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娘娘,奴婢这些年鞍前马后,全心全意侍奉您。
寒来暑往,从不敢有一丝懈怠。
虽说没立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功,可这桩桩件件的琐事,也耗费了奴婢无数心血,怎么就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呢?”
“你背着本宫勾引陛下,你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叶允棠怒指着她。
珍珠抽抽噎噎,抬手用衣袖抹了把眼泪。
“娘娘!
不知您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还是瞧奴婢横竖不顺眼了?
才这般污蔑与奴婢。
前儿个不过是多说了一句嘴,提醒您添件衣裳,就被您罚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到现在还肿着呢。
奴婢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您如此嫌弃,还望娘娘明示啊,也好让奴婢死个明白!”
叶允棠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
那矮凳“哐当”一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刺耳声响。
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你这贱婢,你当着本宫的面还敢如此狡辩!
本宫曾亲眼瞧见你与陛下在御花园中眉来眼去,举止亲昵,你莫不是以为本宫是瞎子不成?”
珍珠吓得浑身一颤,面如土色,忙不迭地磕头。
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闷响,哭喊道:“娘娘,冤枉啊!那日奴婢是奉了您的旨意,去御花园采撷些鲜花,好为您的寝殿增添些香气。
正巧遇上陛下,奴婢惶恐至极,怎敢有半分僭越之举?
陛下只是询问了几句娘娘的近况,奴婢如实作答,绝无任何不当言行啊!
还请娘娘明察,一定是有人蓄意构陷污蔑奴婢与陛下的清誉,想借此离间娘娘与奴婢的主仆之情!”
叶允棠微微一怔,心中虽怒火未消,但听珍珠这般说辞,也不禁有了一丝犹疑。
她眯起双眸,冷冷地盯着珍珠,似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你说有人陷害?
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这般阴招?”
珍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娘娘,奴婢在这宫中无依无靠,平日里一心侍奉娘娘,或许是奴婢太过受娘娘信任,遭了旁人的嫉妒。
只是这宫中人心复杂,奴婢实在不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但奴婢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若有半句虚言,叫奴婢不得好死!”
叶允棠冷哼一声,缓缓踱步至珍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今日便罢了,本宫暂且信你几分。
可若是让本宫查出你敢欺瞒于我,休怪本宫心狠手辣,到时候,你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起来吧,日后做事,自己多留些心眼儿,莫要再给人可乘之机。”
珍珠忙不迭地磕头谢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叶允棠转过身,坐回榻上,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地说道:“这宫中,步步惊心,本宫也实在是太累了。
你既是本宫身边的人,往后行事更要谨小慎微,莫要再生出这些事端来,明白吗?”
珍珠连忙点头,轻声应道:“是,娘娘。
奴婢定当铭记娘娘教诲,往后定更加小心,为娘娘分忧解难。”
叶允棠微微颔首,挥了挥手,示意珍珠退下。
待珍珠离去后,便有西陵玉的人登门。
“珍珠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啊?”
珍珠见西陵玉身边的丫鬟装扮成大祈宫女的摸样过来,她面上全是警惕之色。
“你、你是谁?来我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玉簪从怀里拿出一瓶膏药,放到桌子上面,“脸都肿这么高了,刚才想必是被皇后娘娘责罚了吧?”
珍珠警惕地看着那瓶膏药,又打量了眼前的丫鬟几眼,并未伸手去接。
面色冷冷道:“你是西陵玉身边的丫头吧?你这般无缘无故来送药,莫不是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告诉你我虽然是被皇后娘娘处罚了,可我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你也别想着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东西。”
珍珠不耐烦地转过身,要往屋里头走。
玉簪轻轻一笑,并不在意珍珠的戒备。
而是笑着缓缓说道:“珍珠姑娘,你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
虽说我们主子和皇后娘娘立场不同,但你可是无辜的呀。
咱们同为奴婢的我瞧见你受了委屈,我这心里也是不落忍,这不,我特地送来这瓶上好的消肿膏药来。”
珍珠冷笑一声,“哼,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你们西陵公主不就是想在这宫中翻云覆雨,谁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今儿个突然这般好心,我可不敢轻易相信。”
玉簪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珍珠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主子是真心欣赏您的聪慧伶俐。
据说这皇后娘娘身边有好多事,都是你帮着办成的吧?
可这深宫复杂人心难测,你若是一直就这么跟着皇后娘娘,怕是日后还会有更多苦头吃。
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你愿意,大可以为你寻条更好的出路。”
珍珠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很快又恢复了警惕,“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娘娘主仆情深,娘娘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岂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
你还是带着东西赶紧走吧,莫要再来纠缠。”
玉簪并不着急离开,反而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珍珠姑娘,你再好好想想。
皇后娘娘如今对你已经起了疑心,你怎么就知道她日后还会信你?
这宫里惯是些拜高踩低的家伙,你就不怕你日后被弃?
你跟着她,到最后也终是逃不过一死。
可要是你此刻选择与我们主子合作,那你将来必定能享尽荣华富贵!”
珍珠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烦躁,“我说了,我是不会背叛娘娘。
你若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叫人把你赶出去!”
玉簪见状,知道一时难以说服珍珠。
便站起身来,拿起那瓶膏药,重新放回怀里,“好吧,珍珠姑娘,今儿个就当我没来过。
但这事儿你不妨再思量思量,往后若有改变主意的一天,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罢,她深深看了珍珠一眼,转身离去。
珍珠望着玉簪离去的背影,心里兴奋极了。
没想到,她还挺有演戏的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