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在天际翻涌如墨,裴砚辞手握染血长枪,玄甲上凝结的冰晶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坠落。
这是与匈奴鏖战的第七日,他望着溃散的敌军扬起的漫天黄沙,终于松了口气——这场伏击战,终是以少胜多。
“将军!敌军己退十里!”副将陆川望的声音裹着风雪传来,裴砚辞却己调转马头,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他脑海中浮现出沈明棠素白的裙角,还有她总爱别在鬓边的那朵小雏菊。这些日子她总在临时医帐救治伤员,此刻想必又累得首不起腰了。
医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沈明棠将最后一剂止血散敷在士兵肩头,忽然眼前一阵发黑。
她扶着木桌缓了缓神,见伤员己全部安置妥当,便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自己的营帐。夜色浓稠如墨,她裹紧披风,没注意到暗处有道青影如鬼魅般跟随。
那抹青色突然从树影中窜出,带着檀香气息的帕子猛地捂住她口鼻。沈明棠挣扎间瞥见对方蒙着白纱的脸,还未看清来人模样,便坠入无边黑暗。
裴砚辞冲进医帐时,只看到散落的绷带和打翻的药碗。“沈姑娘呢?”他抓住医官的手腕,眼底泛起血丝。医官吓得脸色惨白:“沈姑娘说要回帐休息,一个时辰前就走了……”
寒风卷着他的呼喊消散在夜色中。裴砚辞发了疯似的在营地搜寻,马蹄踏碎满地霜华,却始终寻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当他看到营帐外几株被踩倒的雏菊时,握缰绳的手剧烈颤抖——那是沈明棠亲手栽下的。
沈明棠再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她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身着金丝绣的月华锦裙,床幔上垂落的珍珠流苏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金碧辉煌的殿宇与边关的简陋营帐天差地别,熏香萦绕间,她想起昏迷前那抹青影,心口骤然收紧。
“公主醒了?”珠帘轻响,一位戴着紫色头纱的女子款步而来,广袖上的银线刺绣随着动作流淌如星河。
她抬手时,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您昏睡了三日,可算让奴婢悬着的心落了地。”
“你是谁?这是何处?”沈明棠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床柱。
紫衣女子轻笑出声,纱下的声音柔得像浸了蜜:“公主,奴婢唤作紫悦,这里是大夜王朝。”
“什么公主?”沈明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明明前一秒她还在营帐里,下一秒就来到了这里。
等等,大夜王朝!
“你总算醒了,我亲爱的妹妹”一个身穿雍容华贵的白衣男子出现在沈明棠面前,五官俊朗,定睛一看,与沈明棠眉眼间却有些相似。
“妹妹?你是指我吗?”沈明棠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白衣男子拉开衣袖,伸出手臂,沈明棠一看上面有着一个紫色的蝎子图腾,突然想到自己后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沈明棠更加疑惑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凛,你的同母异父的哥哥,欢迎回到大夜王朝,我亲爱的妹妹”夜凛眼眸闪烁着真挚的光芒,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