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嘴被堵着怎么喊人,就又失去了意识。
然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代。
这边刚经历过了一次短暂的强对流天气,
桑小榆看到地面上有冰雹残留,部分桑叶破损。
天空中云层正在逐渐散去,露出部分蓝天。
太阳还未完全露出,光线较弱。
远处的天空仍有厚重的云层,预示着天气可能仍有变化。
桑小榆冲进屋子,果然一样的香衫木清香。然后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实体。
因为她的实体正躺在床上沉睡。
桑小榆看到镜子里自己还是自己,她转身闯进隔壁张翀的医疗舱。
“鸡鸣桑树颠。桑姑娘怎么睡到桑树顶上去了?”张翀睨了她一眼,“你这是睡醒了?”
“我睡了多久?”桑小榆也算有经验了,她现在这种状态介于主观和客观之间,别人看不到她,她可以穿墙入户,但是她又带不走任何物品。
但是她可以喝水解渴吃饭闻香,别人眼里水米不会少,而她可以感受到饱。
张翀没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用手势控制平板调取监控画面,投屏。
桑小榆抓起床头的纯净水猛灌,反正又不会又有真实的物质交换。
张翀摇摇头伸手到床下摸了一瓶没开瓶的给她。想了想还是发扬绅士风度给她拧开瓶盖。
桑小榆看着这位来自民国的先生这么快适应现代生活,电子产品玩得贼溜,就很是无语。
张翀看着现在毫无淑女形象的桑小榆也是没眼看,但心里是喜悦的,人得有生气有活力才好。
他把画面定格。桑小榆睡在屋后那株古桑树的横干上的样子真是滑稽又有趣。
桑小榆仔细看了一下时间,37个小时之前的画面。
也就是说她这次离开了至少三十七个小时。
张翀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出眼前的桑小榆不是实体。他立刻看向自己腕上的呼叫器,确定桑小榆实体的位置没动。
桑小榆也立刻肯定,我还在睡觉。
“你这是又去了民国,这不寻常。”张翀戴上眼镜,严肃起来。
“是的,我知道。”桑小榆仍然饶有兴致地看向投屏,“我是自己爬上去睡觉的吗?我清醒的时候好像不会爬树。”
“看上去像梦游。”张翀却没有播放视频,“你表姐拿着心理学家的意见去跟警方交涉了,认为你最近压力过大。希望他们注意方式。”
他习惯性的示意桑助理帮他倒水,然后意识到眼前的桑小榆不是实体,无法胜任。
“你不用担心。”他挥手,然后给自己拿了一瓶水,握在手里。然后他开始笑,
“都说桑姑娘馋桑果儿馋狠了,睡着觉都上树摘桑果儿吃呢。”
是很社死,但真有那么好笑吗?!这么多天没笑够,非得在我这个本尊面前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桑小榆冷着脸看着他笑完,“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这几天强对流天气特别多。设备受到干扰。但是确实有与时空乱流有关的。但目前为止我只能说我的猜测。”民国先生开启他的学究模式。
桑小榆恨不得敲他脑袋:“我们只管大胆推测,没有时间小心求证!”
“之前我们认为的宿命论是巧合造成的错觉。我们不会与跟自己同样面孔的另一个时空的人一一对应。”张翀看着桑小榆的脸等她反应。
“理解。”桑小榆点头,等他下文。顺势垂下眼帘,不想对上他那双看猪都能深情款款的眼。
虽然知道那只是因为他弱视。但还是不舒服。
同一张脸,张天翼警官就清爽明朗,正气满满!
张翀凝视着桑小榆,“你这次实体没过去,你在那边是谁,而张天翼眼里你又是谁?”
“你是说有可能我附着在一头猪身上,别人眼里是一头猪,张天翼眼里我是我?”
“呃……意思是这个意思,但你这个例子举得——”
民国张翀先生只能无语,这姑娘也太放飞自我了吧,这得是受了多大刺激?
桑小榆觉得无所谓。张天翼智商在线,小心缜密,他会观察周围人的判断,不至于当众跟猪说话,更不会去亲吻一只猪。
但是,为什么自己要跟猪较劲呢?
张翀调整了病床让自己能坐起来,他侧身坐着正对着桑小榆,把手里的水瓶伸到她眼前晃。
“这意味着如果你附身在他人身上,而张天翼会把他人看着你,用对待你的方式去对待那个人,而你只能看着。
当然,也不只是张天翼和你,其它穿梭者也一样。而这也不是固定的。
我幸运一点,被健康状况困在这个医疗舱里,跟别的穿梭者遇到的机会不多。”
“嗯。就这?”
“暂时就这些,一点点总结验证的。”
“张翀,你和张天翼最好不要有事瞒我。”
“怎么会。那你这次什么情况?”
“我被绑在一个衣橱里,然后咱桑园的狗出现了,不是你那只。所以我当时以为它是分辨出我的气味,我以为我是实体。但是我始终被绑着看不到外面具体情况。 我是首觉那里就是这个桑园。然后我又回到这里。”
“你回来都没有尝试能不能回到自己身上?!”
张翀把那双狗狗眼瞪成正圆,恨不得用眼睛喊出“你什么脑回路啊?!”
然后他反应过来,瞳孔缩紧,“你是说你就这么回来,而不是回到实体里?这在之前没有出现过。”
“对,所以我第一时间过来问你。”
“你可能随时回去,继续你的旅程。”
“如果我不回去……”
“离魂太久是会有伤害的,那人也是穿梭者另当别论。讲科学的话就是时空穿梭有自己的能量支撑。”张翀摘下眼镜。
桑小榆下意识回避他不戴眼镜的脸。这张脸是张天翼警官的。但是弱视的张翀习惯性的维持着原来看东西的方式。桑小榆学美术练就的观察力让她接收到更多视觉冲击。
张翀有点费劲的拿出手帐撕了一页,“马上背过。”
桑小榆默念记下,“这是什么?”
“离魂引。咬破舌尖,和着血默念三遍咽下。危急关头能让你出来。记牢了,保命的。”
“好吧,我忘了你还是个道士。”
“严谨讲是道门弟子。授箓之后才算正式的道士。”
“那么我是先回自己身体还是继续这样?”
桑小榆恢复到平时做桑助理时的熟稔和放松。
“我建议你先不回自己身体。因为每次离魂都伤元气的。”
“好吧。那么我用了离魂引跑了,那具身体原来的魂魄回不来,那不就是引颈就戮?”
“那是命。
你如果想自杀救人,最好先想想你是这个小的能量场的核心 ,你选择自毁是拿我们所有人陪葬。起码人家张天翼警官不欠你的。”
“这是威胁,还是道德绑架?”
“你能不受影响怎么都好。”张翀这句话说得语重心长到恨不得咬牙切齿。
天空突然一个炸雷,毫无征兆地瞬间天色全黑,闪电亮起时桑小榆己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