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婉也不是傻子,崔管事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懂?
就是因为她懂,所以不能让他带着目的同意这件事。
“呵,他已经不是我的奴婢,要嫁给谁,跟我无关。”穆婉双手紧握,回眸怒瞪了一眼崔管事,轻轻嗤笑,穆婉则问道,“不知绿竹要给多少银子,来买下崔官呢?爷又准备给收多少银子,将人卖出去吗?”
自已的儿子成为买卖的物件,崔管事心里面可还好受呢。
当然穆婉一点都不当这是一回事。
只听七爷说道:“爷可以让他出府。”
穆婉抬眼望了一眼七爷,问道:“爷,出府是什么意思?”
七爷不在意的说:
“府里面少一个人,起不了多少作用。”
绿竹是她的丫头,他可以卖给她这个面子。
“那爷的意思是让他与崔管事断绝父子关系?从此要生要死的,与我们贝勒府无关?”
七爷蹙眉,看了眼穆婉,觉得她这事做的太过了。而且得寸进尺了......
可最后他还是这么说道:“就这么办吧。”
“贝勒爷,这万万不可啊,奴才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崔管事只想要自家儿子娶了那绿竹,并非像如今这般家破人亡啊。
想着想着就这么跪下去了,这老泪纵横,看着让人不忍。
可是穆婉却不为所动,则说道:“崔管事,若将来府上人人都仗着自已那点贡献,来求爷开恩,可是你开的是什么恩呢,让你们家崔官,离开咱们府上,这人人都走了,谁来侍候爷?”
“福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希望福晋能够成全他们,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崔管事,你觉得你儿子还配得上绿竹吗?”
“福晋......”
一个家生子,怎么说都是奴才,绿竹这刚脱了奴籍,若是嫁给你儿子,又成了奴才,你倒是说说看,这份算盘,绿竹她怎么就不会算呢?
七爷这下子笑了,他现在不讲究门第,却拿奴籍说事,看来对于崔夫人那件事,她是真的生气了,拐弯抹角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扳回一局,而这一局,她赢了吗?
既然了解了她的目的,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则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也没什么,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望崔管事能够给银子,买你儿子的卖身契吧。怎么说也要跟绿竹处于同等地位才是?”
崔管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则说道:
“福晋,奴才并不想要崔官离开我们,所以这们婚事,奴才不奢求。”
他们是奴才,可也是贝勒府上的人。
出了贝勒府,他们一无是处。
孰重孰轻,他拎的很清楚,所以如果娶个丫头,他要失去一个儿子,他没有必要在强求。
这话一出,穆婉则笑的更欢了。
“那就让那两个孩子都进来吧,还望崔管家能够当面拒绝这两个孩子,免得这俩孩子在闹腾下去。”
而穆婉不用出去,就听到了绿竹高声说道:“奴婢奢求,谢谢福晋打,奴婢日后绝对不会在做如此蠢事,惹福晋生气。”
说完,她重重的磕了头,而穆婉只听到砰的三声响动,她起身走了,那么的诀别。
至于那崔官,在听到绿竹离去的话,也跟着跑出去了。
至于去了哪里,不明所以。
不过第二日,听说崔管家将崔官给五花大绑的压回去了。
可是却要死要活的闹腾着。
穆婉当着没听到,也没看到。
继续过自已的生活,准备着过年事宜,直到第五天,听说崔官开始绝食了。第六天,崔管事来寻她,问绿竹的事情,穆婉只能表示无奈,因为她也不确定具体的位置。
当时穆婉是这样子问的:“找不到吗?难道受不住屈辱,投河自尽了?”
崔管事瞪着她,像是要生吃了她一样。
直到第七天,他才又过来,这一次声泪俱下,最重要的一点就他坦然承认自已的错误。
他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就连他让儿子娶绿竹的目的都说了出来。
就是为了绿竹的陪嫁。
穆婉当时就暗骂了一句:眼皮子浅啊。
不过看他这么认真的承认错误的份上,她则开口道:“你准备出多少银子,来买下你儿子的卖身契呢?”
“福晋,只要您肯让绿竹回来,搭救奴才的儿子,奴才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倾家荡产?”
“是。”
“那好吧,你回去数数你的家产,然后都充到贝勒府的库银里。”
“福晋。”
“怎么?你想要反悔了?还是你觉得你儿子不值这个钱?”
“福晋,你.....”崔管家突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不过最后穆婉也没这的没收了崔管事的全部家产,怎么说也意识下,收了一千两的银子,也算是给贝勒爷府上一个交代。
然后穆婉则去了崔管事的宅院,顺便开导了一下那小子。穆婉的意思就是发配这小子出去管理下贝勒爷府上的店面,学下经验。
并且承诺,只要他好好学,两年之后,他会尽快安排他们见面的。
当然若是达不到他的要求,则就不好说了。
这小伙子,还挺单纯的,一听说能见到绿竹,立马活蹦乱跳,然后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
崔管事摇头叹息道:孩大不由娘。
穆婉倒是觉得他挺可爱的。
待他出门,穆婉则看到崔管事在等着她。
穆婉知晓他有话说。
他问:“福晋,奴才有一事不明白。”
“你问吧。”
“为何要让他们两个脱离贝勒府,要知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要进贝勒爷府,扬眉吐气。为何单单您,非要要让他们离开?”
穆婉自然不会跟他讲什么脱离农奴做地主的话,讲了他未必能接受。
“崔管事,你不是一直想要崔官去跟魏先生学习账房吗?”
崔管事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穆婉的话,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是,只奈何那魏老先生已经去世,奴才已经放弃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