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扭曲的时空旋涡，白阎与苏棠踏入一片混沌未开的虚境。这里没有星辰，没有物质，只有浓稠如墨的暗物质洪流翻涌不息，偶尔闪过的幽紫色闪电照亮远处悬浮的巨大残骸——那是被摧毁的熵衡者宫殿残片，此刻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漂浮、重组。
“这里是...时间的尽头？”苏棠的声音发颤，她背后的量子光翼在暗物质中显得格外脆弱。她的共生长枪突然发出蜂鸣，枪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不对，这里的能量波动...像是所有平行世界的可能性正在坍缩。”
白阎的幽冥印记突然疯狂跳动，金色锁链不受控制地缠绕全身。他的意识被强行拽入一段超越认知的画面：无数个宇宙如同气泡般诞生、膨胀、坍缩，而在所有气泡的中心，蛰伏着一个由纯粹意识构成的巨大存在。它没有形态，却在每个宇宙的诞生之初留下暗紫色的种子——那正是清理协议的根源。
“你们终于来了，渺小的反抗者。”低沉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虚空中浮现出无数双暗紫色的眼睛，“我是虚境本源，是所有可能性的观测者，也是宇宙秩序的最终守护者。”随着话音落下，暗物质洪流突然化作万千触手，每一根触手上都映照着不同文明被毁灭的场景。
白阎挥出阴阳刃，金色光弧却在触及触手的瞬间被吞噬。他意识到，眼前的存在不同于熵衡者——这是超越维度的规则具象化，普通攻击对其毫无作用。“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害怕失控！”白阎怒吼道，“你囚禁文明的可能性，让宇宙陷入永恒的轮回！”
“无知的虫子。”虚境本源发出一阵嘲笑，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当一个文明发展到足以威胁宇宙根基时，毁灭就是唯一的答案。看看这些画面——”无数投影在虚空中展开，有的文明因过度开发能源撕裂了空间，有的则因意识上传导致集体精神崩溃，“这就是无序的代价。”
苏棠突然举起手中的因果碎片，碎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但也有文明在绝境中绽放光芒！”她调出量子核心的记忆库，投影中闪过人类在阴阳裂变后重建家园的画面、特遣队为守护世界而战的身影，“生命的意义，不正是在挑战不可能中诞生的吗？”
虚境本源的无数眼睛同时收缩，暗物质触手疯狂舞动：“这些不过是概率中的偶然！当文明数量足够庞大，失控终将成为必然。清理协议的存在，就是为了将概率归零。”它突然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暗紫色球体，球体表面流转着令人绝望的气息，“现在，见证所有可能性的终结吧。”
千钧一发之际，白阎的脑海中闪过季玄说过的话：“观测者的量子化特性...是打破规则的关键。”他猛地将量子核心嵌入胸口，身体开始迅速量子化。“苏棠，用因果碎片构建锚点！”他的声音变得模糊，“我要成为新的观测者，改写这场博弈的规则！”
苏棠含泪点头，将所有因果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化作金色锁链，在虚空中勾勒出世界之锚的轮廓。白阎的意识在量子化的过程中，与虚境本源的意识产生了首接碰撞。他看到了对方的记忆——在宇宙诞生之初，虚境本源目睹了太多文明因贪婪走向自我毁灭，于是创造了清理协议，试图用永恒的轮回维持所谓的“平衡”。
“你错了！”白阎的意识在量子洪流中呐喊，“真正的平衡不是抹杀可能性，而是给予所有生命试错的机会！”他的身体与量子核心彻底融合，化作一道贯穿虚实的光流，冲入暗紫色球体。在球体内部，他看到了无数被囚禁的文明火种，它们微弱却顽强地闪烁着。
虚境本源发出愤怒的咆哮，整个虚境开始崩塌。暗物质触手疯狂绞杀着白阎的量子态意识，却发现每一次攻击都在被转化为新的能量。苏棠操控着因果锁链，将散落的文明火种汇聚在一起。“人类或许渺小，但我们的勇气能照亮黑暗！”她的声音响彻虚境，手中的锁链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白阎的意识与所有文明火种共鸣的瞬间，一道超越想象的光芒从暗紫色球体中迸发。虚境本源的身体开始崩解，它在消散前发出最后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注定毁灭的可能性而战？”
“因为生命的价值，从来不由结果定义！”白阎的声音带着所有文明的意志。随着光芒扩散，虚境本源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满希望的新宇宙。无数星辰在虚空中诞生，每个星辰都承载着不同文明的可能性。
白阎与苏棠的身体重新凝聚，他们望着新生的宇宙，眼中闪烁着泪光。量子核心的光芒逐渐平息，但他们知道，这场跨越时空的战斗，终于为所有生命赢得了自由生长的权利。而在遥远的地球上，特遣队的战友们也感受到了这场胜利——归墟的阴霾彻底消散，新的黎明正在地平线上升起。
