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的石壁渗出细密的水珠,林昭盘坐在青石板上,指尖抵着眉心。
《玄阳炼气诀》的经文在识海中翻涌,他能清晰感知到丹田处那团灵气正随着口诀流转,每循环一周天,面板上的进度条便往上跳一格——【玄阳炼气诀·初通(127/500)】。
“嗒。”
一滴水珠从头顶石缝坠落,砸在他手背。
林昭猛然睁眼,就见小翠扒着密道入口的藤蔓,发簪歪在耳后,喘得像刚跑完半座林府:“昭...昭公子!
前厅张妈妈让我送请帖,说是老爷子寿辰家宴,您...您被点了名要去!“
林昭接过烫金请帖,指腹擦过“林昭”二字的墨痕。
请帖边角压着道折痕,显然被人反复捏过——林辰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昨日在林辰书案上碰过的未干墨迹,与这折痕的弧度分毫不差。
“知道了。”他将请帖收进袖中,目光扫过小翠发间沾着的红绸:“你这是刚从二小姐院里来?”
小翠浑身一僵,下意识摸向发簪:“奴婢...奴婢给二小姐送早膳去了。”
林昭垂眸轻笑。
林婉儿今早该在忙着应付林辰的质问,哪有闲心用红绸扎头发?
看来匿名信的效果比预想中更好,兄妹俩的矛盾正往更深处撕——这正是他需要的。
“替我谢过张妈妈。”他拍了拍小翠肩膀,转身时却又顿住:“对了,若是有人问起我去了哪里...就说在藏经阁抄经。”
小翠小鸡啄米般点头,转身跑远时,裙角带落几片枯叶,飘进密道深处。
月上柳梢时,林昭的小屋响起三声轻叩。
他开了门,林瑶抱着个锦盒闪进来,发间的珍珠步摇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昭弟,我听说你要参加明日的切磋。”
她掀开锦盒,一颗青碧色丹药躺在丝绒上,药香混着她身上的玉簪花味钻进林昭鼻端:“清灵丹,能稳气息防走火。
我知道你不爱用外物,但...林虎那孩子,练气八层的横练功夫,你才六层...“
林昭望着丹药,忽然想起三日前抄《青阳吐纳诀》时,面板突然跳出“顿悟”提示,原本卡了半月的进度条唰地涨了30%。
系统的妙用,他连林瑶都不能说。
“堂姐的心意我领了。”他将锦盒推回,指尖在盒盖上轻轻一叩:“当年我在藏经阁抄《基础术法要诀》,抄到第七遍才勉强记住咒语。
现在的事...我信自己抄出来的功底。“
林瑶欲言又止,最终只握住他的手:“你若觉得吃力,便往我这边看。”她的掌心有常年绣绷磨出的薄茧,温温热热的,像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那双手。
第二日辰时三刻,林府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
林昭站在廊下,望着场中竖起的“寿”字红灯笼,耳边是旁支子弟的窃窃私语:“庶子也配上台?” “林辰这是要把他踩进泥里呢。”
“林昭,第一个上。”林海捧着木牌走来,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粗布腰带——嫡系子弟都系着绣云纹的丝绦,只有庶子用这种最次的青麻。
林虎己经站在比试台中央,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缠着红绸,见林昭上来,故意活动着指节:“昭弟,等下我下手轻些。”
裁判敲响铜锣。
林虎低吼一声,挥拳便砸——这是外门弟子的“开山拳”,势大力沉,专破练气期修士的灵气护罩。
林昭侧身避开,脚尖点地后退三步,袖中面板突然发烫:【基础步·入门(32/100)】。
“缩头乌龟!”林辰在主座拍了下桌子,茶盏震得跳起来。
林老爷子端着茶盏,目光从茶雾后扫过来。
林昭深吸一口气。
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灵气的流动,像看见无数银线在空气中穿梭。
当林虎的拳头再次袭来时,他没有躲,而是抬手结了个“定”字诀——这是《基础术法要诀》里最基础的控灵术,他抄了整整二十遍,熟练度早到了95%。
“砰!”
林虎的拳头停在离他面门三寸处,额角青筋暴起,显然用了全力却像打在棉花上。
演武场突然静得能听见蝉鸣。
林昭屈指一弹,一缕灵气顺着林虎的手腕窜入,竟将他整个人掀得踉跄后退,撞翻了场边的木凳。
“练气六层...逼退练气八层的横练修士?”
“那招定身术...他什么时候学的?”
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窝。
林海举着判罚木牌的手在发抖,最终还是喊了:“林昭...胜。”
“且慢。”林辰晃着折扇站起,金纹蟒袍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我看这小子不过是运气好。
不如...我替虎弟再讨一场?“
主座上,林老爷子放下茶盏,茶盖与茶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林昭望着林辰眼底的阴鸷,忽然想起昨日在密道里,当他将《玄阳炼气诀》与《凝神诀》同修时,面板闪过一行小字:“功法契合度+20%,顿悟概率提升至65%。”
“好。”他仰头看向林辰,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我接。”
夜幕降临时,演武场的灯笼全被点亮,照得比试台亮如白昼。
林昭站在台上,能闻到台下众人身上的脂粉香、酒气,还有林辰身上那股浓烈的沉水香——和母亲用的一样,却混着腥甜的血锈味,像是刚杀过什么活物。
“林昭,你可知死字怎么写?”林辰活动着指节,袖口滑出半截银亮的护腕,“我这招烈风拳...”
他的话被夜风卷散。
林昭望着面板上【玄阳炼气诀·初通(135/500)】的进度条,突然感觉丹田处有团火在烧。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听见林广长老在人群中咳嗽的声音,听见林瑶攥着帕子的指节发白的轻响。
然后,林辰动了。
拳风裹着虎啸般的轰鸣破空而来,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林昭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