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明闻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御凌王府。
祝梵音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
“姥爷,进去喝杯茶吧。”
安柏然闻言,气恼地哼了一声:“哼,你御凌王府的茶,我可喝不惯。”说罢,作势就要离开。祝梵音无奈,赶忙上前将其拦住。
“姥爷,这气还没消呢?”
“老臣不过是个无用的糟老头子,哪敢生您御凌王的气。”
祝梵音苦笑一声,疲惫地拉住安柏然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带着他往书房走去。
经过顾堇修身边时,祝梵音冷声吩咐:“进去倒茶。”
顾堇修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顺从地进了书房。
三人围坐在矮桌前,顾堇修动作娴熟地煮茶、倒茶。
“太子殿下还是个爱茶之人啊。”
顾堇修倒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收手:“还好吧。”
“殿下本是一国之骄,如今怎会甘愿为人奴隶?”
顾堇闻言面色难看的,沉默不语。祝梵音见状,无奈的淡淡开口:“你先回房间吧。”
“是。”顾堇修明显松了一口气,快速起身,脚步略显慌乱地离开了书房。
而在人离开后,安柏然直接将茶倒掉,沉着脸看向对面的祝梵音。
“将敌国太子留在身边戏弄,你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呵,怕什么?他最近出奇地听话。”
“他听话是在故意讨好你,等你放松警惕之时,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不敢。”祝梵音笃定地说道。
安柏然显然不信:“你可是灭了他国家的仇人,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若想自已和族人平安,就必须依附于我。”
“这不过是威胁,威胁岂能长久?”
祝梵音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他容貌出众,想拿来玩玩罢了,谁在乎他的真心。”
安柏然沉着脸,无奈地摇头,眼中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来。
祝梵音假装没看见,俯身给安柏然倒了一杯茶。
而门外尚未离开的顾堇修在听到祝梵音的话后,身体骤然僵硬,强忍着心中的窒息感离开了书房。
“其实,今日祝长明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话一出,安柏然顿时震惊地坐直了身体。
“你说什么?”
说罢又思索片刻,紧接着追问:
“你和匈奴王子……当真有所联系?”
祝梵音沉着地点点头,脸上满是运筹帷幄的杀意。
“对。”
祝梵音说完,就见安柏然猛地将面前的矮桌掀翻,起身愤怒地指着祝梵音吼道:
“你可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我们大胤和匈奴交战数百年,一直视对方为死敌。你如今与他们有所关联,这无疑是自寻死路啊!”
祝梵音并未起身解释,而是略显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神情淡然地开口:
“合作?他们还没资格与我合作。”
“你……你怎如此离经叛道!”
面对斥责,祝梵音仿若早有预料,淡淡地笑了笑:
“我恐怕不止离经叛道吧,姥爷,我要的并非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而是那至高无上之位,我要所有人都对我俯首称臣。”
“什么?你……你要当皇帝?”安柏然难以置信地开口。
“怎么?很荒诞吗?”祝梵音凝视着安柏然,满心期待能在他脸上看到令自已满意的神情,可苦等许久都未能如愿。
安柏然一番内心挣扎后,无力地重新坐下。
“你想好了?”
“嗯,这个想法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好吧,虽觉此事令人震惊,但还是觉得,应当尊重你的想法。毕竟如今的你,已不再需要母家的扶持。”
这番话透着深深的无奈,祝梵音第一次在安柏然的脸上,看到了苍老与无助。
“姥爷,时不我待,若我不奋力争取,我们都难以在太子的暴政下存活。”
祝梵音第一次袒露了自已的软肋。自从皇后遭人陷害离世,祝梵音便已无路可退。
这条路,是她拼命挣来的。所以,无论前方结果如何,她都已无回头之路。
而安老将军是祝梵音的母家人,不管他们帮不帮自已,两人都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是祝长明登基,那安家也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祝梵音不得不争,一切即是水到渠成,也是无能为力之举。
安柏然闻言,疼惜地看着她,苍老的手颤抖着伸出去,想要轻抚她的脸庞。
可早已不习惯与人亲近的祝梵音,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安柏然的手。
“时候不早了,姥爷先回去吧。等过些时日,我带他去看您。”
“好吧,他……不可久留。”
祝梵音点头:“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