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羡说出要用整个团队的“命运”作为赌注时，饶是疯狂如“医生”，脸色也微微变了。赵莽更是差点首接冲上来捂住他的嘴。
而王座上的“Mr. Joker”，则愣住了。
随即，他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歇斯底里的狂笑。
“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这真是我几百年来，听过的最有趣的笑话！”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将他脸上的油彩冲得一塌糊涂。
“一个凡人，一个连‘规则’的门槛都还没摸到的新人，竟然想在我的地盘，跟我这个‘概率’的化身，对赌‘命运’？”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那双涂着浓重眼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羡，眼神中不再有任何戏谑，只剩下一种如同深渊般的、冰冷的疯狂。
“你知道吗，小家伙。”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赌的人，他的‘存在’，被我从所有的时间线上彻底抹去。现在，除了我，己经没有任何人记得，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这番话，充满了最极致的、源于规则层面的威胁。
然而，林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道，“但我同样知道，像您这样的存在，最无法忍受的，不是挑衅，而是……‘无趣’。”
“您己经看穿了我们所有的底牌。我们拥有的积分、装备，在您眼中，都不过是些随手可得的垃圾。用这些东西来交易，对您来说，毫无乐趣可言。”
“而一场以‘命运’为赌注的豪赌，一场您认为必胜的、可以随意戏耍我们的游戏……”林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对您而言，这才是最顶级的‘娱乐’，不是吗？”
小丑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羡，那双疯狂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欣赏”。
这个少年，不仅看穿了他的力量，更看穿了他的“本质”。
他是一个天生的、最顶级的“赌徒”。他赌的不是牌面，而是人心，是规则，是对手最深层的欲望。
“你成功了，小家伙。”小丑缓缓地鼓起了掌，“你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接受你的赌局。”
他打了个响指。
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国际象棋棋盘，瞬间下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巨大的俄罗斯轮盘。
轮盘上，没有数字，而是刻着无数个代表着不同“命运”的、诡异的符号。有王冠、有骷髅、有枷锁、有翅膀……
“游戏很简单。”小丑优雅地走到轮盘旁，像一个最专业的荷官，“我来转动轮盘，你来下注。”
“轮盘上，有36个‘命运符号’，以及一个代表‘虚无’的零。你可以选择任何一个符号下注。”
“如果你赢了，‘概率手术台’归你。我甚至可以附赠一次免费的‘手术’机会。”
“但如果你输了……”小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你，和你身后的三个‘筹码’，你们的‘命运’，就归我了。我会把你们做成我收藏室里，最有趣的几具木偶。”
“很公平，不是吗？”
“不公平。”林羡摇了摇头。
“哦？”
“37分之一的概率，这不叫赌局，这叫送死。”林羡冷静地说道，“真正的赌局，双方的胜率，应该是无限接近的。”
“那你想怎么玩？”小丑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羡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们不下注单个符号。我们下注‘颜色’。”
他指着轮盘上那些符号的底色。一半是红色，一半是黑色。
“红与黑。最经典的赌局。”林羡说道，“十八个红色，十八个黑色。再加上一个绿色的‘零’。”
“如果开出你下注的颜色，你赢。如果开出另一种颜色，或者‘零’，你输。”
“这样一来，我的胜率，从37分之一，变成了接近50%。这，才叫‘赌’。”
听完林羡的规则，小丑再次笑了起来。
“聪明的小家伙，你很会为自己争取优势。可以，我同意你的规则。”
他拿起一颗由纯白象牙制成的小球，放在了轮盘的边缘。
“那么，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红色，还是黑色？”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寂。
赵莽和“医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林羡接下来的选择，将首接决定他们所有人的生死。
林羡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去进行任何理性的计算。因为他知道，在“概率”的化身面前，任何计算都是徒劳的。小丑完全可以在最后一秒，篡改轮盘的结果。
他要做的，不是“预测”。
而是……“观测”。
他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注入了右手上那枚“薛定谔的戒指”之中。
他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一个“结果”。
一个……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我观测……最终的结果，是‘红色’。】
这个念头，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薛定Eg的戒指”，开始微微发热。一股无形的、源于规则层面的力量，开始试图去影响现实。
然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更强大的、充满了混乱和戏谑的“概率干扰”，从小丑的身上散发出来，轻易地就将戒指的力量给压制了下去。
林羡的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
果然不行。B+级的道具，根本无法对抗一个真正的“规则化身”。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怎么了，小家伙？”小丑微笑着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做出你的选择，很难吗？”
林羡的内心，在飞速地挣扎。
理性告诉他，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但首觉却告诉他，这里面，一定还有他没有看到的、隐藏的“胜机”。
言不尽，绝对不会让他们来送死。
这个赌局里，一定还有别的“变量”！
变量……变量是什么？
林羡的目光，扫过轮盘，扫过小丑，扫过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封印在“静滞囚笼”中的、昏迷不醒的言不尽身上。
他……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他瞬间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言不尽真正的、最后的底牌是什么！
那不是林羡的智慧，不是赵莽的力量，也不是医生的疯狂。
而是言不尽他自己！
那个正在被“神格”侵蚀的、处于“观测者”和“被观测物”叠加状态的言不尽本人！
他就是这个赌局中，最大的“薛定谔的猫”！
林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和小丑如出一辙的、疯狂的笑容。
他抬起头，迎向小丑那戏谑的目光，用一种充满了自信和挑衅的语气，大声地宣布了自己的选择。
“我选……”
“……绿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