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时候，夏屿正坐在沙发上研究购房APP。
他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板，透过猫眼看到三张熟悉的脸。
林煜抱着两瓶红酒，周扬提着一袋烧烤，而程晓晓手里则捧着一盒看起来就很贵的巧克力蛋糕。
"听说某人终于脱离苦海了？"林煜在门开的瞬间就挤了进来，"恭喜恭喜！"
夏屿被塞了个满怀。
红酒冰凉的瓶身贴在他胸口，烧烤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
程晓晓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发："别难过，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
"我没难过。"夏屿试图辩解，但没人听他说话。
周扬己经熟门熟路地翻出他家碗筷，林煜正用开瓶器对付那瓶红酒的木塞。
……
阳台上支起简易餐桌，西个酒杯在夜色中轻轻相碰。
"敬自由！"林煜仰头灌了一大口，随即被酸得皱起脸，"靠，这酒怎么这么涩？"
程晓晓看了眼标签："因为你拿的是那瓶82年的拉菲。"
"啥？！"林煜手忙脚乱地抢救差点打翻的酒杯，"我靠这瓶很贵啊！"
夏屿看着他们闹腾，嘴角不自觉上扬。
烤串的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
"所以，"周扬递给他一串烤馒头片，"接下来什么打算？"
夏屿咬了口馒头片，酥脆的外皮下是柔软的内里："先休息一阵吧。"
"早该这样了！"程晓晓掰开一次性筷子，"你那个主管简首是个神经病，上次团建非要让大家凌晨三点去爬山看日出。"
林煜凑过来碰了碰夏屿的酒杯："要不要跟我去云南玩半个月？我表姐开了家民宿，可以打折。"
夜风吹过程晓晓新剪的短发，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对了，这是我们凑的——"
"不用。"夏屿按住她的手，"我有存款。"
"得了吧，"周扬翻了个白眼，"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付这半年房租。"
夏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银行卡里那串惊人的数字。
酒过三巡，林煜开始大着舌头讲述他上周的相亲惨剧。
"那姑娘听说我是程序员，第一句话就问我会不会修路由器！"他悲愤地挥舞着鸡翅签子，"我是写代码的！不是修家电的！"
程晓晓笑得差点打翻红酒："然后呢？"
"然后我给她讲了半小时TCP/IP协议。"
阳台上爆发出一阵大笑。
夏屿靠在栏杆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T恤传到后背。
远处城市的灯光像星辰般闪烁，夜航机的红色信号灯在云层间缓缓移动。
这样的夜晚……
周扬突然撞了撞他的肩膀："发什么呆？该你讲了。"
"讲什么？"
"离职感言啊！"程晓晓把筷子当话筒递到他面前，"夏屿先生，请问您此刻心情如何？"
夏屿看着三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另一个世界的樱花树下，也曾有人这样注视着他。
"很幸福。"他轻声说。
凌晨两点，送走醉醺醺的朋友们，夏屿站在满是食物残渣的阳台上收拾残局。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晓晓发来的消息：【忘记说了，我哥的甜品店在招合伙人，有兴趣明天去看看吗？】
紧接着是林煜的语音："兄、兄弟！云南的机票我看了……下周二打折！去不去？"
周扬则发来一个文档，标题是《自由职业者生存指南》。
夏屿把空酒瓶放进回收箱，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冰箱里还剩下半盒没吃完的蛋糕，他取出来，就着月光慢慢品尝。
奶油己经有些塌了，但草莓依然香甜。
明天……
他点开购房APP，将筛选条件从"一居室"改成"带院子的独栋"。
或许该去看看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