗!都他妈凑什么热闹!”
一名官差实在生了气,朝着凑近的群众追了两步,面前的人散开了,可是他一回头又拱了一批过来。
“我说你们~!诶,这是什么?”
他忽然发现地上有个东西被人踢来踢去的,是个布卷儿,看着像是包银票的。这一下,他可就没那么大火气,管他多少的,哪怕就是一卷布,回去缝袜子也好呀!
“闪开闪开!”
他走到人群中,弯腰把布卷捡了起来,捏了捏里面,没有感觉到银票的质感。看来真的要去缝袜子了,可在多看一眼,发现布卷透着文字。好奇之下,就牵开看了起来。
“九月初十,强押少女十五人于码头暗巷,不见踪影。当夜,三名江湖侠客比斗身亡,尸体扔进了雀河中。九月十一,两面赌客欠账,被打断手脚,扔进雀河,生死不明。中午又押来少女七人,送入暗巷中。”
随着他一条一条念出来,现场陡然安静了。吃瓜群众寻摸着这是谁做的?官府寻摸他们是不是为这个打起来的?而这边帮派得意了,怪不得溪里虎的人马这么肆无忌惮,黑料给斗出来了呀!
一群家伙赶紧凑到这官差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用最大的嗓门把上面的东西读了出来。
“九月廿一,强押少女二十三人入暗巷,一者不从,活活打死。夜时,醉酒殴打赌客,致三人死。”
“次日,钱伙头领了文书,二十余箱工字营刀兵装船发运,不知去处。夜,捆押少女二百人,闷箱上船。”
一条一条骇人听闻的罪行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官差都愣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百姓一看这架势,已经猜到了他们为什么打架,而这一切的黑手又是谁了。
唯有溪里虎的人马再也忍不住了,这样念下去还得了了!几个头头眼神一交流,不约而同抬起脚,将面前的官差踢翻在地,踩着他们的身体向另一边冲了过去。
见他们气急败坏,这边也来了斗志,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东西给他们带走。
“兄弟们,上!”
火拼乍起,再无缓和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