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尔费心教导儿子十八载,终于将他培养成合格的家主接班人,更是助他在朝堂平步青云。
不久前,更是谋得内阁侍读的职位,前途一片光明。
她与夫君裴云致相敬如宾,他们之间虽然只有一子,夫君却从不纳妾,她自认为此生终得圆满。
首到她近日风寒,儿子为她送来一碗药。
只一口,她便察觉到里面添加蚀心草。
这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她以为是有人要借儿子的手害她,为了不让儿子内疚,她暗中调查。
却无意间发现,她爱之入骨的儿子竟不是她的亲生骨血。
一墙之隔,她听到儿子跟妯娌说话:“母亲,待父亲回来,儿子求他为您正名,到时候我便能光明正大认回您。”
“这些年,为了不让那妒妇发现父亲兼祧二房,委屈您了。”
“好儿子,我与你父亲相知相爱,要不是关家以救命之恩相逼,当初嫁给你父亲的人就是我了。”
说话的是沈二太太庄语眉。
庄语眉是裴云致的表妹,嫁给裴家二少爷,她怜对方年纪轻轻守寡,这些年对她颇多照应。
“若非如此,父亲当年怎么会将她的女儿与我调换,让我光明正大成为裴家的少主。”儿子的声音愉悦自傲。
几句话,听得关雎尔犹如晴天霹雳。
她摇摇欲坠,全身血液几乎凉透。
关雎尔咬碎一口牙,才强忍怒火,带着贴身嬷嬷回到上房。
“给我查!”
短短三日,她便查到所有真相。
她早产生下的是女儿并非儿子,在她生产当日,女儿就被换给庄语眉。
想到女儿己经被庄语眉嫁到塞北吃苦,她的心几乎痛得泣血。
“夫人,此事或许有误会,不若等家主从江南回来再问清楚。”她的贴身嬷嬷劝着。
关雎尔不想等裴云致回来,他都瞒着她兼祧自己的寡嫂,又调换了她的女儿,她想到这些年与他的温存,便恶心得想吐。
她用尽心思的付出竟然是笑话。
无论是爱了一辈子的丈夫还是儿子,全都背叛了她。
时间过去这么多年,就算她将证据呈上天听又如何。
裴含章己经羽翼,他才敢下毒害她这个养他十八载的母亲。
而如今权势在握的裴云致,他必然会想尽办法保住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他们名声败坏的下场。
她要他们死!
裴含章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不知她擅长医术,区区蚀心草,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
作为裴家的主母,要在吃食中动手脚实在太容易。
半个月后,裴含章陪庄语眉用膳时,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随即昏迷不醒。
关雎尔立刻请来御医,诊断出裴含章中了剧毒,而毒就下在庄语眉亲手做的糕点上。
她让御医给裴含章医治,并将庄语眉关在柴房。
庄语眉哭着喊冤,“我不可能下毒害大少爷,大嫂,你不可轻易定我的罪,我要等家主回来主持公道。”
“什么是公道?你也配提公道二字。”关雎尔居高临下睥睨她。
“你要害死我们,你会有报应!”庄语眉心中大惊,不信关雎尔竟敢这么大胆恶毒。
“你们都不怕报应,我有什么可怕的。”关雎尔掐住庄语眉的下巴。
“我的女儿在你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吧。”
“庄语眉,这个结果你不喜欢吗?不是你故意让我发现裴含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不是你将证据送到我面前吗?”
没有庄语眉,她不可能短短三天就查到十八年前的证据。
庄语眉瞳孔微缩,惊惧地看着关雎尔。
她是想让关雎尔死前知道真相,这样才能更加体会到绝望痛苦,但没想到关雎尔速度这么快,且敢对她和儿子下毒手。
“你、你知道了!”
关雎尔笑了笑,“我不杀你,等你亲眼看着裴含章死在你的手中,你才能死。”
庄语眉叫得歇斯底里,“家主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呵。
关雎尔轻蔑看她,还不知谁不放过谁。
她将庄语眉的脚筋挑断,关在裴含章的屋里,让她每日都看着儿子时不时呕出一口鲜血。
在裴含章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裴云致回来了。
人到中年,裴云致依旧气质出尘,清俊挺拔。
他风尘仆仆,刚进家里便听到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心中顿觉不妙。
他跑着来到后院,看到一身绯红衣裳立在廊下的妻子,他惊慌的心情才终于缓了缓。
不是她。
“姩姩……”裴云致朝着关雎尔走去。
忽地,门内爬出一个女子,她凄厉地喊着,“家主,章儿死了,被这个妒妇害死了……”
裴云致瞳孔微微一缩,惊愕看着在地上的庄语眉,又疑惑地看向妻子。
他终于觉得不对劲。
关雎尔的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表情,只有平静到让他心慌的冷意。
章儿是他与妻子倾注所有爱意的儿子,儿子死了,妻子怎么可能不伤心。
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他朝着关雎尔走了过去,伸手要去搂住她,“姩姩……”
噗嗤——
利器穿过皮肉的声音传来。
裴云致低下头,看着他出现在他胸口的金钗。
“裴云致,你们真恶心,偷情便是偷情,什么兼祧二房,你想要和自己的寡嫂一起,为何要拿我的女儿当你们的垫脚石。”
“你们都该死!”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裴云致搂住关雎尔,想要解释,喉咙涌上的鲜血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关雎尔恨得捶肝裂胆,她推开裴云致,手里紧紧攥着染血的金钗。
终于报仇了,他们父子凭什么踩着她过好日子。
她要去塞北,去找她的女儿!
走了几步,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支撑不住。
“夫人!”她的贴身嬷嬷扶住她。
关雎尔:“送我回河西,我死了,绝不跟他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