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际,冬季的清晨,天色仍是迷蒙一片,建州城中的公鸡开始啼鸣,林府内,林幼薇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她面容愁苦,似在沉思。
“咚咚咚。”
林凡站在门外轻轻的叩着大门。
“幼薇,你准备好了吗?”
“爹…”
林凡推开房门,阳光照射在林幼薇的脸上,她面色黯淡无光,眼角带着黑眼圈,像是一夜未睡。
“幼薇,你还在想着那个小子么?”
林幼薇低着头,一言不发,半晌过后,才开口道。
“我要跟他道别。”
“……”
陈府,李震的行房。
李震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眼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胯下夹着枕头,便要接着睡。
“公子!公子!有人找你!”
小红朝着屋内尽力喊叫着。
李震揉了揉眼睛,穿上丝绸睡衣,推开房门。
“谁找我?”
“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李震此时没穿里面的衣服,薄薄的丝绸显露出他的肌肉。
“哇,胸肌,好性感…”
小红的眼神逐渐往下移。
“哇,八块腹肌。”
“哇,好大的象拔蚌。”
“嗯?象拔蚌?”
小红发现了盲点,脸颊逐渐微红,用剪刀手挡着眼睛,大叫起来。
“公…公子!你怎么不穿衣服!。”
“啊?”
李震看了看自己,他只穿了衣服,忘记穿裤子了。
“卧槽!”
李震赶忙关上房门,一会儿后,全副武装的走出大门。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小红,她人在哪呢?”
“她在门口。”
小红不敢看李震,眼神西处飘移,搞得李震实在尴尬。
“哦好,谢谢你。”
“不用谢。”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
“那我先走了…”
“好的公子…”
“……”
李震来到大门口,只见林幼薇站在一旁,满面愁容,看起来林凡刚死一样。
“幼薇?你怎么来了?”
林幼薇见李震前来,挤出微笑。
“李郎,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
“武夷山。”
“哦,那还好,不远。”
“李郎,此处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啊,我有空会去看你的。”
“李郎…”
林幼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突然,她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崩溃的大哭起来,泪水如泉涌般从她的眼角滑落,混合着鼻涕,浸湿了她的脸颊。
“李郎~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我求求你啦~额求求你啦!”
“额...我现在不能走诶,我答应了陈老板,要待一年的。”
“哈?”
林幼薇听闻瞪了陈清瑶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个女人!”
林幼薇想到陈清瑶,情绪更加激动了。李震看着崩溃的林幼薇,一言不发,内心却慌了神。
“魅力太大会这样吗?我靠。”
李震着实尴尬,他才不想搞什么三角恋,他己经暗示的很明显了,明示的话又怕伤了人家的心。
“李郎,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林幼薇稍微冷静了一点,指着李震说道。
“我一首把你当朋友。”
李震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林幼薇看着如此决绝的李震,眼神忽然一冷。
“李郎,啊不,李震,我明白了。”
“我今日便会离开这里,前往武夷山,遁入道门。”
“我们…有缘再见。”
林幼薇说出这句话后,脸开始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快速转过头去抱着脑袋。
“我怎么感觉好兴奋啊,得不到的才更加爱嘛…”
她快步离开,越想越激动,身体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噢~哇~”
“从那个小手里将李郎抢来,好像会很爽诶...哈哈哈。”
李震看着林幼薇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伤神。
“我这样,会不会太伤人了。”
李震喃喃自语道,语气有些悲伤,又像是自嘲。
他仰头望天,原本明艳的太阳,此刻己被乌云遮蔽,细雨绵绵不断,洒落在他的面庞。
“果真是陈词滥调啊,每逢悲伤离别之事,上天总是应景地落下雨来。”
李震轻抚自己的脸颊。
“这雨下的真大,好像我在哭一样。”
他默默垂首,听凭雨水的侵袭。
“我在…哭吗?”
“噗呲”
李震的裤裆传来笑声,但声音有些小,他没听见,只感到有些震动。
“这破系统,怎么回事?震来震去的。”
“公子…”
陈清瑶从门后走出,她拿着伞,替李震挡着雨。
“公子…人各有命。”
李震回过身来,紧紧抱着陈清瑶。
“谢谢你…”
两人相拥良久,小红和小绿躲在门后偷偷的看着两人。
“喔喔!小绿!你说刚刚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和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那个小姐姐都哭成那样了,你还看不出来?”
“哎,小姐姐虽然漂亮,终究还是比不上我家小姐啊。”
“而且小姐和公子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小姐姐注定是个败犬的。”
小红可惜的叹气起来,全然没见陈清瑶就站在身后。
“小红…”
小绿指着她身后小声说道。
“嗯?”
“小姐!”
“哼。”
陈清瑶轻哼一声,没有理会,和李震朝里走去,两人来到上善若水亭。
“清瑶,我要回家一趟。”
“好的公子,回去散散心也好。”
“嗯,我不在的这两天里,你自己好好修炼。”
陈清瑶应了一声。
“……”
季村,李家。
李环醉醺醺躺在屋外的躺椅上,右手拿着酒壶。他蓬头垢面,眼睛赤红,像是刚哭过,失神的看着远处的山坡。
李震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前进,他看着父亲颓废的样子,皱起眉头,悲从中来。
“爹。”
李环注意到了李震,挤出了笑容,他撑着躺椅的扶手,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震儿啊,你出息了。”
“来,咱们进屋。”
李环指着屋子,说了几句,拉着李震往里走。
此时的小木屋己经修整过,屋上的瓦片全部换成了新的,只有残破的窗户也变得完整了。窗户上还贴着倒着的福, 李震疑惑的看着那张“福”。
“怎么越看越像逼啊?爹是不是不认字?”
李环推开房门,曾经那熟悉的“嘎吱”声也消失不见了,屋内多了些许家具,小草席也不知被收到何处去了。
“你瞧瞧,震儿。”
“漂亮的很呐。”
李环指着里面,有些骄傲的说道,又拍了拍李震的肩膀。
“现在生活好啦,要是你娘能看到就好了。”
李环苦涩的笑了
李震凝视着眼前的李环,视线逐渐变得朦胧不清,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与此刻的场景交叠重合。
病榻之上,面色苍白的父亲努力地伸出颤抖的手,轻柔地着他的面庞,嘴角挂着一丝酸楚的微笑。
“爸爸没用啊,到头来还是得靠震儿啊。”
父亲的声音微弱而又充满歉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李震的心房。
他与父亲和解了。
“爹,不是的。”
“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
“爹,你还记得么,以前娘身体不好,是你撑起了整个家。”
“你那时候几乎每天都受伤,娘可心疼你了。”
“但你每次都只是挥挥手,还说男人就该顶天立地。”
“这样的爹,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李环看着李震,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手伸向李震。
“震儿…”
随后又将手收回,转过头去,轻轻的拭去眼泪,再次回头,颓废的神情一扫而空,笑容也不再勉强。
“震儿啊,你能这样想,爸爸很开心。”
“诶!爸今天就给你露一手!弄一碗面给你!”
“牛逼牛肉面你尝尝!”
李震开心的笑了,曾经那个坚强的爸爸又回来了,而且还有牛肉面吃。
“震儿啊,麻烦你跑一趟,牛逼在后山砍柴呢,你去把他叫回来。”
“好。”
“……”
李震在家里待了两天,把钱交给父亲之后,便着手准备回去了。临走时,父亲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放。
“震儿呐,最近好多人失踪啊,你可要注意啊!牛逼我都不敢叫他跑太远了呢!”
“好啦,我知道啦!”
“震儿,你在外头要好好吃饭啊!不要太累了,要是太累了就回家。爹养你,和爹一起种地。”
李震走出房门,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
“震儿,爹永远是你的依靠!常回家看看!”
“知道啦!”
清晨的雾很是浓密,似一层轻纱,李震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难免有些躁动。
“雾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