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
虽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出于对陈哲的信任，李佳明还是飞快跑到了陈哲面前，尝试着要将他搀扶起来。
可李佳明的手距离陈哲的身体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就感觉到掌心传来滑腻的瘙痒感。
像是章鱼的触手，又仿佛泥鳅和蛇。
触碰掌心的应该是某种长条状、沾满了粘稠液体的东西。
还没等李佳明心中震惊发酵，就留意到陈哲的眼角再度出现了凸起的黑色线条。
这一次，黑色丝线已经顺着陈哲的眼角扩散到了耳根。
他看起来无比狰狞。
李佳明发愣的时候，陈哲猛地推开了李佳明，继而扭头看向他大喊：“带着你姐，离开这里！”
“快！”
“会死的！”
“我没在开玩笑。”
李佳明咬牙，内心只挣扎了一瞬间，就冲着李瑶大喊：“姐，出去，关门！”
身为心理医生，李瑶接触过很多病人。
发病时候，癫狂的、错乱的、激动的、安静的，她什么样的都见到过。
她可以肯定，陈哲没病。
现在的他，无比清醒。
再结合刚刚陈哲在距离她不过三五米的时候突然飞出去的景象……
必定是出了什么她所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通知巡城司。”
“别！”
没等陈哲声音传出，李瑶已经离开房间顺势关闭房门，她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多加小心。”
“保护好你同学。”
这话，无疑是对李佳明说的。
李佳明立刻看向陈哲：“小四，到底出什么事了？”
“刚刚到底是……”
没等李佳明把话说完，陈哲便猛地推开了李佳明。
他发现陈哲的力气大的吓人，连续踉跄了好几步、足足退出了四五米后，李佳明才勉强稳住身体。
接着就看到陈哲像是再度受到了撞击，靠近李佳明的那一半脸瞬间鲜血淋漓！
陈哲咬牙猛地向着右侧偏移。
虽然速度够快，可左半边肩膀还是凹陷了下去，明显受到了重击。
李佳明留意到刚刚他所在的位置，地面开裂破碎，下陷了足有半截小腿那么深。
亏得这家诊所是李瑶自已的，建造的时候为了确保隔音性，将墙壁弄得很厚，不然光是这一下，就足以砸穿地板。
“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佳明逐渐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陈哲从血泊中爬起，他牙关紧咬。
“佳明。”
“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
“都不要尝试理解，否则……会疯的。”
啊？
根本没等李佳明反应过来，就看到陈哲抓住一旁的花瓶扔向刚刚他站立的位置，花瓶明明还没有触碰到地面墙壁，却突然破碎。
其中几片大块的碎片被某些看不到的东西抓住，在空中胡乱飘飞，接着被灌输了可怕的力量，极速向着陈哲冲去。
陈哲开始狂奔。
李佳明发现自已眼前似乎出现了两个陈哲。
一个是正常的。
另一个……
双腿从关节往下分散成一根根蠕动的触手，那些触手的毛孔中又钻出无数触手，密密麻麻的。
——李佳明可以肯定，密集恐惧症患者光是看上一眼，当场就得没了。
他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但大量扭曲错乱的信息一股脑的灌入脑子，也让他大脑涨得要死。
他尝试着去理解那些东西的时候，只感觉自已的意识都要被扭曲。
“佳明！”
“给我清醒点！”
“别尝试理解你看到的东西！”
“无论你看到了什么！”
陈哲暴怒的声音惊醒了李佳明，他立马转移自已的思绪。
至于幻想的画面……
稍微有点少儿不宜。
这不好，但胜在管用。
脑子里的感觉消失不见，李佳明如同脱力一般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见李佳明并没有和自已一样遭受精神污染，陈哲稍稍松了口气，他大喊：“别忘了我刚刚的话！”
“不用尝试闭眼，没有用的。”
“只要确保自已不去尝试理解那些东西就好。”
陈哲大喊着，他和另外的一个自已彼此交融，李佳明发现此刻的陈哲在同一个位置有了两道身影。
和刚刚是一样的。
一道正常，另外一道则诡异疯狂。
他看到陈哲腰部不堪，皮肤已经呈现半透的状态，下方是诡异的七彩色辉光。
那些辉光由无数还活着的、肆意攀爬蠕动的虫子组成，它们爬过彼此身体的时候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
随着陈哲的奔跑，两道身影开始融合。
这种融合也并非你吞噬我，我吞噬你那样简单的融合，而是以一种更加无法理解的方式。
身体接触的位置慢慢同化，皮下组成七彩辉光的虫子不断在两个身体之中爬进爬出，促进两个身体的融合。
当两个身体慢慢融合完成，皮肤半透的一道身影逐渐向上，和原本的陈哲错开，最终停留在比陈哲高出三尺的位置。
——并非是脚掌距离陈哲头顶三尺，而是整体只比陈哲高出三尺的位置。
脚掌比陈哲的脚掌高出三尺，手掌比陈哲的手掌高出三尺，肩膀比陈哲的肩膀高出三尺，头颅比陈哲的头颅高出三尺。
全都是三尺，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李佳明拼命敲打自已的脑袋，以求自已不去尝试理解这些东西。
他知道，一旦他这么做了，是真的会疯掉的。
接下来，陈哲做出了让李佳明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的两只右手同时抬到了天灵盖的位置，可和正常情况不同的是，陈哲本体的右手放置的位置是半透身体的天灵盖，半透的右手则放在陈哲自已的天灵盖。
陈哲的右手从半透的天灵盖中拽出了一把正常的砍刀，半透的右手则从陈哲的天灵盖拽出了一把由血液，肉块，脑子……等多种事物扭曲在一起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那玩意……勉强也可以被称之为刀。
做完这些后，彼此距离只有三尺的两个陈哲同时转身，挥刀。
噗！
两把刀斩在了看不见的位置，但声音却十分清晰。
那种声音李佳明根本形容不出来，但他可以肯定，那是一种不可以去尝试理解的声音。
一定要去理解的话……会疯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