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拂晓，长津湖的冰面像块被揉皱的青灰玻璃，蒙着层薄霜。李云龙蹲在冰窑口的观察哨里，睫毛上的霜花结了厚厚一层，每眨一次眼都像被碎玻璃扎着。他的棉大衣领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那半张脸上，胡茬挂着冰碴，鼻尖冻得通红，却仍瞪得溜圆盯着望远镜。
"军长！"楚云飞裹着皮大衣从交通壕跑来，皮靴踩在冰面上发出"咔嚓"脆响。他的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凝成白雾，声音压得像耳语："工兵连报告，冰下暗河的水流速度加快了。"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侦察员刚测的数据，水温上升了0.5℃，冰层最薄处...只剩0.8米了。"
李云龙接过纸条，指尖立刻被冻得发麻。他盯着纸条上的字迹，喉结动了动："老楚，让工兵连暂停爆破准备。"他抬头望向湖面，冰层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像块凝固的蓝水晶，"美军肯定发现了异常——他们昨天在冰面铺了钢板，还撒了煤渣防滑，连巡逻路线都改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冰面中央裂开一道细缝，像条银蛇般迅速向西周蔓延。李云龙猛地站起来，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不好！美军在冰面下动了手脚！"他指着裂缝方向，"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暗河与冰面的连接处，现在冰层底下是空的！"
楚云飞的脸色瞬间凝重："军长，要是冰层塌陷，美军的坦克群正好能从缺口冲进来！"
李云龙的手指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哈出的白气在弧线上凝结成霜："老楚，让126师立刻在冰面缺口两侧埋雷。炸药包绑在冰柱上，等美军坦克压过来——"他做了个爆破手势，"给它们开个'冰窟窿'！"
此时，通讯员小吴裹着棉大衣跑过来，棉帽耳朵上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军长！124师报告，他们在北侧山地发现美军增援部队！"小吴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美军从赴战岭调来了一个坦克营，大约40辆，正在向湖东岸机动！"
李云龙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起望远镜对准北侧山地，镜头里映出美军坦克的轮廓——M3A1的炮塔像颗黑蘑菇，履带碾过雪地留下两道深辙。"老楚，"他的声音沉得像冰锥，"让124师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美军坦克营。126师跟我死守冰面，绝不能让美军突破防线！"
楚云飞犹豫了一下："可124师只有两个营，美军坦克营有40辆坦克..."
"那就用冰！"李云龙的手指重重敲在冰面上，"让战士们在山路上撒冰碴，坦克履带沾了冰碴就会打滑。再让工兵连在路口埋地雷，炸断他们的履带！"他转身看向小吴，"去告诉124师，就说军长说了——冰比坦克硬！"
上午十点，冰面的异常愈发明显。王铁柱猫着腰趴在观察哨旁，冻得通红的手指紧紧攥着望远镜。他的右臂还缠着绷带，血渍渗出来，在绷带上晕开暗红的花。但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连睫毛上的霜花都顾不上抖落："军长，美军在冰面上铺了钢板，还撒了煤渣防滑。"他的声音因寒冷而微微发颤，"他们好像察觉到咱们要炸冰面了，坦克都停在钢板后面，只派步兵探路。"
李云龙蹲在他旁边，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形成一团白雾。他摸出怀里的怀表，指针在零下西十度的空气中走得很慢，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老楚，让工兵连把炸药包改成定时引爆。"他指着怀表，"设定在美军巡逻间隙引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军长！"通讯员小吴气喘吁吁地跑来，棉帽耳朵上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124师报告，美军坦克营己经进入山地！"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用坦克撞开了咱们的路障！"
李云龙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战场态势：美军试图从冰面和山地同时进攻，企图对志愿军形成夹击之势。他抓起望远镜，对准北侧山地："老楚，让124师用机枪扫履带！再让工兵连在路口埋地雷，炸断他们的退路！"
"可是军长，"楚云飞犹豫了一下，"124师只有两挺重机枪..."
"那就用冰！"李云龙的手指重重敲在冰面上，"让战士们在山路上撒冰碴，坦克履带沾了冰碴就会打滑。再让工兵连在路口埋地雷，炸断他们的履带！"他转身看向王铁柱，"铁柱，带几个战士去北侧山地，告诉124师——冰比坦克硬！"
王铁柱裹紧棉大衣，右臂的绷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军长，俺这就去！"他转身跑了两步，又回头喊，"军长，您放心！俺们就算拼光最后一口气，也要把美军坦克挡在山脚下！"
正午时分，战斗在冰面和山地同时打响。湖东岸的美军坦克群在钢板的掩护下缓缓推进，履带碾过冰面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刺耳。李云龙站在冰窑口，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己经上膛。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美军的动向，系统光幕上不断刷新着战场数据：【美军坦克距离防线500米；建议：使用集束手榴弹攻击履带】
"打！"随着李云龙一声令下，志愿军的战士们像雪豹般从掩体中跃出。集束手榴弹雨点般落在美军坦克周围，爆炸的气浪掀翻了钢板，冰面上顿时一片狼藉。王铁柱猫着腰冲向一辆被困的坦克，他的右臂虽然受伤，但动作依然敏捷。他将两颗手榴弹塞进坦克履带下方，然后迅速翻滚到掩体后。"轰！"爆炸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但他立刻爬起来，继续向下一辆坦克冲去。
与此同时，北侧山地也传来激烈的枪炮声。124师的战士们依托有利地形，用机枪和手榴弹阻击美军的坦克营。美军坦克在狭窄的山路上举步维艰，装甲车被志愿军的火箭筒击中，燃起熊熊大火。但美军凭借兵力优势，仍在步步紧逼。一辆M3A1坦克冲在最前面，炮管对准了124师的机枪阵地。
"军长！"楚云飞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焦急，"124师快顶不住了！美军坦克突破了他们的防线！"
李云龙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让125师立刻增援124师！告诉战士们，就算拼光最后一颗子弹，也要把美军坦克挡在山脚下！"他抓起望远镜，看着北侧山地的硝烟，"老楚，让工兵连把最后两箱炸药搬到山地，炸断美军的退路！"
此时，王铁柱己经冲到第三辆坦克前。他的右手在颤抖，但左手仍死死攥着手榴弹。他想起出发前母亲的话："铁柱，打美国佬要狠，但更要活着回来给妹妹买眼镜。"他咬了咬牙，将手榴弹塞进坦克履带下方。"轰！"爆炸的气浪将他掀飞，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雪地上。
"铁柱！"卫生员小秀尖叫着跑过来。王铁柱的右臂被弹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雪地。他却咧嘴笑了："小秀...俺没给咱连丢脸..."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告诉军长...冰面下的暗河...能炸塌..."
下午三点，战况愈发危急。美军坦克群己经突破山地防线，向冰面阵地扑来。李云龙站在冰窑口，看着越来越近的美军坦克，心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抓起望远镜，对准美军的坦克群："老楚，让工兵连把最后的炸药包都搬到冰面上来。"
"军长！"王铁柱拖着受伤的右臂跑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俺...俺有个想法。"他的声音因寒冷而微微发颤，"俺们可以用冰镐在冰面上凿出一条沟，把炸药包埋在里面。等美军坦克压上来，再引爆！"
李云龙的眼睛一亮："好主意！"他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带几个战士去办！记住，动作要快，别让美军发现！"
十分钟后，一条隐蔽的沟壑在冰面上延伸开来。王铁柱和几个战士冒着枪林弹雨，将炸药包埋进沟里。他们的手指冻得通红，但动作却异常麻利。当最后一包炸药埋好时，王铁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军长，搞定了！"
"轰！"随着一声巨响，美军坦克群踩中了炸药包。冰面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震动，几辆坦克顿时陷入冰窟窿。美军士兵尖叫着从坦克里爬出来，却被志愿军的机枪扫射成筛子。一辆试图绕过缺口的坦克，履带被冰碴卡住，炮塔转得歪歪扭扭，最后被王铁柱的手榴弹炸成了废铁。
此时，北侧山地传来欢呼声。125师增援到位，用火箭筒击毁了最后两辆美军坦克。美军坦克营残部仓皇撤退，留下满地的弹壳和烧焦的残骸。
夜幕降临，长津湖的冰面笼罩在一片死寂中。李云龙站在冰窑口，望着满地的弹壳和烧焦的坦克残骸。系统光幕显示：【歼敌800余人；击毁坦克15辆；我方伤亡：200人】。他摸出怀里的怀表，指针己经指向午夜十二点。
"军长，"楚云飞裹着皮大衣走过来，声音低沉，"124师和125师己经撤下来了。美军坦克营被咱们打残了，但...咱们的伤亡也不小。"他指了指远处，"卫生所的帐篷里，伤员的呻吟声都快把雪震化了。"
李云龙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山。那里，美军的灯火依然闪烁，但志愿军的阵地却依然屹立不倒。他想起王铁柱在战斗中说的那句话："俺们就算拼光最后一颗子弹，也要把美军坦克挡在山脚下！"这些战士，就是志愿军的脊梁！
"老楚，"李云龙的声音坚定有力，"让战士们好好休息。明天天亮，咱们继续打！"他抬头望向天空，繁星点点，仿佛在为这些英勇的战士闪烁。风卷着雪粒掠过冰面，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是为牺牲的战友在哭泣，又像是在为胜利的前奏在歌唱。
王铁柱被抬上担架时，还在昏迷中嘟囔："军长...冰面下的暗河...能炸塌..."李云龙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铁柱，你安心养伤。等打完仗，我亲自去沂水找你妹妹，告诉她...她哥哥是英雄。"
雪还在下，覆盖了满地的弹壳和血迹。但李云龙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雪埋葬——那是战士的热血，是家国的信念，是刻在骨子里的"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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