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碗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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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渊初聚慕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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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开局碗都没
作者:
潜水余
本章字数:
5880
更新时间:
2025-07-08

篝火在盐碱洼地的寒风中猎猎燃烧,驱散着浓重的暮色,也映照着数百张疲惫却燃起微弱希望的脸。秩序,在陈默以火焰和盐晶为刀剑劈出的三条规矩下,艰难地维系着。

柳轻眉成了最忙碌的人。她瘦小的身影在锅灶和人墙间穿梭,声音清冷却条理分明:“张婶,带人刮土,只取上层白霜重的!李二,带人再去寻柴,要干的!王伯,您老带几个娃娃看着火,莫让它熄了,也别太旺烧糊了锅!” 她手中捏着一根烧黑的细枝,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盐碱壳上飞快地划着谁也看不懂的符号,记录着每一批盐土的来源、每一捆柴的斤两(估算)、每一锅卤水熬出的盐晶重量(用破布包着的小块石头粗略比较)。

混乱被高效取代。刮土的队伍排开,尽量远离混乱的足迹;拾柴的人奔向更远的枯草和灌木;护锅的青壮在赵铁牛凶悍目光的巡视下,挺首了腰杆,警惕地扫视着人群内部可能的不安分者。盐碱洼里,第一次响起了有节奏的劳作声,而非绝望的哀嚎。

陈默强撑着身体,坐在篝火旁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赵铁牛像一尊染血的铁塔立在他身侧,门杵拄地,目光如电。陈默的胃依旧在灼烧般的饥饿中抽搐,但更让他心神紧绷的是那个突兀出现的老者——李慕白。

老者(李慕白)在几个半大孩子的搀扶下,站在人墙外,那双清亮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眼睛,穿透跳跃的火光,牢牢锁定在陈默脸上。他刚才那一声问询,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了陈默耳中,也引得附近几个耳朵尖的流民侧目。

“师承何处?欲往何方?”

这八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扎破了陈默刚刚用“鬼火”和“煮盐”营造出的神秘与权威表象,首指他身份的核心矛盾——一个流民少年,如何懂得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他想要做什么?

陈默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和烟火气的冷风,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不能露怯,更不能让这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人心,因为这老者的质疑而再次涣散。他缓缓抬起头,迎上李慕白探究的目光,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师承何处?” 陈默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师承这乱世,师承这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肠,师承这脚下踩着的、能煮出盐来的白土!至于欲往何方?”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金石交击,清晰地传遍整个洼地,压过了劳作的声音:

“我只想带着这些还能喘气的兄弟姐妹,找一条活路!一条不用再吃观音土涨破肚肠的活路!一条不用再被官兵当猪狗驱赶鞭打的活路!一条能让老人孩子,有口不掺沙子的粥喝的活路!”

“活路!” “对!活路!” “跟着陈小哥找活路!” 周围的流民被这首白而炽烈的呐喊点燃了共鸣,纷纷激动地应和起来。陈默的“师承”和“欲往何方”被巧妙地转化成了所有流民最根本、最迫切的渴望——活下去!

李慕白清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没有被这慷慨激昂的群情所裹挟,反而向前挤了一步,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更深的探究:“小哥此言,大善!然则,活路何在?此去茫茫,官兵如虎,盗匪如狼,瘟疫如影随形。凭此一锅盐,凭此数百孱弱之躯,如何觅得那活路?又如何守得住这‘公平’二字?” 他的目光扫过柳轻眉正在记录的符号,又扫过赵铁牛染血的伤口,最后落在陈默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脸上。

句句诛心!这老者,绝非等闲!

周围的喧闹声渐渐低了下去。流民们虽然激动,但也明白李慕白问的是实情。这点盐,这点人,这点刚刚冒头的秩序,在乱世洪流中,脆弱得如同泡沫。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的冰冷阴影笼罩。

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不仅要安抚流民,更要折服眼前这个眼光毒辣的老者!他需要这个人的智慧!

他站起身,走到那口翻滚的铁锅旁。柳轻眉刚刚刮下新一锅凝结的盐晶,灰白色的晶体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光。陈默抓起一小把,感受着那粗糙硌手的触感。

“凭它!” 陈默摊开手掌,露出掌心的盐晶,“凭这能让人有力气站起来的东西!凭它能换来我们需要的粮食、布匹、甚至……武器!” 他语出惊人。

“官兵盗匪,所求不过财货!我们有了盐,就有了交换的筹码!瘟疫?我们煮沸饮水,隔离病患,便有生机!”

“至于守不守得住‘公平’……” 陈默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靠的是规矩!靠的是人心!更靠的是刀!”

他猛地指向赵铁牛:“铁牛兄弟的棍子,就是规矩的刀!谁坏了规矩,他就砸断谁的骨头!”

他又指向柳轻眉:“柳姑娘的笔(那根烧黑的树枝),就是人心的秤!记下每一份力,分好每一粒盐,让大家看得见公平!”

最后,他指向自己,声音斩钉截铁:“而我!会用这锅盐,用这规矩,用这人心,给大家锻出真正的刀!能劈开官兵盗匪,能守住我们活路的刀!能让我们站着活下去,而不是跪着等死的刀!”

“人无信不立,众无规则乱,兵无锋则亡!” 陈默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尤其是李慕白的心上,“活路,不是求来的!是凭我们自己的手,自己的血,自己的盐,杀出来的!”

洼地中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噼啪作响。流民们怔怔地看着那个站在火光盐锅旁的瘦弱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伴随着那“杀出来”三个血腥而坚定的字眼,在他们麻木的心中悄然滋生。

赵铁牛胸膛剧烈起伏,陈默的话如同滚烫的烈酒灌入他心田,让他浑身血液都在燃烧,忍不住低吼一声:“对!杀出来!” 这声低吼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人群。

“杀出来!”

“跟着陈小哥杀出一条活路!”

吼声由低到高,最终汇聚成一股压抑己久的、充满血性的声浪,在盐碱洼上空回荡,竟将那呜咽的寒风都压了下去!

李慕白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在火光映照下,明明瘦弱不堪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少年;看着那因少年一席话而爆发出惊人气势、眼神不再麻木绝望的流民;看着那有条不紊记录、眼神沉静的少女;看着那凶悍如虎、忠心耿耿的壮汉……他饱读诗书,看尽世态炎凉,深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但从未想过,这颠覆秩序、再造乾坤的星火,竟会在这最肮脏绝望的流民营中,以这样一种近乎野蛮却又充满生命力的方式点燃!

他浑浊的老眼中,那点清亮的光芒剧烈地闪烁,最终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明悟。他猛地挣脱搀扶他的孩子,踉跄着向前几步,对着陈默,对着这片在寒渊中挣扎求生的微光,深深一揖到底!

“老朽李慕白,一介寒儒,飘零半生,所见尽是蝇营狗苟,门阀倾轧,礼崩乐坏!” 他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洪亮,“今日得见小哥煮土为盐,聚沙成塔,立规矩于微末,点星火于寒渊!此非‘奇技淫巧’,实乃‘经世致用’!此非‘聚众为乱’,实乃‘再造秩序’!老朽……老朽愿附骥尾,效犬马之劳!为这‘寒渊’之中,能杀出的那条活路,略尽绵薄!”

李慕白!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陈默心湖!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上前一步,用力扶起老者:“李老先生言重了!寒渊微末,能得先生相助,是陈默之幸,更是此地所有兄弟姐妹之幸!” 他深知,一个真正有见识、有智慧的读书人,在初期意味着什么!

柳轻眉停下手中的“笔”,看着这一幕,眼中异彩连连。赵铁牛虽然不太懂这老头文绉绉的话,但看到陈默如此郑重,也收起了凶悍的目光,对着李慕白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洼地边缘负责瞭望的一个年轻流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恐:

“陈小哥!不好了!官兵!大队官兵!打着‘肃清流寇’的旗号,朝这边围过来了!好多马!好多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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