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许方坐在冰凉的地面。
看着满地的文字。
一脸感慨。
人生路上,有人起舞,有人蹦迪。
自己晃晃悠悠大半天。
——放了个屁。
肚子不舒服啊!
啪!
毫不犹豫,许方赏了自己一耳光。
“熬个毛线的造型啊。”
他瞥向正站在窗边盯着马路对面,琢磨着去整点薯条的鸽鸽。
“给我找找有没有诺氟沙星。”
灵动的鸡头转了九十一百八十度,绿豆眼中映出许方的倒影。
鸽鸽的中分随风飘扬。
“孩子肚子总不好。”
“多半是废了。”
“皮鞭沾凉水,打一顿准没错。”
艹!
你个吐槽怪。
鸽鸽扑腾着翅膀,跳下许方为它搭建的小台阶,扭着肥屁股走向药箱。
许方给自己扯了个垫子,继而看向许愿。
“所以,你之前在医院不是给我上价值。”
“这世界真的疯了?”
许愿的字很丑。
往地上撒一把薯条,把沾满墨汁的鸽鸽扔在那里爬,留下的痕迹都得比许愿的字更好看。
不过勉强能辨认出来倒是。
上面依稀可见一些名词。
诸如‘至高权柄’、‘否言道统’、‘次级信仰’之流。
“那个女人疯了。”
许愿一脸不满的瞥了许方一眼,用骨头棒沾着血迹,郑重其事的写下西个大字。
“疯癫入骨!”
许方一脸无所谓:“行行行,疯癫入骨。”
“那她给我上供是几个意思?”
“她把我当成神了?”
许愿书写:“不,你是神父。”
啧……
我还修女呢。
一会就穿个修女服给你看信不信。
许方:“多说点,我爱听。”
许愿继续书写:“她希望你允准她登阶。”
“但她不知道,你是你。”
“只能通过祭祀的方式将自己认定的最为宝贵的东西献祭给你。”
“这也是冰箱里突然出现肉块的原因。”
许方看傻子一样看着许愿。
“照你这么说,我的冰箱……连三界?”
“那我要不要去冰箱里学学斩神?”
许愿没搭理许方,继续书写。
“冰箱只是载体,也可以是箱子、柜子,贡品会随机出现在残留你气息最多的区域内。”
“别以为这是件好事。”
“长久得不到你的允准,她会采取第二种登阶方式。”
他一脸认真的用骨头棒在地面点出六个点。
“纳贡。”
“你就是被她选中的贡品。”
许方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不是,你等会。”
许愿一脸认真的看着许方。
良久——
许方露出轻松的表情。
“舒服了。”
许愿认真的点出六个点。
“你又放屁了?”
许方点头。
“地面太凉。”
“坐垫子也一样。”
他看向鸽鸽:“诺氟沙星找到了吗?”
梳中分的鸽鸽叼着一版药跑了过来。
许方只看了一眼……
满脸黑线。
“这特么是给你吃的泻药。”
“算了,我自己……”
没等许方说完,发现许愿己经写下了一连串的字迹。
“只有次级信仰才能模糊的感知到你的存在。”
“入骨疯癫没有这个资格,但它们可以通过‘神启’了解到有更伟大的存在掌握了‘允准’的能力。”
“你的能力,是它们的首选。”
“得不到你的允准,它们便会选择第二种方式进阶狂乱。”
“现在的你己经被它盯上了。”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它,你会被当做贡品,引入疯癫。”
“然后,被她吃掉。”
许方一阵牙疼。
“我都那么伟大了,还会死?”
许愿看智障一般看着许方,点了点其中一条被鸽鸽无意中踩坏的信息。
上面依稀有‘食’‘神明’之类的字样。
许愿认真书写。
许方辨认了好一会,才勉强认出。
谁都会死。
“行吧,改天给你报个书法兴趣班。”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认真的点出省略号。
许方则皱紧了眉头。
是。
他得了绝症。
命不久矣。
唯一的愿望,就是临死前攒够三十万,给自己买块墓地。
对死亡,他看似保持着平常心。
可……
谁不想活着?
他不是看开了,只是接受了。
如果可以,许方还想搏一搏。
不属于他的,他可以不争不抢。
但凭什么……
“我在垃圾桶中被福利院发现。”
“因为体弱,没了被领养的可能。”
“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住最窄的房间。”
“还要忍受同龄人的欺凌。”
“黑夜对我,并非是放松的时刻。”
“而是噩梦。”
他永远无法忘记瑟缩在站不首躺不开的工具间时候的痛苦。
那时候的他,不争不抢。
因为他知道,那本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后来,他摆脱了福利院,好不容易长大,却被诊断出绝症。
只剩下半年的寿命。
他挣扎过,纠结过,却还是接受了。
他只想在临死前,攒够钱买块墓地。
因为……
那算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了。
生时无一处容身之所。
死后……总要住的宽敞些。
这么点微不足道的愿望也有人要剥夺?
许方慢慢握紧了拳头。
属于他的。
谁也不能夺走!
想到这,许方乐了。
“嘿。”
“燃起来了。”
他戳了戳许愿。
“商量商量,咋给她整死?”
许愿认真书写。
“你个垃圾,现在整不死她。”
啧……
说事就说事,你吐槽我干啥?
许愿继续书写:“好在,理智值归零的入骨疯癫无法很好的操控自身特性。”
“被她杀掉的人,身上会残留些微特性。”
许愿扔出一块肉:“吃掉。”
“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做什么。”
许方看了看许愿,又看了看尸块。
甩开腮帮子,三口一条腿。
擦了擦嘴角血迹,许方脸色凝重。
“坏了。”
“吃生肉更容易坏肚子。”
许愿没好气的瞥了许方一眼,书写:“有没有听到点什么?”
许方仔细倾听。
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唤,其中夹杂着杂乱的惨叫。
有人和他一样,在承受着恐惧。
他们似乎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理智值正在下降。
他们处在疯癫的边缘。
他们在祈祷,在哀求。
“我吃了什么?”
“我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东西在引导我。”
“我无法保持理智,我需要找到同伴!”
“杀了他们!”
许方摇了摇头。
地面,许愿用骨头棒书写了大片字迹。
“你听到了吧?”
“入骨疯癫不会只选择一个贡品。”
“你听到的是他们的祈祷和哀求。”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夺取他们身上残存的入骨疯癫特性。”
“当贡品只有你一个的时候,你将化身疯癫。”
“从而……感知到她的存在。”
“那时候,你也有了杀掉她的能力。”
“这虽然是她想要看到的。”
“但没人说,我们不可以将计就计。”
许愿看向许方:“所以。”
“要不要……玩把大的?”
许方想到了某位故人的话。
人死吊朝上。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