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则道:“老爷,出大事了呀,我们的女儿,居然去了梅花宴?却被沈燕宁给下了暗手,赶了出来。”
“她不会爬狗洞进去的吧?”沈正和问,因为他这女儿有几分本事他太清楚了,魏国公府的梅花宴,那是传说中的宴会。
他们这些末流家族怎么可能有资格。
家里大概也就沈老夫人有资格,但人家梅花宴是年轻人的宴会,也不要老的呀。
“爹你太小看我了,”沈珍珠更委屈了,站起身道:“你女儿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有才华有能力,以前你们没发现,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重视我,你们知道吗?我因为写诗写的好,就连那魏国公的佳雪郡主都来与我结交,我才成了她的客人,有机会入的梅花宴,你们都不知道,那梅花宴排场的,谁大冬天能看到开的那么美的花……”
“咳咳,这些不是重点,我在梅花宴上做了几首诗,首首妙绝,冠绝古今,那些国公府的小姐,都被我给惊呆了,崇拜我跟崇拜仙女似的,眼看我就要扬名立万了,都怪沈燕宁,都怪她……”
沈珍珠一番激动的控诉。
然后为了怕沈正和不相信,还立刻提笔将之前写的几首诗,重新写了出来,反正如今的云鹤先生,还没写过呢。
没有人会发现,那就是她的。
当然,唯一可能发现的就是大姐沈芝嫣和三妹沈青语,不过这两个人都不会如沈燕宁那么恶毒的害她。
他们也都希望她嫁入高门,好帮扶她们吧。
原本李氏根本不相信沈珍珠的话了,就见沈正和将那几首诗句仔细端详了一番后,一拍大腿道:“咱们家珍珠当真是经天纬地的才华啊,这诗,这诗写的,太好了,我都写不出来。”
沈珍珠得意想,你那猪脑壳能写的出来才怪。
“当真?”
李氏这才不敢置信的问。
“咱么家珍珠这是,文曲星下凡啊,对了刚才你还说什么?”沈正和又问。
“我被沈燕宁暗害了,爹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当真?”
“自然是当真,我还能乱说吗?”
沈正和拿着诗句在屋里来回踱步一番,随后拉着妻女就去了熙和堂,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沈老夫人。
“母亲,您可不能不管啊,珍珠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燕宁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也不能这么刀尖对着自家人啊?”
沈老夫人也不通诗句,不过看着,感觉沈珍珠写的的确是很好,便要人叫来了大房的沈记恩。
沈基恩看完也说:“可惜珍珠不是男儿身,不然必定是个学富五车,状元及第的呀。”
听的二房登时都一个个满面兴奋,就发了大财一般。
沈老夫人只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赶忙爬起来又看了一遍诗句,道:“好诗好诗,虽说不是男儿身,但这才气,谋个好人家还是可以的。”
“没错没错……”
一屋子的长辈都高高兴兴的。
沈珍珠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所有人这么重视,登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但马上她又想到了重点。
“祖母,父亲母亲,大伯,咱们今日可不是来聊这诗句的,而是沈燕宁嫉妒我,竟故意打压我,你们管不管?”
“管。”
沈老夫人一拍桌子道:“去,唤老三过来。”
没一会儿,三房的沈安阳与张氏就被叫来了,虽说如今他也算有体面官职了,儿子也即将要入皇城司了,是沈伯府有些头脸的人物了。
可因为常年被家族打压,被母亲不看好,沈安阳这个人又是个死读书,性子有点轴。
如今有能力,也依旧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进来后,还无悬念的遭了沈老夫人的一顿臭骂。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
沈老夫人从小就看不上三房这个小儿子的,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没个顾忌,张口就来。
其实也带着她之前对沈燕宁本身不帮忙的怨念,她希望三房能替她出头一次,就以暗害沈珍珠为理由,好生在敲打沈燕宁一番。
这才是沈老夫人的真正目的。
此刻大房与二房的人就躲在后堂捂嘴听着,眼底尽是轻视,可能他们打心里都瞧不起三房吧。
三房突然得意,难免心里不平衡。
而原本按照正常流程,待沈老夫人的雷霆大怒之后,必然是老三的求饶卖好,最后便是唯命是从。
只是他们没想到,雷霆之后,竟是张氏第一句道:“母亲说了这么多,可我们不相信燕宁是暗害姐妹的人,需当面对质。”
“你说什么?”
张氏是商贾门户嫁进来的,可以说是家里地位最低的儿媳,过去在老太太跟前是只敢跪着不敢说话的。
如今居然还质问老夫人了。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满身铜臭之气,也配与我说话,”沈老夫人继续怒道。
张氏也是忍无可忍了,年轻的时候老夫人骂她什么都可以,但如今往自已女儿身上泼脏水,她不想忍了。
沈安阳闻言低着头道:“母亲,我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是县衙断案也要当面说辞的,不能因为二侄女回来哭诉一番,就都是燕宁的错吧?打死人也给人一个喊冤的机会不是。”
“你们两口子当真是要反了不成?”沈老夫人目光阴戾的问。
她此刻问的不是冤情,而是反与不反。
大房在她眼里是门户顶梁,要敬着几分,二房讨巧会来事,她宠着几分,老三没本事脾气还闷,便是她素来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愚孝儿。
如今……
“祖母此言差矣,”谁知这时,熙和堂外,忽然跑进来一个红衣少年,飞快的道:“您问三房是不是要反?但这世上,有压迫的地方才有反,您这是自已承认,这些年一直都在压迫三房吗?”
“宴倾,不得胡言,”沈安阳轻斥了一句,但显然也只是表面斥责,心里想的,却是与儿子说的一样。
没有压迫,何来反抗?
要冤死他们两老夫妻可以,但如果他们连自已的孩子都护不住,枉为人父。
“你……”
沈老夫人满脸愤怒,死死的指着一身红衣,飞扬青春的沈宴倾,“长辈说话,哪有你这小畜生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