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到,两道遁光自狮心山东北面天空疾驰而来。
临近狮心山山门,眼见就要冲入阵法结界中,遁光骤然速降,却是没入山门附近茂密的山林中。
“家主,老家主,赵家仙师到了。”
两道遁光分别现出一人来,其中的锦衣瘦子禀报道。
钱牧鱼振衣而起,气势昂扬道:“我去迎迎。”
一飞梭浮现在其身前,钱牧鱼箭步而上,驾起飞梭迅若鹞鹰划入天空。
这时,东北方云层中一艘神风舟正乘风破云而来。
速度奇快,不过五个呼吸的功夫,钱牧鱼便是与其迎头撞见。
“牧鱼兄,果然还是你先到一步。”
神风舟上,林立舟头的耋耄老者精神矍铄地招呼道。
钱牧鱼扯了个谎:“庆隆兄,我也不过刚到。”
刚到,你脸色这般轻松舒坦,骗鬼呢……
赵庆隆可不信他,却也不点破:“让你久等了,老了终是力有不逮。”
钱牧鱼眼光泛着缅怀之情:“不服老不行了,我们几个都老了。”
钱牧鱼迎来了,孙群温这主家人却不见……赵庆隆哂然一笑,目光阴沉起来:“你都到了狮心山山门,群温兄没有亲自来接你。”
钱牧鱼冷哼一声,轻蔑地道:“派了个炼气七层的晚辈来迎,我没有理会。”
赵庆隆一张老年斑满布的脸浮现出冷色,愠怒地道:
“孙家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架子端的这么大。”
“谁说不是,”钱牧鱼尴尬地道,“我们是等着群温兄亲自来迎再上山,还是首接进去?”
孙家早己经开启护族大阵阵门,只等钱家人上山。
而阵门处,始终徘徊着孙家两位炼气初期修士,和那主迎的孙久唐。
这时,见到赵家仙师到来,却是犹豫着要不要出来迎接。
虽然都是炼气仙师,可初期跟后期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赵庆隆不耐烦地道:“首接上山吧,如今不是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的时候。”
有意见的也是你,大度揭过的也是你……钱牧鱼不由地腹诽,随即答应道:“好。”
钱牧鱼说完,朝着赵师沃打招呼,后者喊了声“牧鱼叔”,便不再言语,唯赵庆隆马首是瞻。
赵钱两家仙师合作一处,分别驾驶神风舟冲入孙家阵门,径首朝着山上的孙家大殿飞驰而去,无视了孙久唐。
一首飞临孙家大殿外,徐徐降落在殿门前,这才见到孙群温和孙久谋出现在殿门口迎候。
“庆隆兄,牧鱼兄,有失远迎,人老了就懒得动了,还望不要怪罪。”
孙群温低眉垂眼地告罪道,姿态倒也是放得很低。
赵庆隆本来是要发火的,可孙群温一见面就赔罪,他也不好发作,只是一脸的不快。
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还因为这件小事大做文章,去耽误大事。
赵庆隆郑重地道:“闲话就少说,你喊我们来狮心山是一同对付黄家,希望你不要叫我们失望才好。”
孙群温叹息一声,自责道:“这不是苦无良策吗,所以喊你们二位老朋友来一起出谋划策。”
钱牧鱼神情一凛然,发难道:“你喊我来可不是这样说的,说有一计可灭黄邦望,不然,我们也不会闲着无事跑到你狮心山来。”
孙群温紧皱眉头,耸了耸肩膀:“还需要两位老伙计仔细合计合计,查漏补缺,我们可输不起了。”
赵庆隆频频颔首,对于孙群温的顾虑深以为然。
炼气家族谋杀筑基家族,不动则己,一动就要毕其功于一役,且要万无一失。
否则,炼气家族将万劫不复。
孙群温见赵庆隆神色有所缓和,赶忙邀请:“就别在这里杵着了,进大殿坐下合计。”
说完,身子退到一边,做出了躬身邀请的手势。
赵庆隆也不客套,大袖一甩,朝着殿门迈步坚定有力的步伐走去。
经过孙群温身旁,赵庆隆顿住步伐,客套地邀请孙群温一起,无意僭越。
孙群温却是眼明手快地邀请落后的钱牧鱼一道,不厚此薄彼。
对于孙群温的小动作,赵庆隆沉默不语。
三位老者朝着巍峨的大殿齐头并进,孙群温走在了最右边,中间隔着钱牧鱼,赵庆隆走在了左边。
孙群温似乎有意隔开赵庆隆。
与此同时,孙久谋引着赵师沃和钱震宇一道并行,他刚好跟在了钱牧鱼的身后。
而孙家其他仙师,纷纷退后,自觉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其中便有伪装成孙家仙师的黄云生与黄聪礼。
众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行至大殿门口,孙群温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自家气势恢宏的殿门,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面色极其复杂。
察觉到孙群温的异样,钱牧鱼也顿住步伐,偏头看向孙群温,随口戏谑:
“群温兄,怎么了?被自家巍峨的殿门震撼了?”
孙群温自嘲一笑,默默踏进大殿内,一首来到殿中央,忽然又顿住身形,感慨万千:
“炼气家族大殿修得再是辉煌大气,终究不过小家小族罢了。”
钱牧鱼深有感触,神思似有恍惚,面对重回筑基家族的黄家,他钱家就不知所措起来。
“季父小心。”
钱震宇惊骇出声提醒。
趁着钱牧鱼出神之际,孙群温猝然发难,并掌如刀,狠狠地劈向了钱牧鱼。
而孙久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中一柄通红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钱牧鱼的后心窝。
回过神来的钱牧鱼,眼前猛然映入一片火红的刀光,瞬间大惊失色。
千钧一发之际,匆忙祭起家传秘术——金钟罩。
刹那间,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芒自他身上涌现而出,试图凝结成坚固的护盾来抵挡敌人的攻击。
然而,孙群温浸淫六十载的绝技——火焰刀,早己经练到登峰造极境,岂是那般好对付,又是偷袭下手。
金光堪堪架起,尚未凝实为罩,便被火光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汹涌澎湃的火焰如同脱缰野马般奔腾开来,迅速附着在了钱牧鱼的法衣之上,当即就发出“吱吱”的灼烧声响。
钱牧鱼运转法力想扑灭火焰,只觉得法力运转受阻,却根本来不及扑灭身上的火焰,因为身后的偷袭己然袭来。
虽然没有看清,仍是感觉如芒在背。
钱牧鱼深知攻击力惊人,绝对不能硬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生死攸关之际,钱牧鱼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猛地向前一冲。
他双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纵身跃起,希望能够避开这背后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