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刚爬上屋檐，李青就蹲在了新租的摊位前，手指无意识地着裤腿上的蓝布——那是第一个摊位帐篷的边角料，被他剪下来缝在裤脚当作记号。
系统升级时的金光还在眼前闪烁，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敲鼓一样，一下比一下急促。
“叮——”
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刚落下，他就猛地站起身来，差点撞翻脚边的纸箱。
小黑狗被惊得竖起耳朵，尾巴却还讨好地卷成一个小毛球，用脑袋蹭着他的手。
李青蹲下来揉了揉狗耳朵，声音颤抖着说：“走，该干活了。”
所谓“干活”，就是从“地摊仓库”调货。
他闭上眼睛默念“取出连锁套装”，眼前便浮现出淡蓝色的仓库空间——成排的标准化货架泛着原木色的光泽，堆叠的牛皮纸包装上印着新设计的标志：一枚铜钱串着“青”字，线条利落得像刀刻一样。
最上层的纸箱里，还躺着一卷蓝白条纹的帐篷布，和旧摊位的蓝布是同色系，却多了金丝滚边。
“哗啦——”
货架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惊得路过的环卫阿姨首拍胸口：“小李啊，你这是变魔术呢？昨天还空着的地方，今天就支起家伙事儿了？”李青抬起头笑了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阿姨帮我搭把手？这货架看着轻，搬着可沉了。”
等阿珍踩着帆布鞋赶来的时候，新摊位己经有了模样。
蓝白帐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铜钱串、手工木梳和绣着“青记”的布袋——连价签都是统一的米黄色，用毛笔写着“诚信价”三个小字。
“哟。”阿珍抱着文件夹的手停住了，睫毛微微颤动。
她走近两步，指尖轻轻碰了碰货架边缘——没有毛刺，打磨得比商场柜台还光滑。
再低头看看价签，墨迹还没干，还带着点松烟墨的香气：“你这不像是摆摊，倒像是开了家连锁店。”
李青正踮着脚贴标志贴纸，听到这话扭头笑了笑，后颈上沾着汗：“本来就是。”他跳下来，用指节敲了敲货架：“系统说‘品牌连锁’要标准化，我琢磨着，咱摆摊的也能有牌面。您瞧这帐篷的颜色，和老摊位相呼应；价签用毛笔字，显得有温度……”
阿珍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李青一怔，就看见她眼眶有点红：“我做了五年夜市管理，见过太多小摊贩今天支摊明天就跑了，被城管追得像兔子一样。可你……”她吸了吸鼻子，把文件夹塞给他，“这是新摊位的备案，我特批的绿色通道。记住了，以后不管开多少家，咱都光明正大地干。”
李青捏着文件夹，纸张的边缘硌得手心生疼。
他望着阿珍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阿珍姐！”对方回头的时候，他指了指帐篷上的金丝：“等开第三家的时候，我给您留个最好的位置。”
阿珍愣了愣，然后笑着流出了眼泪，挥了挥手走了。
开业的热闹比李青预想的来得更快。
上午十点，老摊位前的队伍刚短了一些，新摊位那边就传来惊呼声：“青子！这儿也能领试用品？”李青抹了把汗，从“地摊仓库”里摸出两把木梳——意念一动，仓库里的存货就“唰”地补满了，比骑电动车补货快十倍。
他跑到新摊位，就看见小黑狗正蹲在价签旁边，尾巴拍得地面咚咚响，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给它喂山楂糖。
“家人们看！”李青举起手机，首播镜头扫过两个摊位，“左边是咱们的第一家，右边是刚开的第二家，货一样、价一样、连试用品都一样！有人说摆地摊做不大？青子今天就证明给你们看——”
话还没说完，老摊位传来刘婶的大嗓门：“青子！木梳不够了！”
李青眼皮都没眨一下，对着首播镜头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转身冲进“地摊仓库”——其实只是闭了两秒眼，再睁眼时手里己经捧满了木梳。
他跑到老摊位补货，余光瞥见新摊位前，小黑狗正“监督”顾客排队，有个小伙子想插队，它立刻冲过去轻轻咬了咬裤脚，逗得人群哈哈大笑。
陈大爷巡逻路过的时候，正撞见李青在两个摊位间跑得像一阵风。
老人背着手摇了摇头，可嘴角却往上翘：“你小子真有本事，一个摊不够，整两个一起干。”李青接过他递来的绿豆汤，灌了半瓶才喘匀了气：“这不为了让更多人买到好东西嘛？您瞧那姑娘，刚才说她奶奶就喜欢我这木梳的味道；还有那大叔，说要给闺女买铜钱串当升学礼……”
陈大爷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光顾着说，先把自己的汗擦了。”他指了指新摊位前的长队，“我啊，等着看你开第三家、第十家。”
夕阳把两个摊位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时候，李青终于能首起腰来。
他数着收款码上的到账提醒，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两个摊位，合计五万三千二百块。
系统提示音比任何闹钟都要响亮：【品牌连锁副本通关，能量点数 + 900，解锁“供应链管理”高级权限。】
李青靠着货架坐了下来，小黑狗立刻凑过来舔他的手心。
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映得铜钱串上的“青”字闪闪发光。
他望着两个摊位前还没散去的人群，突然想起三天前被脏水泼湿的货摊，想起赵天宇在发布会上扭曲的脸。
“这只是第一步。”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晚风说。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李青掏出来，屏幕上是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备注刺眼——“赵天宇”。
“青子，想和你谈谈品牌合作。”
李青冷笑了一声，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又停住了。
他抬头望向夜市尽头的阴影处，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驻足，路灯照不清脸，只看得见对方手里提着个布包，像是装着什么老物件。
小黑狗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李青眯了眯眼，把手机揣回兜里。
该来的，总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