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浮沉之我在宋朝当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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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避风港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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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商海浮沉之我在宋朝当首富
作者:
车郑赫
本章字数:
6008
更新时间:
2025-07-09

芦苇荡的利刃割破了单薄的衣衫,在沈岩的手臂和小腿上留下道道血痕。冰冷的河水吸饱了污泥,沉甸甸地拖拽着她残破的身躯。每一次迈步,缠足处都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骨头缝里搅动。小腹深处那熟悉的、冰冷的坠胀感,如同一个不断下沉的铁锚,要将她拖入无底的泥潭。额角的伤口被污泥糊住,火辣辣地疼,混杂着汗水与河水的湿冷,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几乎是凭着穿越者钢铁般的意志在挪动。肺部像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染料残留的刺鼻气息。身后的喧嚣——码头方向的惊叫怒吼,染坊区域的混乱锣声、叫骂和那冲天的火光——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她疲惫不堪的神经。

城西。济生堂后巷。哑叔。三更火,五更寒。

这几个词成了她意识中唯一的光点,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指引方向。她不敢走大路,只敢在城郊荒僻的野地、废弃的田埂和低矮的土墙阴影下潜行。秦淮河的支流在这里变得污浊狭窄,散发着死水特有的腥臭,反倒成了她最好的掩护。她像一条受伤的泥鳅,贴着河岸的湿泥,在枯黄的杂草和倾倒的垃圾堆间艰难前行。

天边泛起一层死灰,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沈岩终于踉跄着摸到了城西边缘。济生堂是这一带最大的药铺,白墙黑瓦,门脸宽阔,即使在昏暗中也能辨出轮廓。她绕到后巷,一股浓烈苦涩的药渣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腐臭。

后巷狭窄幽深,堆满了废弃的竹筐、破麻袋和药铺倾倒出来的药渣。那些药渣堆积如山,颜色深褐,早己腐败发霉,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怪味。第三个角落…沈岩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去。

角落里,药渣堆得尤其高,几乎挡住了半面墙。在药渣山和墙壁之间,有一个勉强能容身的凹陷。一个蜷缩的身影正靠在那里,裹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旧棉袄,头埋在膝盖里,似乎睡着了。

沈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喘息如同破锣,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吐出那句暗语:“三更火…”

那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虾米,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干枯树皮的脸。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费力地睁开,没有焦距,透着一种麻木的迟钝。他的嘴唇干裂,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喉咙在费力地蠕动——哑叔。

“…五更寒…”沈岩吐出最后两个字,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瘫倒在散发着腐败药味的湿泥地上。

哑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岩。借着远处天际那一点点微弱的灰白,他看清了来人:浑身污泥血污,衣衫褴褛,湿透的头发粘在惨白的脸上,额角糊着黑红的泥血,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促气音,枯瘦的手指指向沈岩,又指向巷口方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骇和恐惧。

沈岩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骇人,也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锦绣坊的染料味、狗洞的腐臭和赭石粉的铁锈腥气。她没力气解释,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目光死死锁住哑叔浑浊的双眼,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濒死野兽般的决绝。

哑叔脸上的惊惧挣扎了片刻。他看看沈岩几乎不形的惨状,又侧耳听了听远处隐约传来的、似乎比刚才更清晰的喧嚣和一种低沉压抑的号角余音(漕帮的搜索信号?),最终,那麻木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认命,又像是尘封己久的什么东西被撬动了一丝缝隙。

他猛地站起来,动作竟出乎意料地利索。他一把抓住沈岩冰冷僵硬的手臂,那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枯瘦的老头。沈岩被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了起来。

哑叔指着墙角药渣堆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又急促地“嗬嗬”两声,做了个蜷缩进去的手势。接着,他手脚并用,飞快地将旁边散落的破麻袋、空竹筐和腐败的药渣往那个凹陷口扒拉、堆砌,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

沈岩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像只受伤的野兽般,一头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浓烈霉腐味的狭窄空间。里面冰冷潮湿,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药味和虫豸的气息,空间小得只能让她勉强蜷缩起来。腐烂的药渣碎屑簌簌地落在她头上、身上。

哑叔在外面飞快地堆砌着“掩体”。破筐、烂麻袋、粘稠腐败的药渣…一层层覆盖上去,将那个小小的凹陷口彻底封死,只在最不起眼的缝隙里,留下一点点可供呼吸的空隙。光线被彻底隔绝,只剩下令人绝望的黑暗和浓得化不开的腐朽气息。

沈岩蜷缩在狭小的、冰冷的、充满死亡气味的黑暗里。身体各处的剧痛在暂时脱离奔命的紧张后,如同潮水般汹涌反扑。缠足的痛楚尖锐地切割着神经,小腹的坠胀冰冷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撕裂般疼痛。额角的伤口在封闭闷热的环境下又开始隐隐渗血。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止一个!沉重、急促,带着一种搜索的蛮横。

“妈的,臭死了!这鬼地方!”

“仔细搜!苏娘子下了死命令!那姓沈的小贱人受了伤,跑不远!城西所有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这边!药渣堆看看!老鼠洞都给我扒开!”

粗暴的呼喝声伴随着翻找东西的哗啦声,就在咫尺之遥!有人用棍棒重重敲打、捅刺着哑叔刚刚堆砌起来的“掩体”外围!

沈岩的心跳骤然停止!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屏住了。她能感觉到外面棍棒的力道,每一次撞击都让紧贴着她的腐烂麻袋簌簌震动,细碎的渣土落在她的脖颈上。

一个脚步声停在“掩体”前。

“喂!老哑巴!”声音带着不耐和鄙夷,“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可能还带着伤的小娘们没有?个子不高,脚小!”

外面一片死寂。沈岩能想象哑叔那麻木浑浊、毫无焦距的眼神。

“妈的,晦气!问个哑巴!”那人啐了一口,棍棒又重重捅了一下沈岩头顶的覆盖物,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堆烂药渣臭得能把人熏死!那贱人能钻这里面?早熏死了!走走走!去前面看看!”

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了。

黑暗的狭小空间里,沈岩依旧一动不动。冷汗混合着污泥和血水,浸透了单薄的内衫,紧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紧绷的神经。

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城中心方向,隐隐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喧嚣和混乱的声浪,如同低沉而危险的背景音。

药渣堆腐朽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带着死亡和衰败的味道。沈岩蜷缩在黑暗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剧烈颤抖。这具残破的女性躯体,经历了一夜地狱般的奔袭、破坏和逃亡,此刻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缠足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小腹深处那冰冷的坠胀感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绞痛。她猛地蜷缩起身体,指甲深深掐进冰冷粘腻的手臂皮肉里,试图用另一种疼痛来压制那来自身体内部的、更深的折磨。

黑暗中,她无声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额角的伤口又开始渗出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散发着霉味的衣领上。

这短暂的避风港,不过是风暴眼中一个摇摇欲坠的巢穴。外面是苏娘子歇斯底里的追捕,是锦绣坊崩塌引发的滔天巨浪。而她的身体,这具承载着穿越者灵魂却又饱受时代摧残的躯壳,也在这绝望的黑暗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猩红的毒染己经发作,回响震荡着整个江宁府。而她沈岩(沈晚),这枚点燃一切的毒火,此刻却只能蜷缩在腐朽的药渣堆里,在寒冷、剧痛和黑暗中,舔舐着自己累累的伤痕,等待着下一轮更猛烈的风暴降临。

她知道,哑叔就在外面。这个沉默的老人,是此刻唯一的屏障。但她也知道,这屏障,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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