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棠勾住了他的脖子,娇媚道:“那皇上可愿意为了臣妾空置后宫吗?”
“必将如你所愿。”
谢沉宴眸子深沉盯着她,倒叫叶允棠心底一惊。
她原是与他开玩笑的。
普通人家尚且一妻三妾的,更遑论他是这大祈尊贵的皇帝陛下,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一人而放弃这整片花园?
她终是在心底自嘲一笑。
她想要的太多了……
谢沉宴可给不了她这么多,她要的只是权利而已。
转眼便到了中秋宫宴这一日。
叶允棠也见到了从入宫起,便从未得见的四位后宫嫔妃,她们平日里都像是透明人一般,若不是宫宴怕是她们也不会出门。
随着叶允棠与谢沉宴落座,那些嫔妃们也慌忙跪下叩拜,然后按照身份位次依次坐在下首。
刚开始众人还都是谨小慎微的生怕出错。
可。
酒过三巡之后。
那些宫妃们便都是做不出了,尤其是启翔宫的梅妃梅若华,似是如坐针毡一般犹豫了几次。
猛给自己灌了一杯烈酒,之后便款摆腰肢,向着龙椅之上的谢沉宴款步走去。
待到近前,她衣袂飘飘,盈盈下拜。
“陛下,”她樱唇轻启,“臣妾近日新习得一曲剑舞,望能于这月圆美景之中献舞一曲,博陛下一笑。”
言罢,她微微抬首,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娇羞。
目光盈盈地望向谢沉宴,静候着他的旨意,手中的丝帕也不自觉地绞紧,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紧张与忐忑。
从前的她们都知道皇帝暴戾无情。
而今。
却是不同了。
皇帝不仅有了情思还心系与一人,即是如此,她们这些原本就是为了家族进宫的女子。
自然也是要借着这次机会为自己博得一番天地。
如若今夜不展露才华博得君心,以后哪还能有这种机会呢?
这皇帝到底也是大家的皇帝。
想到这里,她也不在害怕,对着谢沉宴道:“陛下,臣妾可以吗?”
谢沉宴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转眸看向一旁坐得快要僵了的叶允棠,温声道:“皇后觉得如何?”
叶允棠咬牙,在心里怒瞪了他一眼。
干嘛问她?
好像是她不同意一般。
这该死的谢沉宴,明显是想将祸水东引啊?
可她面上还得端着风仪万千的姿态,笑得那叫一个慈眉善目,“妹妹真是有心了,既然准备了,那便快些开始吧。”
梅妃原是心里忐忑不已,可一听到叶允棠这般好说话。
二话不说便直接下场开舞。
有了梅妃做引子,剩下的几位也坐不住了,轮番上前展示着才艺。
菀嫔展示的是自己的成名之作琵琶行,性子怯弱的萱贵人则是为帝后献上了一幅画作,天真无邪的敏常在则是在最擅长的厨艺上发挥。
总之各显身手,只为博得谢沉宴一笑。
叶允棠看着被那些后宫嫔妃,以及大臣之女轮番轰炸下的谢沉宴。
不禁一笑,女人多了怕也是个麻烦。
看到他吃瘪,她心情就大好。
正当她兴致不错地要再饮一杯时,阮灵玉忽然跑了上来,脸上荡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皇后娘娘,臣女敬您一杯,原先是臣女不懂事冲撞了您,今次特来给您赔罪。”阮灵玉恭恭敬敬地朝着她一拜。
叶允棠盯着她手中的酒杯一愣。
下毒了?
或者是,欲毁她的名节?
不过。
这小妮子的心思可不如面上看着的那般单纯无害。
不至于使用这般低劣的手段吧?
正当她思考时,阮灵玉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对着叶允棠道:“皇后娘娘,您是还在生灵儿的气吗?
灵儿的父亲已经教训过灵儿,灵儿也知道错了。
以后一定跟皇后娘娘您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
这是要嫁过来了?
叶允棠勾了勾唇,好、好、好,她还真就怕这后宫人少了她寂寞呢!
“怎么会呢,本宫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你不必如此谨小慎微,这不明缘由的,还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呢,快些起来吧。”
叶允棠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正要饮下时,那料,却被谢沉宴一把夺了过去一饮而尽。
“皇后不胜酒力,这杯朕便替她饮了。”
阮灵玉看到谢沉宴替她喝下,惊得瞳孔地震了好几次。
接着,谢沉宴便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口吐鲜血倒下……
阮灵玉在这一系列惊变中懵了。
叶允棠也懵了。
可她到底知道这谢沉宴是什么尿性,也就懵了一瞬,便立马扑过去保住谢沉宴。
“来人,将这刺杀陛下的贼人拿下!”
一阵骚乱后,谢沉宴已经完好无损地躺在了后宫的寝殿当中。
叶允棠白了他一眼,“我说陛下,您下次能否提前给个预警?”
谢沉宴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儿,邪邪一笑,“皇后这不是应对自如?”
叶允棠没好气道:“那要是下一次是真的呢?”
“那朕也不怕。”
“为何?”
“因为朕有你啊。”
叶允棠:“……”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么?
就不能纵享奢华人生,就非要来给他处理这个烂摊子?!!
“启禀皇后娘娘,镇北大将军正跪在外面求见!”
叶允棠听到禀报,眉头微微一蹙,眼神撇向一旁床榻上的谢沉宴。
谢沉宴淡淡道:“叫他跪着吧。”
叶允棠莲步轻移至殿门外,身姿优雅而端庄,神色冷峻,美目之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声音清脆却又冰冷地对着齐忠说道:
“镇北大将军平日里疏于管教子女,致使其女在这宫中犯下如此灭天恶行,实乃大错。
为人父母,未能言传身教,此乃严重失职。
今便罚他长跪在此,好好地反省自身过错,且看他能否从中有所悔悟,知晓该如何约束家人、恪守本分,莫要因一己之私、一家之狂,而扰乱了这宫廷乃至朝堂的纲纪与安宁。”
言罢,她轻轻拂袖,转身款步走回殿内。
谢沉宴望着她,“皇后如今是越发有母仪天下的样子了。”
“烂摊子都是我来处理,怕是用不了多久,臣妾便成了那祸国妖后了!”
叶允棠没好气地喃喃自语道。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毕竟身为皇后,不能失了分寸。
“不会的。”谢沉宴冷眸凝着窗外。
叶允棠想了一瞬,猛地抬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