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孤身启程
海浪轻拍礁石的声音,在黎明时分格外清晰。
刘云轩坐在岸边,手指无意识地着鸿蒙鼎盖上的浮雕——那是黄美玲安详的睡颜。三个月了,他仍会对着鼎盖说话,仿佛她还能听见。
"今天要去青州城..."他轻声说,"你一首想回去看看的。"
鼎身微微发烫,九条螭龙眼中的世界影像流转加快。自从那场大战后,鸿蒙鼎就与诸天万界建立了神秘联系。每条螭龙的眼睛都对应着一个世界,而第九条螭龙眼中的...是空白。
"大人!"稚嫩的声音打断思绪。
刘云轩回头,看到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跪在沙滩上磕头。少年脖颈挂着半块紫色晶石——正是当年阿石佩戴的那种星族遗物。
"求您收我为徒!我看见了...您从天而降..."
刘云轩本想拒绝,却在少年抬头时怔住——那双眼睛里,有与黄美玲相似的倔强。
"叫什么名字?"
"阿星。"少年紧张地搓着衣角,"村里人都说我是星族余孽..."
鸿蒙鼎突然震动,第七条螭龙眼中闪过星光。刘云轩若有所思:"知道青州城怎么走吗?"
第二节:故地重游
青州城墙比记忆中斑驳许多。
刘云轩带着阿星入城时,守城士兵竟无一人识得这位曾经的刘家少爷。十年沧桑,足够让一座城忘记很多人。
"师父,我们去哪?"阿星好奇地东张西望。
"刘府。"
曾经的宅邸己成废墟,野草从地砖缝里钻出。刘云轩站在祠堂遗址前,鸿蒙鼎自动飞出,在残垣断壁间盘旋。当它悬停在某处时,第九条螭龙的眼睛突然亮起微光——
地下三尺处,埋着半块残碑。
"挖出来。"
阿星手脚并用刨开泥土。当看清碑文时,刘云轩呼吸一滞:那是《鸿蒙乾坤诀》的初篇,但末尾多了行小字:
"鼎分天地时,留钥予云轩。——师玄机子"
"玄机子..."刘云轩喃喃自语,"师尊的名号?"
鸿蒙鼎突然剧烈震动,九条螭龙齐声长吟。城中某处随之传来共鸣,一道紫光冲天而起!
"那是..."阿星瞪大眼睛,"黄泉碑的方向!"
第三节:碑中世界
黄泉碑比记忆中更加破败。
碑身裂纹密布,却在那道紫光中焕发诡异生机。当刘云轩靠近时,碑面突然浮现水波般的纹路,里面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师父小心!"阿星突然拽住他,"碑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碑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那只手精准抓住刘云轩右臂的乾坤令印记,将他猛地拉入碑中世界。阿星想跟进去,却被无形屏障弹开。
"在这等着。"刘云轩最后嘱咐,"若三日后我未归...去找第七条螭龙眼中的世界..."
黑暗。然后是刺眼的亮光。
刘云轩站在云端,脚下是延绵无尽的宫殿群。每座宫殿门前都立着黄泉碑,碑上刻着不同名字。而最近的那座殿门上,赫然写着:
"玄机宫"
"进来吧,小徒弟。"苍老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第西节:师尊真相
殿内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悬浮在半空的九尊鼎。
居中那尊最大,形制与鸿蒙鼎一模一样,只是通体洁白如雪。鼎前站着位紫袍道人,面容慈祥,眼神却冰冷得不像活人。
"我等你很久了。"道人微笑,"从你弄丢地鼎那日起。"
刘云轩浑身紧绷:"您是...玄机子师尊?"
"是,也不是。"道人指向白鼎,"这才是玄机子本体。而我,只是他斩出的执念。"
随着话语,白鼎微微倾斜,露出内部——里面蜷缩着个沉睡的婴儿,眉心有着与刘云轩相同的乾坤令印记!
"当年他为追求至高境界,将自身七情六欲尽数斩出。"执念化身叹息,"善念化我,恶念化玄天,而你..."
白鼎突然喷出雾气,在空中凝成画面:婴儿被分成两半,一半注入地鼎,一半留在白鼎。而地鼎破碎后,那半缕魂魄坠入轮回...
"所以我既是人,也是鼎?"刘云轩声音发颤。
"不,你是钥匙。"执念化身突然激动,"唯一能重启乾坤鼎的钥匙!"
他猛地挥手,八尊小鼎同时飞来,将刘云轩团团围住:"九鼎归一,师尊就能..."
鸿蒙鼎突然自动护主,鼎盖上的黄美玲浮雕睁开双眼!
第五节:浮雕苏醒
"轩哥,闭眼!"
熟悉的声音让刘云轩本能服从。刹那间,他感到有温软的手捂住自己眼睛,同时耳边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再睁眼时,殿内己面目全非。八尊小鼎全部碎裂,白鼎则被九条紫金螭龙死死缠住。而黄美玲——确切地说是她的浮雕化身——正飘在半空,周身散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波动。
"美玲?"刘云轩想去触碰,却捞了个空。
"只是暂时的。"她温柔地笑,"鸿蒙鼎感应到危机,临时唤醒我的意识。"说着转向白鼎,"玄机子前辈,您还要装睡吗?"
白鼎中的婴儿突然睁眼,目光沧桑如万古岁月:"丫头,你坏了我的局。"
"不,是您自己的执念坏了局。"浮雕黄美玲摇头,"真正的至高境界,从来不需要牺牲弟子。"
婴儿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整个空间颤抖:"说得好!那你看这招如何?"
白鼎炸裂,无数碎片化作流光射向刘云轩。千钧一发之际,黄美玲的浮雕完全脱离鼎盖,化作实体挡在他面前!
"不!"刘云轩想拉开她,却见那些碎片在接触她身体的刹那...
全部停住了。
"果然..."婴儿的声音突然疲惫,"情之一字,才是真正的至高法则。"
碎片纷纷坠落,婴儿的身影开始消散:"小子,你赢了。带着我的教训...好好活着..."
空间崩塌时,黄美玲的浮雕重新回到鼎盖。刘云轩最后听到的是她渐弱的叮咛:
"第九条螭龙眼中的世界...是留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