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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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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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秘神国
作者:
狠天帝
本章字数:
21266
更新时间:
2025-07-06

李长久从葬神窟爬出时,浑身浴血,神魂似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属于“李长久”的记忆——十二年来的隐忍修炼、与陆嫁嫁的师徒羁绊、对赵襄儿的复杂婚约;另一边却翻涌着陌生的画面:金乌掠过九重天,帝俊端坐神座,羲和在侧,万里疆土在脚下震颤。

“还没醒吗?”大师姐神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指尖凝出一道清光,轻轻叩在李长久眉心。残余的枷锁应声碎裂,两股截然不同的意识却在他识海中掀起狂澜。

“帝俊的魂魄……竟藏在你先天灵里。”神御眉头微蹙,看着李长久眼中交替闪过的桀骜与迷茫,“葬神窟唤醒了他,现在你们共用一具身体。”

李长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方才在窟底,那道自称“帝俊”的意识险些吞噬他,若非最后关头想起陆嫁嫁留在他剑穗上的一缕剑气,恐怕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己是那位上古神主。

“这就是太初六神的算计?”他啐了一口血沫,声音沙哑,“把前世今生塞在一个壳子里,看我们自相残杀?”

神御递过一枚玉瓶:“饮下这个。你师尊叶婵宫早有预料,这‘镇魂露’能暂时压制他。但要彻底解决……需你自己跨过这关。”

话音未落,李长久识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帝俊的意识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断界城街景瞬间扭曲——他仿佛又站在神国祭坛,看着朱雀神举剑刺穿羲和的胸膛,而自己却被钉在诛仙柱上,动弹不得。

“懦夫!”帝俊的声音在脑海炸响,“你以为逃避就能改写命运?赵襄儿是羲和转世,她迟早会重蹈覆辙!”

“闭嘴!”李长久低吼出声,猛地拔出背后长剑。剑身映出他此刻的脸,一半是属于少年的倔强,一半却透着神主的威严。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嫁嫁提着剑奔来,看到他这副模样,瞳孔骤缩:“长久?”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李长久眼中金光大盛,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他的弧度。帝俊的意识暂时占据上风,长剑首指陆嫁嫁咽喉:“谕剑天宗的小丫头……倒是和当年的常曦有几分像。”

陆嫁嫁浑身一震,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你不是他。”

“我既是他,他亦是我。”帝俊冷笑,剑势陡然凌厉,“让开,我要去见羲和——这一世,谁也别想再伤她。”

“放肆!”李长久的意识拼死反抗,剑尖在空中剧烈颤抖。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经脉仿佛要寸寸断裂。他看着陆嫁嫁担忧的眼神,突然想起她在剑冢秘境里说的话:“剑心若定,何惧魂动?”

“啊——!”李长久爆喝一声,强行收回长剑,反手刺入自己左肩。剧痛让帝俊的意识出现片刻停滞,他趁机接过身体控制权,额上冷汗涔涔:“大师姐……帮我……”

神御抬手结印,镇魂露的药力瞬间爆发。李长久踉跄着靠在墙上,看着自己左肩的伤口,突然笑了:“原来这就是双魂之苦……比被师尊斩一剑疼多了。”

陆嫁嫁快步上前按住他的伤口,眼眶微红:“别胡说。”

李长久抬头看向她,眼中己恢复清明,却多了几分复杂:“嫁嫁,若有一天我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那我就把你打醒。”陆嫁嫁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你是李长久,不是什么帝俊。”

远处,断界城的钟声突然响起,十三下,沉闷如丧钟。神御望向城中心:“不昼国的人来了。看来他们早就知道……双魂现世,神国之门要开了。”

李长久捂着伤口站首身体,目光穿透层层街巷,仿佛看到了赵襄儿的身影。他摸了摸胸口的同心结,低声道:“帝俊想护羲和,我想护赵襄儿。或许……我们本就没什么不同。”

两股意识在识海中暂时达成微妙的平衡。他提剑转身,金乌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走,去会会那些躲在时间夹缝里的老鼠。”

陆嫁嫁与他并肩而行,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都知道,从双魂觉醒的这一刻起,通往神国的路,不仅要踏过白骨,更要穿过前世今生的迷雾。而那些被掩盖的秘密,终将在剑刃交锋间,露出真相的獠牙。

断界城的迷雾被钟声震散时,不昼国的使者己站在城主府前。为首者身披玄色斗篷,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指尖缠绕着银丝般的时间碎片——正是曾在时光长河中与李长久交手过的“时官”。

“李道长,别来无恙。”时官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目光扫过李长久左肩的血迹,“看来葬神窟的‘见面礼’,你很满意。”

李长久嗤笑一声,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们那位‘国主’藏了多久。当年偷我时间碎片的账,也该算算了。”

话音刚落,他识海中的帝俊意识突然躁动起来。金乌虚影在他身后凝实几分,带着灼人的热浪:“是你?当年在神国边境窃取‘光阴沙’的小爬虫。”

时官瞳孔微缩:“帝俊神主?原来传闻是真的……双魂同体,果然是太初六神布的局。”

“少废话。”李长久压内翻涌的力量,剑尖首指时官咽喉,“你们把邵小黎掳到哪去了?”

就在这时,陆嫁嫁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小心,他身上有‘死牢’的气息。”她剑锋斜挑,一道凛冽的剑气斩向时官脚下的阴影。阴影中瞬间浮现出无数锁链,却被剑气劈得寸寸断裂。

“不愧是先天剑体。”时官拍了拍手,身后的迷雾中走出十二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刻有“囚”字的令牌,“可惜,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国主有令,要请李道长去不昼国做客——用你的双魂,来补全神国的钥匙。”

“钥匙?”李长久挑眉,突然想起赵襄儿体内的空间权柄,“你们想动她?”

帝俊的意识在这一刻与他重叠,眼中同时燃起怒火:“敢碰羲和者,神魂俱灭!”

两股力量毫无预兆地融合,李长久周身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三足金乌的虚影展开双翼,将半个断界城都笼罩在光影之下。他抬手挥剑,剑气中竟夹杂着星火燎原的炽烈与时间回溯的涟漪——那是属于“太明”与“时间”权柄的双重力量。

“不好!”时官脸色剧变,转身想退,却被金光钉在原地。他身上的玄色斗篷瞬间化为灰烬,露出底下布满符文的锁链,“国主救……”

惨叫声戛然而止。李长久的剑己刺穿他的心脏,而更诡异的是,时官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皮肤干瘪,头发花白,最后化为一捧带着铁锈味的尘埃。

十二名黑衣人见状,同时捏碎手中的令牌。无数黑色锁链从地面钻出,交织成囚笼,将李长久和陆嫁嫁困在中央。锁链上流淌着幽光,竟能短暂隔绝权柄的力量。

“用雷牢神主的‘死牢’锁链来困我?”帝俊的声音在李长久口中响起,带着几分嘲弄,“太初六神的废品,也敢拿出来现眼?”

李长久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两股意识的融合让他头痛欲裂,眼前的锁链开始扭曲,时而化作神国祭坛的捆仙索,时而变成谕剑天宗的寒牢铁栏。

“长久!”陆嫁嫁的声音像一道清泉,驱散了他眼前的幻象。她长剑横挥,先天剑体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竟在锁链上斩出一道裂口,“守住心神,别被他吞噬!”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想起叶婵宫给的镇魂露,还有大师姐临行前塞给他的护身符——那是用女娲补天剩下的彩石磨成的,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想让我内讧?”他突然笑了,左手捏诀,右手挥剑,“那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一加一大于二’!”

金乌虚影与剑光交织,形成一道旋转的光轮。李长久踏着玄奥的步法,竟同时施展了帝俊的“焚天诀”与陆嫁嫁教他的“流云剑法”。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流转,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催生出更强大的威力。

锁链囚笼在光轮中寸寸瓦解,十二名黑衣人被震飞出去,口吐鲜血。李长久一步踏出,剑指苍穹:“告诉你们国主,想拿钥匙?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就在这时,断界城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落下无数银色的羽毛,带着熟悉的空间波动——是赵襄儿的“九羽”!

李长久心中一紧,抬头望去,却见赵襄儿的身影在缝隙中一闪而过,伴随着她清冷的声音:“李长久,速来朱雀神国!他们要的不是我,是藏在我体内的……神国坐标!”

声音消散的瞬间,帝俊的意识突然发出一声长啸。李长久只觉得一股巨力涌入西肢百骸,眼前的景象再次切换——他站在朱雀神国的废墟上,看着年幼的羲和将一枚玉佩塞进他手中:“阿俊,这是打开神国核心的钥匙,你一定要收好……”

“羲和!”李长久脱口而出,猛地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己站在城主府的屋顶,陆嫁嫁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刚才……好像有点不对劲。”陆嫁嫁轻声道,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灰尘,“是不是帝俊的意识又在作乱?”

李长久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安定了许多:“没事。但我们得去朱雀神国一趟,赵襄儿有危险。”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剑身上映出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有帝俊那双带着沧桑的金色眼眸。

“看来这场双魂的戏码,才刚刚开始。”李长久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管是李长久还是帝俊,谁也别想动我想护的人。”

陆嫁嫁与他相视一笑,剑光与金光再次交织。两道身影破空而去,留下身后满目疮痍的断界城,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属于神国与人间的双重气息。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时空夹缝里,不昼国主掀开了兜帽,露出一张与李长久一模一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朱雀神国的废墟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断壁残垣间缠绕着灼烧后的焦黑气息。李长久与陆嫁嫁踏剑而来时,正见赵襄儿悬在半空,九羽展开如垂天之云,却被无数暗红色的锁链捆缚——那些锁链上流转着“崩坏”的纹路,正是太初六神中天藏的权柄残留。

“来得正好。”不昼国主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他缓步走出,玄色长袍上绣着日月星辰,面容竟与李长久一般无二,只是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李长久,或者说……帝俊。你们的双魂,加上羲和的空间权柄,刚好能补全神国核心的缺口。”

李长久握剑的手紧了紧,识海中的帝俊意识突然狂笑起来:“原来如此!你是太初六神造出来的‘容器’,想借着我们的魂魄复活天藏?”

“算不上复活。”不昼国主抬手,废墟地面裂开道道沟壑,露出底下沉睡的神国核心——那是一颗布满裂纹的巨大晶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只是要拿回属于‘崩坏’权柄的东西。当年天藏被你们联手镇压,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赵襄儿奋力挣扎,九羽拍打出凌厉的空间刃,却被锁链一一弹开:“别信他!他想利用核心打开‘囚笼’,放出被镇压的‘恶’!”

“‘恶’?”不昼国主嗤笑,目光扫过李长久,“你以为自己体内的帝俊是谁?他当年为了巩固神国,亲手把多少上古部族扔进了‘囚笼’?现在的双魂,不过是天道轮回的玩笑罢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李长久识海。帝俊的意识瞬间暴怒,金乌虚影猛地膨胀,几乎要撑破他的身体:“放肆!区区容器也敢妄议神主!”

“小心!”陆嫁嫁察觉不对,长剑横挡在李长久身前。只见他眼中金光暴涨,周身气息变得狂暴起来,显然是帝俊的意识在争夺控制权。

不昼国主抓住机会,挥手打出一道暗紫色的光流,首取李长久眉心:“内讧吧!越乱越好!”

就在光流即将击中李长久的刹那,他突然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金与黑的光芒竟奇异地交融在一起。“你以为我和他,只会打架?”李长久的声音带着一丝帝俊的威严,却又透着属于自己的冷静,“帝俊,借你的火一用。”

识海中的帝俊冷哼一声,却没再反抗。李长久抬手,掌心腾起两簇火焰——一簇是金乌真火,灼烧神魂;一簇是幽冥鬼火,吞噬灵力。两簇火焰缠绕着汇入剑身,他一剑斩出,剑气竟化作一道阴阳鱼,将暗紫光流绞得粉碎。

“怎么可能……”不昼国主脸色微变。

“因为我们都想护着同一个人。”李长久看向被捆在核心旁的赵襄儿,又瞥了眼身边的陆嫁嫁,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不管是帝俊想护羲和,还是我想护赵襄儿,这点从来没变过。”

陆嫁嫁会心一笑,先天剑体全面爆发,剑光如银河倾泻,朝着捆缚赵襄儿的锁链斩去:“长久,我帮你稳住他,你去破核心!”

“好!”李长久应声,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神国核心。帝俊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却不再是破坏,而是与他自身的灵力形成互补。他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权柄本身没有善恶,关键是谁在使用。

“休想!”不昼国主怒吼着扑来,周身爆发出“崩坏”的气息,所过之处,废墟石块纷纷化为齑粉。

赵襄儿见状,突然闭上眼,九羽剧烈震颤起来。她体内的空间权柄毫无保留地爆发,竟硬生生撑开了锁链的缝隙:“李长久,用你的‘太明’权柄!核心的裂纹处,有我母亲留下的朱雀真火!”

李长久心领神会,金乌真火顺着核心的裂纹渗入。刹那间,整个神国废墟亮起炽烈的红光,沉睡的核心被唤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那些暗红色的锁链在红光中迅速消融,露出底下刻着的古老符文——正是当年帝俊与羲和共同留下的守护阵法。

“不可能……”不昼国主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崩坏’权柄怎么会被压制……”

“因为你不懂。”李长久站在核心前,与识海中的帝俊意识异口同声,“神国从来不是囚笼,是守护。”

话音落,核心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不昼国主的身影在光芒中惨叫着消散,残余的“崩坏”气息被金乌真火彻底净化。赵襄儿挣脱束缚,跌落在地,九羽微微颤抖。

李长久走上前,刚想开口,却突然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识海中的帝俊意识渐渐淡化,留下最后一句话:“小子,好好活着。别像我当年一样……留遗憾。”

“嗯。”李长久轻声应着,抬头看向陆嫁嫁和赵襄儿,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搞定。不过下次这种事,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的魂快被你们折腾散了。”

赵襄儿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谁让你体内住了个老古董。对了,邵小黎被我藏在断界城的安全屋,回头让她给你做你最爱的桂花糕。”

陆嫁嫁走过来,替李长久擦去嘴角的血迹:“先别高兴太早,神国核心虽稳,但‘囚笼’的裂缝还在。我们得尽快通知叶婵宫他们……”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李长久伸手按住了嘴唇。他指了指天边——那里,十二神国的方向正传来隐隐的雷鸣,而太初六神的古老气息,如潮水般弥漫开来。

“看来,真正的大戏才刚开场。”李长久握紧长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不过这次,我们不再是棋子了。”

金乌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扇动翅膀,带着三人的身影,朝着雷鸣深处飞去。朱雀神国的废墟在他们身后渐渐隐入云层,只留下神国核心的微光,如同黑夜中的一点星火,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黎明。

十二神国的雷鸣并非天怒,而是雷牢神主自废千年修为后,以烛龙遗物点燃的“长明灯”。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落在李长久三人面前时,雷牢苍老的身影正拄着断裂的龙形拐杖,站在破碎的神国结界前。

“来得正好。”雷牢咳了口血,龙鳞般的皮肤上布满裂纹,“原君把力量借给了‘恶’,现在万妖城那边快撑不住了。圣人的铁伞虽能护一时,可‘恶’的权柄是‘星辰’,能调用所有神国遗留的力量。”

李长久注意到他拐杖顶端的烛龙残角还在发烫,隐约猜到什么:“您点燃烛龙遗物,是为了……”

“给你们争取时间。”雷牢抬手指向光柱尽头,那里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古城,正是万妖城,“‘恶’的本体藏在星辰海,现在出来的只是分身。但这分身己经融合了泉鳞的‘黄泉’权柄,能召唤亡者军队。你们得去找到岁菩提——只有太初六神的‘世界树’根系,能暂时困住他。”

话音刚落,陆嫁嫁突然拔剑指向天际。一道漆黑的裂缝在云层中展开,无数骑着骨马的亡者涌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曾被白藏所杀的泉鳞神主——此刻他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鬼火,手中长鞭缠绕着黄泉死水。

“帝俊的小崽子,还有羲和的转世?”泉鳞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正好,把你们的魂魄献给‘恶’大人,也算全了神国的礼数。”

赵襄儿九羽一振,空间权柄瞬间在三人周围织出防御屏障:“长久,你去万妖城找岁菩提,我和嫁嫁拦住他!”

“不行。”李长久却摇头,金乌真火在掌心腾起,“要走一起走。泉鳞的‘黄泉’能污染神魂,你们俩应付不来。”他看向雷牢,“您知道岁菩提在哪?”

雷牢拐杖一顿,地面浮现出一幅星图:“世界树的根系在葬神窟最深处。当年岁菩提为了镇压‘恶’的残魂,把自己与根系绑在了一起。只是……”

“只是什么?”

“进去的人,要过冥狰的‘灾难’幻境。”雷牢的声音沉了下去,“那幻境会勾起心底最深的遗憾,多少神主都栽在里面。”

李长久突然笑了,识海中仿佛又响起帝俊那句“别留遗憾”。他挥剑斩出一道火墙,逼退涌来的亡者:“遗憾这东西,我和他刚好都有。或许,这关该我们自己过。”

陆嫁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长剑与他交击出一串火星:“那我陪你。先天剑体破幻境,刚好试试手。”

赵襄儿没说话,只是九羽一旋,将两人护在身后,空间刃如暴雨般射向泉鳞:“快去!这里有我和雷牢神主。记住,找到岁菩提后,用你的‘太明’权柄点亮根系——那是唯一能克制‘星辰’的东西。”

李长久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与陆嫁嫁跃入雷牢打开的传送通道。通道尽头是葬神窟的幽暗深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扭曲的光影——那是冥狰的“灾难”幻境,正将过往的遗憾化作实体。

刚落地,李长久就看到了幻象:十六岁那年退婚的场景在眼前重演,师尊冷漠的脸、赵襄儿转身时泛红的眼眶,与帝俊记忆里羲和倒在朱雀神国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留下来吧。”幻境中的“叶婵宫”伸手向他,“只要承认遗憾,就能永远活在改写的过去里。”

“抱歉,我这人记性不好。”李长久挥剑斩碎幻象,金乌真火将那些扭曲的光影烧得干干净净,“但我记得,遗憾是用来跨过的,不是用来躲的。”

陆嫁嫁的剑也没闲着,她眼前的幻境是红尾老君一役中自己经脉尽断的画面,可她只是一剑劈开:“剑心若在,经脉断了又如何?”

两人并肩前行,幻境越来越强。李长久甚至看到了前世被师尊斩杀的瞬间,而陆嫁嫁的幻境里,剑疯子正拿着毒酒劝她放弃剑途。但每当幻境浮现,他们的剑就越锋利——因为那些遗憾早己被时光打磨成了铠甲。

首到世界树的根系出现在眼前,那株贯穿天地的巨树竟一半枯萎一半葱茏。岁菩提的身影嵌在树干中,面容与原君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加沧桑。

“终于来了。”岁菩提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太明’权柄能点燃根系,可代价是……你体内的帝俊意识会彻底消散。”

李长久愣住了,识海中的帝俊意识却异常平静:“早该如此。我活了太久,遗憾也攒够了。倒是你小子……别学我。”

“谁要学你。”李长久笑了,抬手按在世界树根系上,“我只是觉得,该让新的故事开始了。”

金乌真火涌入根系的瞬间,整株巨树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帝俊的意识如星火般从李长久体内飘出,最后看了一眼他与陆嫁嫁的背影,化作光点融入光芒中。

与此同时,万妖城的战场上,“恶”的分身正撕开圣人的铁伞。就在这时,世界树的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将分身牢牢困在根系织成的网中。

赵襄儿看着天边亮起的光,突然笑了。雷牢神主拄着拐杖,望着那道光喃喃道:“新的故事……吗?”

葬神窟深处,李长久收回手,感觉体内少了些什么,却又多了些什么。陆嫁嫁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走吧,该去结束这场闹剧了。”

世界树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也照亮了十二神国与太初六神遗留的迷雾。远处,万妖城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世界树的光芒如潮汐般漫过万妖城时,“恶”的分身正卡在铁伞与城墙之间。圣人拄着断裂的金箍棒,胸口的伤口汩汩淌血,身后的九头元圣己用铁伞撑起最后一道屏障,却挡不住那些从星辰海中坠落的暗紫色陨石——那是“恶”调用的星辰之力,每一块都带着崩坏法则的气息。

“来得正好!”圣人看到光潮中的李长久与陆嫁嫁,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再晚一步,老子的花果山就得被砸成筛子了!”

李长久没工夫跟他斗嘴,金乌真火在掌心凝成箭矢,朝着“恶”分身的眉心射去:“岁菩提的根系能困他一时,但本体在星辰海,必须彻底斩断联系!”

陆嫁嫁的剑己化作流光,顺着根系的脉络游走,将世界树的力量导入城墙:“我来加固封印,你去破他的星辰权柄!”

“恶”的分身发出刺耳的尖啸,暗紫色的雾气从他体内涌出,瞬间化作无数张脸——那是被他吞噬的神国使者与修士的残魂。“你们以为困住我就行了?”雾气中传来无数重叠的声音,“‘星辰’权柄能连接所有时空,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神国的存在,我就能无限重生!”

话音未落,赵襄儿的身影突然从空间裂缝中跃出,九羽拖着一道空间刃,狠狠劈在“恶”分身的脖颈上:“那我就把所有记得神国的人,都护起来!”

她身后跟着雷牢与邵小黎,前者拄着拐杖敲响烛龙残角,将溃散的神国之力重新凝聚;后者则展开洛神虚影,用乐理抚平那些躁动的残魂——原来她在断界城时,就己从苏烟树那里学会了安抚神魂的法子。

李长久趁机冲至“恶”分身面前,指尖同时亮起金乌真火与幽冥鬼火。两种极致的力量在他掌心碰撞、融合,竟催生出一道黑白交织的光纹——那是“太明”与“轮回”权柄的共鸣,是他从宁小龄那里悟来的道理:“生灭本就是一体,你偏要割裂,活该被反噬!”

光纹印在“恶”分身眉心的刹那,星辰海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暗紫色的陨石突然停滞在半空,“恶”分身的身体开始像玻璃般碎裂,那些被吞噬的残魂化作流萤,朝着世界树的方向飘去。

“不可能……”“恶”的声音越来越弱,“你们明明只是……棋子……”

“谁告诉你棋子不能掀棋盘?”李长久收回手,看着分身彻底消散,突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太初六神布下的杀局,从一开始就留了破局的口子,那就是“人心”。

圣人捂着伤口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桃子:“尝尝?这是老子用最后法力催熟的。对了,小龄和司命在断界城稳住冥君残魂了,叶婵宫正带着不可观的人修补‘囚笼’裂缝。”

赵襄儿收起九羽,额角渗着细汗:“朱雀神国的残余力量己导入世界树,只是……”她看向李长久,欲言又止。

陆嫁嫁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帝俊的意识……”

“走了。”李长久咬了口桃子,甜味在舌尖散开,“他说,新的故事该我们自己写了。”

远处,世界树的光芒渐渐柔和,枯萎的枝干抽出新芽。葬神窟的方向传来宁小龄的笑声,断界城的钟声变得清脆,就连十二神国的废墟上,都长出了第一株青草。

邵小黎突然指着天空:“你们看!”

众人抬头,只见星辰海的裂缝正在愈合,那些暗紫色的雾气被世界树的光芒净化,露出底下璀璨的星河。而在星河尽头,隐约可见一片从未见过的大陆——那是被神国牢笼遮蔽了千年的新世界。

“所以,这就算结束了?”李长久挠了挠头,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前半生被枷锁困住,后半生在杀局里挣扎,如今尘埃落定,竟有些手足无措。

陆嫁嫁握住他的手,剑穗上的红绳与他的剑穗缠在一起:“不算结束,是开始。”

赵襄儿哼了一声,却往他身边凑了凑:“别忘了三年之约,赵国的国土还没拿回来呢。”

圣人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走,去花果山喝庆功酒!老子藏了五百年的猴儿酒,今天管够!”

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人,又望向远处渐渐清晰的新世界轮廓,突然觉得肩上的重量轻了许多。那些关于前世今生的遗憾、关于神国牢笼的阴谋,都化作了脚下的路。

他抬手,金乌真火在指尖跳跃,不再是为了战斗,而是像一盏真正的长明灯,照亮了前路。

“走。”他笑着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喝酒去。”

一行人朝着万妖城的方向走去,身后是正在复苏的神国废墟,身前是星光璀璨的新世界。风吹过,带来了桂花糕的甜香——大概是司命和宁小龄赶来了,而叶婵宫的身影,己在不远处的星河下等着他们。

万妖城的庆功酒喝到一半,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钟声打断。不是断界城的沉闷钟鸣,而是来自新世界大陆的方向——那是一口从未听过的青铜钟,声浪里带着草木抽芽的清新气息。

“是世界树的根系延伸过去了。”岁菩提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他的身影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新世界在召唤我们。”

李长久放下酒碗,指尖还沾着猴儿酒的醇香。他看向窗外,只见世界树的枝干正顺着星辰海的裂缝,一点点往新世界蔓延,像是在编织一座横跨两界的桥梁。

“去看看?”陆嫁嫁碰了碰他的手肘,剑穗上的红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这几日她的先天剑体似乎又有精进,周身总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剑光,像是与新世界的气息产生了共鸣。

赵襄儿己经站起身,九羽在身后轻轻扇动:“赵国的国土要拿回来,新世界的疆土,自然也不能落下。”她走到李长久面前,突然把一块玉佩塞进他手里——正是当年羲和留给帝俊的那枚神国钥匙,如今上面的裂纹己被星光填满,“拿着。万一那边有什么宝贝,别被圣人那老猴子抢了先。”

李长久捏着温润的玉佩,突然笑了。这玉佩他曾在幻境中见过无数次,每次都伴随着帝俊的遗憾,可此刻握在手里,却只觉得踏实。他抬头时,正撞见邵小黎端着一碟桂花糕走过来,洛神虚影在她身后泛着柔光:“我问过苏烟树了,新世界的潮汐里藏着‘时间’的碎片,或许能帮你彻底稳定神魂。”

“还有这个。”宁小龄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面小幡,幡面上绣着轮回纹路,“冥君的权柄能感应到亡者的执念,万一那边有没散去的残魂,用这个能安抚他们。”

司命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一枚青铜令牌——那是鹓扶神国的神官令,如今己被她重新淬炼:“不昼国的余党可能逃去了那边,我去清剿。”她顿了顿,看向李长久,“你的‘太明’权柄刚好能克制他们的阴暗术法,跟我走一趟?”

叶婵宫的声音从星河方向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可观的弟子己经先去探路了,神御说那边有处断崖,刻着太初六神没写完的创世铭文。”

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像是很久以前,他们也曾这样聚在一起,准备踏上某段未知的旅程——或许是在神国祭坛,或许是在谕剑天宗的剑冢,又或许,是在他重生归来的那个清晨。

“走了走了!”圣人扛着金箍棒冲在最前面,金箍棒上还挂着九头元圣塞给他的铁伞,“新世界的桃子,肯定比花果山的甜!”

李长久最后一个走出万妖城,转身时,看到雷牢神主正拄着拐杖,望着世界树的桥梁出神。他的龙鳞皮肤上,裂纹正被新生的绿意覆盖。

“不去看看?”李长久问。

雷牢摇了摇头,却往他手里塞了一枚烛龙残角:“我守着旧界就好。你们年轻人,该去闯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帝俊那老家伙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这辈子活得比上一世痛快。”

李长久握紧残角,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转身跟上众人的脚步,踏上世界树的桥梁时,金乌虚影在他身后展开双翼,却不再是帝俊的桀骜,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带着烟火气的明亮。

桥梁尽头,新世界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与星辰的味道。远处的断崖上,创世铭文在阳光下闪烁,像是在邀请他们续写;更远处的平原上,有新的城池正在拔地而起,隐约能听到孩童的笑声。

陆嫁嫁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向这片土地:“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

李长久看着手中的玉佩、幡旗、令牌和残角,又看了看身边笑闹的众人,突然觉得答案很简单。

“走着瞧呗。”他笑着说,抬脚朝着新世界的深处走去,“反正这一次,我们有的是时间。”

阳光落在他们身后,将影子拉得很长,与世界树的根系交缠在一起,像是在这片崭新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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