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
谢姝准确识别关键词，顿时两眼放光，立刻停下了自己正在练习的动作。
“是呀，特地请郝大厨做的，都是姑娘爱吃的，有桂花糕、核桃酥、糯米团子，还给姑娘温了一壶玫瑰花茶，到时候您配着蜜饯喝，可好喝呢。”楚景笑意盈盈，她是打心眼里把谢姝当成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来疼爱。
“谢谢、姐姐。”谢姝一蹦一跳跑去牵起楚景的手，摇摇晃晃有些撒娇地笑着说道。
楚景待人温柔，又思虑周全、做事可靠，短短几日，谢姝便喜欢上了这个姐姐。
“可以、吃吗？”
谢姝也懂了些规矩，知道府中师傅为大，于是便扭头看向谢之衡，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糕点，满脸渴望地征询他的意见。
“你呀，这才学了多久，就贪馋偷懒啦。”谢之衡哭笑不得，只得拿起手中的书卷轻轻碰了碰谢姝的头，叹了口气，“也罢，休息一刻钟。”
“好耶！”得到许可的谢姝开心极了，赶忙坐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读书虽要紧，却也不能太累着身子，阿姝还是得吃点甜食补补体力，才能跟得上王爷您的进度呢，学习需要劳逸结合才行。”楚景瞧见谢姝终于吃上了糕点，心满意足地说道。
“嗯、嗯！”谢姝嘴里塞满了点心，不方便说话，听见楚景的话，嘴中含糊不清地一个劲点头表示赞同。
“楚景，你……，她这才学了一会儿，哪至于累了？”
谢之衡抚额，这丫头才来了几日啊，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能让府中上上下下都喜欢得不得了，对她宠爱有加，不对，应该说是溺爱有加。就连平日最讲规矩的楚景都开始不讲规矩了，明明才学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心疼地来送吃食了，搞得自己好像是个虐待孩子的坏人一样。
想到这里，谢之衡才意外地发现，原来楚景准备的都是阿姝爱吃爱喝的，竟连一样都没有给自己准备。
这到底是谁的贴身侍女呀！
可自己心中偏偏生不来气，甚至还涌现出一些骄傲，沾沾自喜地想道：你瞧，我的小阿姝多讨人喜欢呀。
“奴婢先行告退。”楚景看着欲言又止却又笑容满面的王爷，识趣地退下了。
于是，屋内又只剩下了谢之衡和谢姝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谢姝正在埋头苦吃，桂花糕甜而不腻，核桃酥入口即化，糯米团子软糯清香，玫瑰花茶配上蜜饯更是恰到好处，郝大厨的手艺果然是一绝！
吃到忘我，连自己嘴角沾满了核桃酥的碎屑都不知道。
“阿姝，慢些，不必着急，一刻钟吃不完就再休息一刻钟好了，你瞧你，都吃成一只小花猫了。”
谢之衡面带微笑地看着谢姝，眼中满是宠溺。见她的嘴角沾上了碎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温柔地替她擦掉了嘴角的碎屑。
可当他纤细的手指碰到阿姝的脸颊时，仿佛触电一般，一股酥麻的震颤感自指尖流向头顶而后流向他的全身，热烈、滚烫、心跳加速。
呆愣片刻之后，谢之衡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规矩，急忙抽回手，却又恋恋不舍指尖的余温。
谢姝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她不知所措，只得低下头去，佯装继续吃着手中的核桃酥，心中却早己小鹿乱撞。
她偷偷瞥了一眼谢之衡，发现他目光游离，不知看向哪边，但他那红透了的脸蛋和耳朵却出卖了他，师傅好像也很紧张呢。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味。
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处处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让人喘不上气。
谢姝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可她的思绪却控制不住地混乱，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的那一瞬间，羞涩与甜蜜交织着涌上心头。
师傅的手指好凉，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为自己温柔地抹去碎屑。那一刻，自己就像不能动弹一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张不安，却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
永远地沉溺在这温柔的触碰中。
“咳咳，”谢之衡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开始上课吧。”
“好。”谢姝恍惚地应道。
“学完了a，我们来学第二个音o。”谢之衡整理好自己慌乱无措的情绪后，又开始认真起来。
他做了个示范，将嘴巴弄成了一个圆圈形状。
“阿姝，你也将嘴巴做成这个形状，自然地发出声音，这个声音便是o了，像不像清晨公鸡打鸣的声音呢？”
“像！”
谢姝学着师傅的样子，也乖乖将嘴巴撅成圆圈，练习着o音。
“接下来呢，我们再学一个e音。这个音呢，你要将嘴角向两边裂开，想象一只大鹅在水中游。”
谢姝仍旧乖乖地依样画葫芦。
“今天就先学到这吧，下午你好好温习这三个发音。”谢之衡长舒一口气，“为师根据古人的声律启蒙编了首歌儿，想来会帮你更快地掌握语感，我唱一遍给你听。”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谢之衡的嗓音清冷，宛若天籁，婉转悠扬，久久不能散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空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谢姝的思绪全都乱了，她试探着看向谢之衡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在温柔而深邃地注视着她，两人目光交汇，却没人愿意移开视线，都在默契地诉说着彼此的欲望。
歌声早就停了，空气变得格外安静，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轻轻荡漾。
他们的眼神炙热地、肆无忌惮地相拥。
谢姝的心中燃起一团团的火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发麻，渴望着更近一步的触碰。
好想好想融化在师傅的怀中……
谢之衡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亢奋，明明是冬天，却感觉无比燥热，他的脸颊泛起了阵阵红晕。
好想好想把阿姝揉进怀中……
两个人都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和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吓到了，他们不明就里，不知道一种名为爱的情愫正在他们心中野蛮生长。
理智，让他们守住了边界。
“结束、了吗？”
“嗯？”
“歌，结束、了吗？”
“结束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