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一众衙役被紧急召集而来。
林子善挺着个孕妇般的大肚子,慌乱地走来走去。
他的两名心腹,正在旁边候着。
此时,一名衙役飞奔而至,高声禀报:
“报!县令大人,陈家被灭了,现在大批歹人正朝着县衙方向冲来,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
林县令吓的浑身一颤,往日运筹帷幄的沉稳风范荡然无存。
衙役们脸色骤变,没等林县令开口,便纷纷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混账,你们去干什么?都赶紧回来,你们必须保护好县令大人的安全!否则官差身份也别想要了。”
瘦如麻杆的师爷,见到衙役们要跑,连忙挡住了去路。
可惜,衙役们也不傻,都这个时候了,谁留下谁是傻子。
他们几个人对着师爷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个狗东西,平常欺压我们也就罢了,都他么这时候了,还让我们去送死,揍死你个王八羔子!”
瘦如麻杆的师爷哪遭过这个罪,被衙役打的惨叫连连。
林子善见势不妙,忙道:“慢着!听我说,你们带我逃走,只要成功,每人赏一百两银子,如何?”
衙役们的动作猛然停滞,对视一眼后,有人心动了。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他们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
其中一名衙役率先开口:“县令大人,你可莫要空口白话,我们如何相信你?”
林子善忙不迭地说道:“本县令一言九鼎,岂会食言而肥?
你们也知晓,我在这安平县多年,家中财富还是有些的,只要能保得我平安,这银子必定双手奉上。”
衙役们撇嘴,看对方的身形就能知道,对方这些年没少搜刮。
自从林子善上任后,安平县的税赋便从之前的十一种,增加到了三十七种。
生了孩子要交人口税,分家另过要交户头税,晒太阳需要交阳光税,喝水得交水源税,就连拉屎都要交个清洁税。
反正到处都是税,只要官府看你不顺眼,单是让你交税,都能交到破产,搞得百姓们苦不堪言。
也正因为收了如此多的苛捐杂税,这林子善才能从上任之初的百余斤,短短数年时间,长胖到了三百多斤。
就算跟富户人家养的老母猪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一番商议后,部分衙役仍选择逃命,七八名衙役决定冒险,赌一赌运气。
“我们可以带你逃出去,但是必须给我们每人二百两银子,否则拉倒!”
剩下的衙役抬起了价格。
林子善气的咬牙切齿,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强忍怒火点头:
“好,二百两,但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要是出了岔子,你们一个子也别想得到。”
衙役们围拢过来,簇拥着林子善和心腹,仓皇逃离。
叶大凡赶来时,早已不见人影。
王猛和瘦猴领着手下在县衙里搜寻无果。
“老大,没发现狗县令的踪迹,这可咋办?”
叶大凡将目光投到县衙内的一条黑狗上。
他来到黑狗身边,在心里尝试和对方交流。
“小黑啊,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那黑狗原本正紧张趴在地上,突然便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它猛然抬起头,四处查看。
叶大凡心中一喜,这狗竟然真的能听到。
“别找了,是我在说话。”他挥了挥手。
黑狗惊呆了,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能和它交流。
很快,叶大凡声音再次出现:“你想不想吃肉?”
黑狗想到肉,口水都流了下来,重重点头。
叶大凡继续引诱:“把县令找出来,我可以给你一大块肉。”
叶大凡说完,手中便出现了一块足有三四斤的猪肉。
黑狗看见肉,两眼放光,站起身,东嗅嗅西闻闻,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王猛和瘦猴看见黑狗竟然帮着找人,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自已这老大可真厉害,竟然连狗都能使唤得动。
不到一刻钟,黑狗在一处荒废已久的院落前停下。
回头看了看叶大凡,汪汪叫了两声。
叶大凡心中了然,看来这林县令就躲在里面。
不用他吩咐,王猛一脚便将大门踹开,便看见了躲在院子里的数名衙役和林县令等人。
“大侠饶命,我们和这个狗官不是一伙的,还请大侠饶小的们一命。”
那几个衙役见状,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把平日里那点威风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名心腹对视一眼,也都赶紧跪在了地上。
噗嗤!噗嗤!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大青山里的匪寇。
瘦猴手起刀落,直接送这几个人上了天。
只留下一个林子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叶大凡先将猪肉扔给黑狗,随后才走到前方:“这些年你搜刮的金银在哪?全交出来,或许能留你一命。”
林子善忙从怀里摸出了厚厚一沓银票,递到了叶大凡手中。
“大人饶命,这是我私藏的银票,大头已经交到上面去了。”
叶大凡眉毛一挑:“什么上面?把话说清楚!”
“是,是,小的这就说。”林子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和陈家,都是背靠着州牧大人,作为条件,我们每年会向州牧大人奉上十万两白银,以作回报。
大人放我走,我将此事瞒下,您求财,我求权,如何?”
“豫州州牧吗?”叶大凡喃喃自语。
紧接着,“噗嗤!”,钢刀直直刺入林子善的胸口。
他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叶大凡竟敢真的对他下杀手。
毕竟,他可是州牧的人,眼前这人怎么就不害怕呢?
林子善如球一般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的满地都是。
叶大凡神色冷峻:“你这种贪官污吏,留着也是祸害,还妄图与我谈条件。”
王猛好奇问道:“老大,这州牧是个什么官?比县令还大吗?”
瘦猴亦在旁点头附和,显然对官场品秩之事茫然无知。
叶大凡笑了笑,他这段时间在县城,对大安朝仔细了解了一番。
“大安朝共有三十四州,每个州下辖十个郡,每个郡又管理着十余个县。”
“州牧便是一州的最高长官,军政大权一把抓,其地位远在县令和郡守之上。
他们就如同坐镇一方的诸侯,对州内的局势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
瘦猴挠了挠头:“老大,那这州牧如此厉害,咱们杀了他的人,岂不是捅了大篓子?”
叶大凡微微点头:“不必担心,咱们这次隐匿了身份,他们想要破案,难如登天。
瘦猴,你即刻率兄弟们启程离去,依我此前所嘱,半年内,将百里内势力尽数收编。”
顿了顿,叶大凡又道:“王猛,你领弓箭小队回村,和家人知会一声,而后便带队上山帮助瘦猴,务必要以最快速度拿下那些势力。”
王猛和瘦猴齐声应道:“遵命,老大!”
话毕,便带领各自人马,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