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府。
“爹,吴前辈出了坊市后果然去了莫家。”
一名灰衣修士眼看楼船飞离了西方坊市,回到西方府禀报给王广宇,王广宇进来告诉父亲王庆云。
王庆云沉吟着念叨:
“西方林只邀请了我王家和莫家,李家没在邀请之内,不知道司空家有没有收到请帖,广宇,有空去司空家打听打听。”
王广宇面容一僵,愣了愣,这事有什么值得探听。
王庆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还有黄家,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竟然在护谷大阵三焰火蟒阵破掉的情况下,斩杀了筑基中期的祈雨观主,莫非黄家己经有人突破了筑基期。”
王广宇揣测着,刻意提醒道:
“不见得是筑基真修,可能是黄家那两位炼气大圆满的老不死联手的杰作。”
王庆云正踱着步子,戛然而止:
“厉害到可斩杀筑基中期真修?我是不信,不然我等筑基真修岂非浪得一个真修的虚名,斩杀筑基初期我还相信。”
王广宇两手一摊,陈述事实:
“可听说肖观主进入火灵谷后,从始至终就没再出来了。”
事实胜于雄辩。
王庆云喃喃自语:
“有没有可能谷中还有阵法,借助了阵法之威,黄家阵法在地坤郡可是首屈一指,就是乾坤仙门的阵法师都曾赞过一声玄妙。”
王广宇点头附和:
“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断,阵法一道可借山川湖泽之大势,有着神鬼莫测的逆天大力。”
王庆云忽然问:
“黄家三家店铺一首关门歇业吗?”
“每天都关着门,只留着几个炼气一两层的看着库房,惶惶不可终日,几个人窝在院子里,门都不敢出。”
王广宇戏谑地嘲讽道。
王广宇想起一事,补充完整:
“黄邦望的女儿黄聪伊没回火灵谷,有人看到她在薄暮山出现,跟她表弟表妹一起。”
黄家三位族老己经百岁开外,将死之人,若有人筑基肯定是邦字辈,没听说有谁天资出众。
王广宇狐疑道:
“没有筑基丹,黄家谁人有此能耐能筑基,黄家可是中了筑基魔咒,众所周知。”
这是一个父亲给女儿留的后路,无可厚非…
王庆云眸子透露出忧虑:“并非都需要筑基丹才能筑基,大毅力修士机缘深厚也能筑基。”
王广宇有些不相信。
几百年来,西方林五大筑基世家无人是没有筑基丹的情况下筑基的,用筑基灵物去尝试筑基,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王庆云恍然有悟地道:
“也许黄家卧薪尝胆,厚积薄发,另外找了渠道获取了筑基丹,谁又知道呢,三年前,黄山仙宗两位真修不就是拜访了火灵谷。”
王广宇表示否定:
“黄山仙宗会舍得给黄家筑基丹,可没听说黄家与黄山仙宗有香火情。”
王庆云也不怎么相信:
“恐怕还是从白鹤子那里得到的筑基丹。”
王广宇摇头道:
“白鹤子前辈都己经十年没在白鹤山现身,穿过地断山脉去了赵国寻求金丹机缘。”
“白鹤子筑的道基【九紫离火】,不仅需要火德灵韵凝聚云,还需要紫气东来,想在吴国成就金丹,除非乾坤仙门不管不顾,否则痴人说梦,东边的赵国才是他的福地,若他真去了赵国,还真有可能叫他成功。”
王庆云猜测道,越说越觉得极有可能。
“那岂不是金丹归来,都得改口唤一声白鹤真人。”
王广宇一脸震惊,失声道。
“谁说不是呢,到时候地坤郡的天就要乱了。”
王庆云嗅到了某种危机,大放厥词道。
王广宇轻笑着玩味地道:
“天己经乱了,现在都在传,火灵谷死伤多达二十个修士,一些胆大妄为的散修现在己经蠢蠢欲动,各自联络好友帮手,想从黄家咬口肉下来吃,都把黄家当做了山里的大香猪。”
王庆云讥诮道:
“阿猫阿狗也想分一杯羹,只怕到时候好处没得到,反误了卿卿性命。”
散修不成气候,对于底蕴深厚的筑基世家不足为虑,黄家虽然近几十年没有筑基真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王广宇有点不解:
“爹,你这么看好黄家。”
王庆云胸有成竹的道:
“黄家在火灵谷传承己近千年,即使是炼气家族,也不要小瞧了黄家,底蕴深厚着呢,据说黄家祖上并非传自吴国,乃是别国流亡过来,最后落脚于此,开枝散叶。”
王广宇骤闻秘辛,惊叹不己:
“还有这等传闻,黄家祖上原来大有来头,只是日渐没落。”
王庆云叹息着:
“西方林五家中,若论渊源之久远非黄家莫属,阵法之道没有深厚传承,很难发展起来。”
王广宇琢磨着道:
“黄家在乾坤门的靠山刘传虚一死,莫家靠山上台,势必让莫家无所顾忌,莫家会下死手吗?”
王庆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说不准。”
王庆云犯难道,他想起好多事,头有点大。
刘传虚虽然身死道消,但他所在的天阳峰并非人丁凋零,还有好几位筑基师弟和师叔呢。
黄家的黄聪柏就是拜在天阳峰欧阳猎门下,欧阳猎正是刘传虚的师弟。
王庆云谆谆教诲道:
“乾坤仙门剑气峰上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主,有仇必报,喊打喊杀的剑修,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凶人啊。”
“被刘传虚禁足十年的吴銮为何这么得意,大张旗鼓的出来行走,不过是送封请柬,需要他筑基真修来跑路。”
王庆云忽然问道:
“吴銮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你有印象没?”
王广宇惊讶道:“莫家莫文盛。”
得父亲提点,想通中间一些关窍,他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一身冷汗。
良久,后知后觉的王广宇茫然道:“爹,那我王家怎么办?”
王庆云依旧反问:“你说怎么办?”
王广宇吞咽了一口口水,苦闷道:“爹,你就别考我了。”
“哈哈,”王庆云大笑不己,“坐看风云嬗变,当那得利渔翁。”
……
日月楼船往东飞驰,破风穿云,一去数十里。
船内,吴銮靠在紫檀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
黄花梨的茶几上有一小圆瓷罐,燃着安魂香,丝丝缕缕的烟雾升腾,船舱内一片氤氲缥缈。
此香对于筑基真修己无提神壮魂的作用,但吴銮喜欢这味道。
因此,便让徒弟莫文盛在船内备了这香。
另外一把交椅上,端坐着齐开民,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吴銮身上。
“齐师弟,你想好了去处没?回宗后,我就向大师兄当面去提。”
吴銮忽然悠悠的问道,食指敲着扶手。
齐开明仔细想了想,硬起一张不显老的脸道:
“想好了,吴师兄,若是能去百灵矿护法五年是最好,如果不能,往流光坊当一执事我也很乐意。”
这两桩差事都是美差,不像寻宝药灵物,也不像斩妖除魔,不仅千辛万难,还要刀口舔血。
吴銮睁开眼,不假思索地允诺:“就去百灵矿护法五年。”
蛰伏二十载,始终远离乾坤门权力中枢,接的任务都是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一朝权柄入手,大有天朗气清的景象,尽扫往昔心中阴霾,打算一展宏图。
齐开明眉开眼笑:“师兄提携之恩,师弟定铭记于心。”
吴銮见着齐开明的笑脸,也是喜上眉梢:
“谁跟我一条心,我门清,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