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发生了一件大事。
农业部部长希尔·卡鲁带着他那该死的逮捕令,走进了暂时主持工作的副首相乔治·沃克的办公室,秘书长本想拦下希尔先生,奈何高达一样的希尔先生,轻轻一晃,躲开了秘书长的阻拦,敲响了乔治的房门。
里面沉默了几秒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进来!”
大门缓缓推开,这是一间宽敞,但与乔治身份十分不符的办公室。
地面铺着花纹简单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两把中世纪刺剑,一张简单的书桌。
书桌后面是两面倾斜着的大英帝国国旗,两旁的立柜上的摆满了书籍,最惹人注目的是马圣全集。
一个白发的老人正揉着太阳穴,看着希尔先生进来,脸色变得非常疲惫。
希尔正想开口,白发乔治抬起手来,“希尔爵士,我知道您的意思!”
秘书长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乔治只是和善地挥了挥手,秘书长点点头将房门合了起来。
在议会上这个逮捕令己经被谈论过了,但议会把皮球踢给了内阁领导的政府,但乔治并不想接受这个烫手的山芋,他决定把这个锅给国防部,出了事也是国防部先允许的,到时候自己卸任就能确保没有任何责任。
希尔对于这种无耻的推诿行为非常愤慨。按照规定,国防部的批准需要三个中将的全员同意,那里也有个乔治(曼斯菲尔德先生的哥哥乔治·史密斯)他也不想背锅,要求内阁先同意,他才签字。
属于是两方互卡bug,无限循环!
对此希尔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能再次来求助副首相乔治。
听到乔治先生断然的拒绝,这位40岁的爵士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很礼貌地询问道,“乔治先生,您是有什么样的顾虑么?大可与我说说,虽然智慧不是我能企及的美德,但我作为朋友依旧愿意与您一起面对它!”
乔治先生,摘下他的老花镜,艰难地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他换了一种非常憔悴地声音说道,“希尔爵士我想你应该知道,尼康爵士与维尼尔爵士都是帝国最强有力的辅弼重臣,任何一个朋友...出现...遗憾,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你也知道...”乔治·沃克己经非常老了,他又很肥胖,说话的时候总喘着粗气,“这个帝国的百姓,需要的是安宁,需要的是仁慈,维尼尔老爵士他因为一时...没能得到上帝的庇护,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乔治先生试图以大义说服野心勃勃的农业部长,停止与老谋深算的尼康决斗,柯美仑家族和卡鲁家族在代英的帝国系统里都有强劲的力量,如果两家斗起来少不了是一场腥风血雨。
希尔看了一眼乔治,他不知道副首相大人的在说什么。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是一个善茬,什么国家、名族、荣誉,那些都是说给小老百姓听的,那些都是要抛弃的东西,乔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多见其虚伪。
但是希尔嘴上可不能说反对,“乔治先生,您的忧虑确实是非常值得深思的,但是...”希尔抬起头看了一眼皱巴巴的乔治,他那湛蓝的眼瞳里闪出一道精光,“这一切都不是我们想要做的,您应当知道,家父差点死于那场龌龊的阴谋,如果不将这群虫豸卑劣的行径彻底昭然于众,那么明天同样的命运也会降临在你我的头上!”
虽然两个人说的都是一些屁话,但火药味却非常浓。
乔治强调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并提醒希尔你父亲就是因为扩大华兹华斯案,才导致本来的政治大优势被逆转,形成了如此被动的局面,现在你拿着相同的剧本,再搞下去,国家受损、个人也将身处漩涡之中,这不是明智之举。
听完乔治的发言,希尔都被气笑了,乔治避重就轻,把自己不想担责的问题摘得干干净净,就像个不粘锅。
于是希尔很艺术地回应乔治:第一这场政治争端是柯美仑挑出来的,他们送走了华兹华斯先生,又将自己父亲打成重伤不能履职;第二你怎么摘都没用,你是卡鲁家族扶起来的,你就算骑墙,柯美仑也不一定能放过你,只有你签了这个字,帮着我搬倒柯美仑才能彻底解决争端。
百叶窗的光斑投射再乔治的额头上,酱色的老年斑轻轻的翕动着。
“我听说,希尔先生明天是50岁生日?”
希尔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脸色转瞬就变得如常起来,“是后天!爵士先生。”
“你看我这记性!”拍了拍脑袋。
“真年轻呢!”乔治微微一笑,希尔不解,乔治扶着桌沿往前走,“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中央办公厅当高级文书官(中央办公厅副厅长)呢!眼巴巴地等着哪一天就退休,到美国的沙滩上去晒太阳!”
乔治起于微末,从一介小吏走到现在,用了65年。
“我时常望着路过的唐宁街官邸,走到那里...要用多少时间?”乔治看了看希尔,像个朋友一样,“我用了35年。”
这句话可就有意思了。
往好了说就是你看你又急,你走到这步不容易,我用了65年,你熬一熬总能行的。
往坏了说就是,你还太嫩了。
“生日那天有约朋友们庆祝一下没有!”希尔不着声色地将话题引开,“这个问题过几天再说吧,我不想打搅爵士先生愉悦的心情。”
希尔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没说出来。
他看了看乔治先生桌上放着资本论,然后点了点头,“好吧,谢谢乔治先生的好意,不过也许晚上的时候,我会再到官邸!”
希尔揉了揉眉心,他感觉到非常的头疼,这件事看起来不是那么好解决。
看着希尔的离去,乔治叹了口气,刺剑终究是刺剑,过时了,不如左轮能打。
拿上桌上的文件,希尔转身就出了办公室,秘书长一脸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看起来受到了随员地不小震撼。
“走!”
一辆白色尼康轿车停在门前。
随员快速走到车前,给希尔打开了门。
希尔爵士突然停住了脚步,回看了一眼那扇门,深深的庑堂看不到底。
“部长。”
“你说为什么这辆车叫尼康!”
“这...”
所有人都默然了。
“尼康,自然是给爵士先生当脚力的!”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回复道。
“哈哈哈!”希尔先生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