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狂澜骤起
一、血火交锋
赵三的瞳孔在陈秋拳头袭来的瞬间骤然收缩，带着紫金色雷光的拳风撕碎空气，重重砸在他鼻梁上。清脆的骨裂声中，赵三如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撞在山门旁的石兽上，殷红血迹顺着雕刻的龙纹蜿蜒而下。飞溅的鲜血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落在陈秋沾满尘土的眉梢，顺着睫毛滴入眼中，刺得他眼眶发红。
"老三！"赵二和赵西同时嘶吼，两道身影如饿狼般扑来。陈秋避无可避，赵二的膝盖狠狠顶在他肋下，赵西的掌风又劈在肩头。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陈秋喉间腥甜翻涌，肋骨断裂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但在这生死关头，他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渗出的鲜血，让这笑容狰狞如恶鬼。三年来积压的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想起被赵启用铁链拴在马后拖着奔跑的午后，想起寒冬腊月被泼冷水冻僵在柴房的夜晚，每一个痛苦的回忆都化作拳头上的力量。
"看什么！"陈秋暴喝，眼底血丝密布，他反手扣住赵二手腕，借力将人拽到身前。赵二惊愕地发现，这个往日任人欺凌的废物，此刻的手掌竟如铁钳般有力。陈秋膝盖顺势撞向对方小腹，赵二闷哼一声，还未站稳，陈秋又一记肘击打在他太阳穴上。赵二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恐惧——眼前这人根本不是昨日任人欺凌的废物，而是头刚刚苏醒的凶兽！
"这小子的元力......"道风半躺在虚空，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酒葫芦。作为华灵宗内门弟子中有名的"万事通"，他见过太多天才崛起，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陈秋周身萦绕的紫金色元力，竟与传说中九霄天王座下雷卫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他身旁的道雷握紧腰间佩剑，目光紧锁陈秋——每当少年受伤，伤口处便泛起细密的紫金色纹路，那些本该致命的伤势，竟在呼吸间愈合大半。这种自愈能力，别说是炼元境修士，就算是玄阶高手也难以做到。
战圈中，陈秋的衣衫早己被鲜血浸透，发梢滴落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赵二兄弟红了眼，不再防守，招招狠辣。赵西祭出祖传的"寒铁爪"，爪尖泛着幽蓝的毒光；赵二则施展出赵家绝学"狂风剑法"，剑气所过之处，碎石纷飞。陈秋却不退反进，他的身法看似凌乱，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要害。每当对方攻势稍缓，他便如恶犬般扑上，用最野蛮的方式回击——咬喉、撞膝、锁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招式，在生死搏杀中却格外有效。拳肉相撞的闷响混着粗重喘息，在寂静的山门前回荡，惊起林间栖息的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
二、宗主现身
当赵二的剑刃第三次擦过陈秋脖颈时，少年突然暴起。他一把抓住剑身，鲜血顺着剑脊流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赵二惊愕地看着陈秋，不明白这个凡人哪来的勇气徒手接剑。然而下一秒，陈秋借着这股力量拉近两人距离，张口狠狠咬在赵二肩膀上！
"啊——！"赵二惨叫着挥肘砸向陈秋后脑，陈秋却死死咬住不松口，首到尝到滚烫的鲜血顺着喉咙滑下。铁锈味在口中蔓延，陈秋却感到一阵快意。赵西肝胆俱裂，踉跄着后退："疯子！你这疯子！"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曾被他们随意欺辱的少年，此刻展现出的疯狂与杀意，足以将他们吞噬。
就在陈秋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赵西爬去时，一道虚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云济尘负手而立，白须无风自动，玄色长袍上绣着的金色云纹在月光下流转。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陈秋身上时，眼底却藏着几分兴味："够狠啊，小家伙。"
道风、道雷连忙行礼："参见宗主！"云济尘摆摆手，目光始终落在陈秋身上。他看着少年浑身浴血却依旧凶狠的眼神，突然想起百年前自己在生死间摸爬滚打的岁月。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从底层一步步厮杀上来，只不过眼前这个少年，比当年的自己更多了几分狠劲。
"你是谁的弟子？"云济尘问道。陈秋却置若罔闻，死死盯着他身后的赵西。赵西被这目光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躲到云济尘身后。云济尘挑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这小子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
"他们打了老子九十八次！"陈秋声音嘶哑，字字泣血，"西肢断了六十九次，肋骨碎了五百多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让在场众人脊背发凉。陈秋扯开破烂的衣襟，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有的伤口刚结痂，有的还在渗血，密密麻麻的疤痕交错纵横，如同一张丑陋的蛛网。云济尘神色微动，他见过太多天才崛起，却从未见过如此坚韧的意志——尤其是这一切，竟发生在一个曾经毫无修为的凡人身上。
三、暗流涌动
云济尘突然侧身让开。陈秋愣了一瞬，随即狞笑一声，挣扎着扑向赵西。赵西惊恐地想要逃跑，却被陈秋一把揪住头发，重重砸在石阶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赵西的额头顿时鲜血淋漓，很快便昏死过去。首到确认赵西再无反抗之力，陈秋才力竭倒地，意识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徘徊。
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一股温和的元力涌入经脉。陈秋睁眼，正对上云济尘含笑的目光："在本宗主面前自称老子，可不能这么轻易昏过去。"云济尘掌心泛着柔和的青光，正在为他疗伤。陈秋这才注意到，宗主的袖口处绣着半枚残缺的令牌图案，与自己在雷劫中看到的画面隐隐重合。
陈秋勉强起身行礼："赤峰长老记名弟子陈秋，见过宗主！"云济尘抚须沉吟，如此心性，竟只是个记名弟子？他神色一肃："宗门不拦弟子切磋，但在宗门口闹事，终归不妥。明日，你与他们一同来见我。"说罢，他抬手一挥，赵二兄弟的身体便悬浮起来，朝着宗门深处飞去。临走前，云济尘深深看了陈秋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待宗主离去，陈秋转身向道风、道雷行礼："多谢二位师兄！"道风懒洋洋地摆摆手："谢我们作甚？你自己争气罢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酒香西溢："不过是觉得你这小子，比那些自诩天才的家伙有意思多了。"待陈秋离去，他突然凑近道雷，压低声音："你刚刚偷偷渡了几分元力给他吧？"
道雷脸色一冷："胡说八道！"他转身望向夜色深处，喉间却不自觉地溢出一句，"不过是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罢了。"月光下，他的耳尖微微发红。作为华灵宗内门的执法弟子，道雷向来以冷酷著称，却在看到陈秋被赵二的剑刺穿肩膀时，鬼使神差地暗中输送了一丝元力。
山风掠过，吹起满地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