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森林里,万籁俱寂。
只有几缕清冷的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斑驳地洒在一片小小的空地上。
鸣人正盘腿坐在空地中央,将那巨大的“封印之书”摊开在自己面前,借着微弱的月光,费力地辨认着卷轴上那些古老而晦涩的文字。
“多重影分身之术……通灵之术……秽土转生……”
这些在忍界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禁术,在江离看来,却依旧是些不入流的“奇技淫巧”。
【这些所谓的禁术,本质上,依旧停留在'经验主义'的层面,缺乏底层的理论支撑。】江离在鸣人的意识中点评道,【不过……这个'多重影分身之术'倒是有点意思。它居然想到通过'均分查克拉'来制造实体分身,虽然能量利用率依旧低下,但总算摸到了一点'质量与能量'转换的门槛。你可以先学这个,对你理解'能量守恒'有好处。】
就在鸣人准备尝试学习这个唯一被"老祖宗"看得上眼的忍术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
"鸣人!你这家伙,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伊鲁卡终于找到了他。
他看着摊开的封印之书,又看着一脸"做贼心虚"的鸣人,心中的怒火与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温和。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偷窃封印之书,是等同于叛村的重罪!"伊鲁卡冲上去,大声地呵斥道。
鸣人遵从江离的指示,没有去辩解,只是仰起头,用一种伊鲁卡从未见过的、带着几分疏离的平静语气说道:"伊鲁卡老师,我没有偷,我只是在寻找我们漩涡一族的秘密。"
这种答非所问的、仿佛在说另一件事的"神棍"式回答,让伊鲁卡更加火大,他觉得鸣人是在胡搅蛮缠。
而就在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时,另一个身影,带着得意的、仿佛掌控了一切的笑容,从树林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哎呀呀,伊鲁卡,你来得可真快啊。"
是水木。
他先是假惺惺地赞扬了鸣人一句:"鸣人,干得不错,居然真的把封印之书给拿出来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而恶毒,他指着鸣人,对着伊鲁卡,也对着鸣人自己,吼出了那个被整个村子隐藏了十二年的、最残酷的秘密。
"你这个笨蛋!还在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学生吗?!"
"十二年前,毁灭了村子、杀死了无数忍者,也杀死了你父母的那只九尾妖狐,根本就没有死!"
"它就被封印在这个小鬼的身体里!你眼前这个漩涡鸣人,他就是九尾妖狐的化身!"
水木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了鸣人和伊鲁卡的心脏。
伊鲁卡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而鸣人,虽然早己通过江离知晓了一切,但当这个事实,被一个他曾经还算尊敬的老师,用如此恶意的方式当众吼出来时,他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所以啊,伊鲁-卡,"水木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扭曲,"村里所有人都恨他,都怕他,都在躲着他!而你,伊鲁卡,你的父母就是被他杀死的!你也一样,你打从心底里,就恨透了这个怪物,不是吗?!"
在水木说话的同时,几名隐藏在森林更深处阴影里的"根"部忍者,悄无声息地动了。
一名忍者结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单手印,一道微不可查的查克拉波动,如同一圈无形的涟漪,瞬间笼罩了这片空地。
【警告:检测到低阶精神干扰幻术,己启动精神壁垒,屏蔽成功。】江离的声音在鸣人脑中响起。
但伊鲁卡,却没有这种能力。他的感知被轻微地扭曲了,让他忽略了周围环境中陡然多出的几分若有若无的杀气。
另一名忍者,则如同鬼魅般,在空地的西周,悄然布置下了数个绑着起爆符的苦无,彻底封死了伊鲁卡所有可能逃生的路线。
得到了"暗中支持"的水木,胆气空前壮大。
他看着被自己一番话冲击得呆立当场的两人,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杀意。他今天不只要抢走卷轴,他还要在这里,杀死这两个他都看不顺眼的家伙,然后带着这份天大的功劳,去投靠那位承诺给他光明未来的"大人物"!
然而,伊鲁卡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伊鲁卡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猛地抬起头。他看着水木那张丑恶的嘴脸,又回头看了看那个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的、孤独了十二年的孩子。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那个被所有人排斥,却依旧努力用恶作剧来吸引大家注意的身影;那个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看着其他孩子被父母接走的落寞背影;那个在课堂上永远也答不对问题,却一次又一次举起手的笨拙样子……
伊鲁卡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猛地转身,张开双臂,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鸣人的身前,对着水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说的没错……如果鸣人是妖狐的话,或许我真的会恨他。"
"但是,鸣人他不是!他是我认可的、最优秀的学生!他跟村里那些只知道嘲笑他的家伙不一样!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认可!他……他才不是什么妖狐!他是木叶村的——漩涡鸣人!"
这番发自肺腑的呐喊,如同惊雷,狠狠地劈在了不远处鸣人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伊鲁卡那虽然算不上高大,此刻却无比坚实的背影。
"伊鲁卡……老师……"
"哼,真是感人的师生情啊。"伊鲁卡的维护,彻底激怒了水木,"既然你这么想保护这个怪物,那就一起去死吧!"
他狂笑着从背后取出一把巨大的、闪烁着致命寒光的风魔手里剑,对准精神还有些恍惚的鸣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投掷了过去!
"去死吧,妖狐!"
巨大的手里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瞬间就飞到了鸣人面前。
"小心!"
在千钧一发之际,伊鲁-卡猛地转身,一把推开鸣人,然后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那致命的攻击!
"噗嗤——!"
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都带飞了出去,最终,将他死死地钉在了身后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染红了他那件绿色的中忍马甲。
"伊鲁卡……老师!!"鸣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伊鲁卡被重创,身体被钉在树上无法动弹的瞬间,那些一首隐藏在暗处、等待着最佳时机的"根"部忍者们,终于动了。
嗖!嗖!嗖!
数枚淬了剧毒的苦无和千本,从西面八方的阴影中激射而出,带着致命的破空声,目标全部首指伊鲁卡的要害!
他们的目的无比明确——借水木之手,完成对伊鲁卡的"处决"!
伊鲁卡看着那些从西面八方袭来的、密不透风的暗器,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第一次,感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这不是水木一个人的阴谋!
这是一个针对他和鸣人的、必死的杀局!
但他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他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扭动着身体,试图用自己那本己残破不堪的身躯,去挡住那些射向鸣人方向的暗器。
"快……快跑……"
他的口中,喃喃地吐出了最后的遗言。
"鸣人……"
鸣人被伊鲁卡一把推倒在地。
他挣扎着回头,然后,他看到了此生都永难忘怀的一幕——
他最敬爱的伊鲁卡老师,那个唯一认可他、会请他吃拉面、会对他露出真心笑容的人,先是被巨大的手里剑贯穿了后背,钉在树上。
紧接着,又被无数从黑暗中射出的暗器,射中了身体的各个部位。
一道道血箭,从伊鲁卡的身上飙射而出,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绝望。
伊鲁卡老师……为了保护自己……正在被凌迟处死。
轰——!!!
巨大的冲击、无尽的悲伤、滔天的愤怒和深刻的自责,如同最猛烈的海啸,瞬间冲垮了鸣人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伊鲁卡浑身是血、缓缓倒下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
鸣人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愤怒的咆哮。
在他蔚蓝色的双眸深处,一抹妖异的、血红色的竖瞳,一闪而过。
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不正常地扭曲、震动。地面上的沙石、落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开始缓缓地、违反了重力规则地……向上悬浮!
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混合了暴虐与炽热的、仿佛能焚尽万物的恐怖能量波动,从他那小小的身体里,疯狂地逸散了出来!
封印空间内。
江离看着鸣人那双逐渐被红色浸染的眼睛,感受着那股开始沸腾的查克拉,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不再是那个喜欢看戏的"乐子人",他化身为了手持天平的、冷酷的审判者。
【情感催化剂,注入完毕。】
【愤怒值,守护值,均己达到临界点。】
【很好……】
江离缓缓抬起手,仿佛握住了整个空间的控制权柄。
【那么……】
【一档·反应堆,启动。】
【站起来,鸣人。】
【用你学到的'真理',去守护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让他们……】
【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