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潜伏于竹林深处。
其中一人,正手持双筒望远镜,朝别墅之内张望。
通过望远镜,透过竹林的缝隙,可以看到一个房间内,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坐在吧台前面,一边喝酒,一边聊得火热。
旁边的矮个子同伙有些不耐烦了,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看了这么长时间,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
“情况怎么样?”
“猛料!大猛料!惊天大猛料!”
“到底怎么了?快说!”
“舒落还真带了个男人回家!现在两个人正坐在吧台前喝酒呢。”
“你说什么?!快给我看看!”
说着,矮个子伸出手要抢望远镜。
高个子急忙躲闪,小声呵斥道:
“你他娘的急什么?!小点声!别让里面的人发现了!”
说罢,他又抬起望远镜,朝房间里面看去。
只见舒落和那个陌生男人,聊得很是开心,聊一会儿,还互相干一杯。
舒落还是那副活泼的样子,手舞足蹈的,似乎在向对方阐释着什么,而对方也在耐心地听着。
高个子将视线集中到那个陌生男人身上,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可是男人一直背对着窗户,高个子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
高个子喃喃说道:
“真是奇怪了,这哥们儿到底是谁啊……他和舒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到舒落的家里去?”
“快给我看看!”
矮个子在一旁等不及了,一把将望远镜抢了过来,往房间里面看去,果然看到舒落面前坐着一个男的。
“我去!还真有个男的!我就说嘛!”
高个子问道:“这家伙是不是你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男的?”
矮个子道:“他一直背对着窗户,我看不清……不过看这体型,确实有点像。”
说话间,那男人忽然转过头倒酒,矮个子这才得以看清他的侧脸。
一看到男人的侧脸,矮个子惊喜道:
“诶!看到了看到了!”
高个子好奇问道:
“是他吗?”
“是他是他!我去,还真是我先前遇到的那个人!我就说嘛!我今天下午在山下的时候看到舒落开着跑车带着一个男的兜风,还一起逛街一起吃饭。跟你说你还不相信,这回信了吧?”
“啊?真的是他?”
“没错,就是他!绝不会看错!而且看他下午和舒落有说有笑的样子,两个人好像还挺亲密。”
“是吗?!你那个时候怎么没上去打声招呼问问?”
“我哪敢问啊?人家正约会呢,咱贸然上去问岂不会让人家嫌烦?还会给人家一种打探隐私的意味。”
“哦,这样啊,你不想侵犯人家的隐私,所以就没打招呼,而是选择大半夜和我过来偷窥?”
“……你快闭嘴吧!”
“呵!还不让人说了!诶你说,那该不会是舒落新交的男友吧?”
“……谁知道呢?”
“舒落能把他带到家里来,还在一起喝酒,关系肯定不一般!”
“是啊。那小子到底是谁啊?”
“要不?咱在这里待一夜看?”
“怎么?你还想偷看人家的夜生活?你晚上不睡觉了?看一会儿就回去吧,明天一大早,咱俩还要到北辰宫去考核呢……诶诶诶!这小子正喝着酒,怎么开始脱衣服了?!”
“什么?!”高个子闻言大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他伸手抢夺望远镜。
矮个子还想多看一会儿,就攥紧了手中的望远镜,偏不给对方看。
二人争执之间,黑暗之中从后方突然伸出两只大手,一只手抓住了矮个子的右肩膀,一只手抓住了高个子的左肩膀!
如此黑暗而又寂静的环境之下,二人哪能想到身后竟会有人?!
二人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被发现了,急忙挣扎,想要运起轻功逃跑。
可没成想,那两只手却像是铁钳一般,牢牢扣住肩膀,弄得二人动弹不得。
二人只感觉到一股雄浑的内力从对方的手中流出,化作千钧之力,压在自已的肩膀之上。
不好,逃不掉了!
二人惊出一身冷汗,寒毛陡然直竖。
完蛋了完蛋了,被人家发现了!
这两人也是武林中的一把好手,轻功了得,耳力敏锐,一般来说,周围但凡有一丁点儿动静,都会被二人察觉。
可身后这人来时竟半点动静都没有!犹如鬼魂一般!一出手,就扣住了二人的肩膀!
二人心中一凉,当即意识到,今夜有高人在场!
随即,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行此不轨之事,竟然来这里偷窥一个姑娘?!”
说着,对方从黑暗之中露出面庞。
残月映照之下,那张脸脸色苍白,满是皱纹,甚是恐怖。
他一手一个,像是拎小鸡一样将两个人拎了起来,走到月光底下。
俩人被吓坏了,浑身哆嗦着,不敢出声。
这人见俩黑衣人不说话,怒道:
“不说话,我就废了你们!说,你们是什么人?!”
一来到月光之下,两个黑衣人这才看清来者的面孔。
只见此人六十来岁的样子,满脸胡茬,头发凌乱,表情严肃,还穿着一身环卫工的服装。
二人认不得这老头是谁,急忙求饶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说!我们是清净宫的弟子,因为今日山下见舒落师叔和一个陌生男人来往密切,感觉好奇,便想着偷偷上山来打探一下,我们没有恶意啊!”
“哦?清净宫的弟子?”老头眼睛滋溜一转,“原来如此,我还道是谁呢?你们是陈家的两个混小子,是也不是?”
二人连忙拱手作揖道:
“正是!正是!大爷您认得我们陈家?!”
老头微微一笑,道:
“哼!何止是认识?我和你们二人的父亲陈近水是老相识了。”
老头将二人放到地上,指着高个子道:“你叫陈清文。”
又指着矮个子道:“你叫陈清质,是不是?”
二人见眼前这老头非但认识自已的父亲,还叫出了自已的名字,都感到惊奇不已。
陈清文试探性地问道:
“大爷,您认得我们?”
老头道:
“这还用问吗?你们俩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就认得。哼!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时间一晃,陈近水家的两个臭小子都这么大了!”
说着,老头长叹一声,摇起头来。
“可惜可惜,陈近水也算是个人物,他英明一世,怎么把两个儿子养成了偷窥女性的地痞流氓?!”
陈清文和陈清质忙道:
“大爷!偷窥女性私生活什么的,我们才不会干嘞!我们就是好奇,和舒落师叔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故来看看。我们可是正经人呀!”
老头眼睛一瞪。
“正经人?正经人会夜闯独身女性的宅院,还拿望远镜偷窥人家?”
“……”
两兄弟相互对视,不敢说话。
老头又道:“等我日后见了你们父亲,可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两兄弟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连忙求饶:
“大爷!我们没有坏心啊,就是好奇看看。您饶了我们吧!或者……打我们一顿也行,就是千万别告诉我们父亲!不然我们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